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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相亲现场

就这样,“乖巧”听话的苏菲没有明着逆母亲大人的旨意,即便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她还是老老实实按她老人家和人家约定好的时间、地点准时去赴约。

可是这样带有极强目的性的和异性接触的方式总让她觉得不自然。而且那些异性,说白了就是她今后共度此生的候选人,在和他们接触时苏菲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和去世的未婚夫做比较。总让她没法很轻松愉悦地和他们相处。所以往往一开始,有些男生还比较主动地会跟苏菲联系,给她发发消息,请她吃个饭,看场电影,逛逛街什么的,但是苏菲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诿。

之后他们便不再来消息。

既然是来相亲的,多半是奔着结婚去的。这年头到了这个年龄又有谁还有这么大的耐性和兴致把大把的时间花在博取一个女生的芳心上?何况在这些男生眼里带着一副宽边大黑框眼镜的苏菲实在没有美到倾国倾城,更没有什么魅力需要考验他们的耐性。所以,谁会为了她而做持久战?

相亲的结果往往是在第一次见面后短者一周长者两三月后无疾而终。

苏菲暗自庆幸好在妈妈在隔壁城市,看不到自己去相亲的样子,不然要让她知道自己每次去相亲都特意戴那副阿拉蕾似的大框眼睛,穿大学时代穿的那些青春无害的服饰,还不得恨铁不成钢,气得牙痒痒。

苏妈妈隔三差五就会和苏菲通个电话了解一下苏菲的相亲情况,每每得到的都是苏菲无奈的回答:“没戏了。妈,是人家看不上你女儿我。”

苏妈妈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女儿呀,肯定是你太被动,不给人家机会了解你。这年头好男生就像树上成熟了的桃子一样,你不摘自然有的是人要摘的,摘一个少一个,最后剩给你的只有大家都不要的歪瓜裂枣了。”苏菲倒是很配合妈妈:“妈,您就安心工作吧,别总操我的心,女人太操劳老得快。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我会谨记您的教导,”下次“碰到又大又好的桃子我一定奋不顾身地伸手去抢。”

苏妈妈哭笑不得。这“下次”,倒是挺好的托词。苏妈妈姑且相信女儿心气比较高,一直没有遇到心仪的对象。

虽然相亲了数次,苏菲倒还真没有遇到让她为之心动的人。每次和这些男生见面,她的脑海里都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她那去世的未婚夫的身影来。她会忍不住拿他们和他做对比。这天底下连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都找不出来,何况是要找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苏菲心里也清楚,妈妈托人介绍的这些男生都不错。不论是出生的家境还是本人的品性、学识,可都是经妈妈把过关的,能入得妈妈的法眼的人也不会差到哪去。可是她终究不能控制住自己不拿他们的五官长相、言行举止和她那未婚夫来做比较。

他离去已经一年有余,苏菲也该从他的影子里走出来了。可是有些人、有些事不是说忘记便能忘记,说放下便能放下的。

人死不能复生这道理连小孩子都知道,可是真的忘记,真的放下却没有这般容易。更何况苏菲打心底里也不愿将他忘记。她只能让自己慢慢从他的影子里走出来。

总有一天,总有一个人会取代他,住进她心里,藏进她脑海里……

想到这,苏菲不免热泪盈眶。

人生总是有太多的情非得已!这其中的意味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方能体会,别人谁又能懂?苏菲从不轻易把这心事说与别人听,哪怕自己亲妈,只要她不提她便不说。

苏妈妈以为远去的人已经走了一年半载,再深的情、再浓的爱,也该随着时间一起消逝了。不曾料想自己的女儿竟这么痴情。而且还能一人独自珍藏这份情。向来心性要强的苏妈妈到了这半百的年纪已经被女儿折腾得只剩了好耐性,一次又一次,每次她满怀期待地给女儿安排相亲,结果从自己女儿那得到的消息都是人家看不上她,从男方那得到的答复基本都是双方不适合。至于真正的原因大家碍于熟人的面子没好意思直接捅破,这闺女该不会受了刺激脑子有问题吧?

初次见面苏菲总是闷声不响,人家问一句她勉强答一句,吃个饭的时间还能时常处于游神状态,能不让人怀疑精神面貌有问题吗?

苏菲才不介意人家怎么看她,只要她的这“死相”不被捅到她妈那里,人家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还好相亲四场下来,苏菲并没有听到她妈没完没了地跟她念叨:跟男孩子见面的时候要面带微笑,要积极活跃一点,多多跟人家互动一下,不要一个人闷声不响的,让人觉得几棍子都打不出给闷屁来……这一类劝导。

“苏菲姐,周末愉快!”周六下班的时候子菁跟苏菲打完招呼准备回家。

“周末愉快!”苏菲答应得口不对心,怎又到周末了?又是赶场子的日子,不免让人觉得周末好生无趣,还不如天天上班,连单休也不要!

这周末苏妈妈给苏菲安排和她小学同学的儿子见面。

“菲儿,这次妈妈给你介绍的男孩子比之前那些都要靠谱。是妈妈小学同学王越阿姨的儿子李铭熹。你应该有印象吧?你们可是从穿开裆裤开始就在一起玩过了。虽然后来因为妈妈在外地工作,难得回来带你和他一起玩,但是好歹你们也算是发小了。咱两家知根知底,铭熹这孩子长得阳光帅气,工作也挺好。妈妈是对他相当满意的。你自己给我上点心,争气一点,给人家留个好印象。明天下午四点花园餐厅,地址我一会就发给你。”

苏妈妈已经将她心中得美好蓝图呈现在苏菲面前了。苏菲无语,“果然是亲妈啊!”听妈妈这么说来苏菲对这个李铭熹倒还真有点印象,就是有些模糊。这都多少年没有见过面了,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小学时代。这家伙表现欲很强,特喜欢在他们一大群人聚会的时候在那些长辈们面前表现,还喜欢在他们这群女孩子堆里混,在女孩子跟前忙前忙后献殷勤可积极了。苏菲那时觉得他真是贾宝玉来着,惹得一群女孩子争着要当林黛玉和薛宝钗,每次聚到一起都为他争风吃醋。虽然那时大家还小,还不懂什么情啊爱啊,可是在苏菲看来他真的是女孩子心中的贾宝玉。那时的苏菲很不屑参与到一群孩子间这样无聊的游戏中来。对他同样嗤之以鼻。

不知道贾宝玉长大了是否还是贾宝玉。要还是贾宝玉的话身边应该不缺女孩子才对,干嘛还要相亲呢?难道也是为了应付家长而已?

在前往花园餐厅的路上,苏菲胡乱的想着。

在四点差五分钟苏菲到了餐厅,按苏妈妈告知的桌号入坐,结果李铭熹还没到。她按苏妈妈的吩咐给她发了张自拍照,“母亲大人,我已经按您的指示到达餐厅入座等待您小学同学的儿子前来赴约。”

在线等女儿消息的苏妈妈对苏菲的态度很是满意,对着照片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女儿很漂亮,像年轻时的自己。略施粉黛后的女儿,皮肤白皙细腻,微微透着粉嫩,五官精致,尤其那圆溜溜大的杏眼乌黑透亮,跟孩童的眼睛差不多,特别清澈。

发了照片以后,苏菲又从她的包里掏出阿拉蕾的眼镜来戴上,然后气定神闲地刷着手机。一点也不担心可能会被人放鸽子。

“苏菲老师?”

苏菲缓缓听得有个低低的男声从头顶传来,她好奇的抬起头来,映入她的眼帘的竟然是……

“子菁哥哥?”苏菲的脸上写满了诧异。

“这么巧,果然是苏菲老师,我还以为认错人了。苏菲老师是在等人吧?”

苏菲推了推眼镜,淡淡应了声“嗯。”这个人一个多月前才打过不算太友好的照面,苏菲实在没办法对他友好。

“那就不打扰你了。”难得自己主动和女孩子打招呼,为的是弥补自己当初的鲁莽,没想到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钱黍黎只好无趣地走开。

钱黍黎在苏菲后面一桌坐下,正对着她的后背,这一刻他对妹妹口中的女神有点兴趣,也不知道子菁那傻丫头心中的女神到底什么标准。

“苏菲?让你久等了,抱歉抱歉。”

一声清脆的男声由远及近的传来,这回不用抬头看,苏菲就能确定此人一定是李铭熹。四点半,李公子总算到了,看来李公子的对于这次的相亲果然是无所谓的。

“迟到半小时,感觉挺像你的风格。”

“真是让你见笑了,临时出门遇到点事情,我这一路上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半小时。我们这座城市的交通状况实在令人堪忧。”

“呵呵,理解。我想咱都是听话的孩子,要不是母命难违,我们也不会花上周末的时光跑出来给人添堵的。”

“……”这话里带话的,还真的很苏菲,和李铭熹对她的印象不谋而合。“我倒是挺想见见苏菲你的,你说我们这都多少年没见了,你真是女大十八变,漂亮得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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