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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无条件相信

钱黍黎几次要开口,却欲言又止。苏菲感觉到了他的不安。“看来平时锻炼太少了,这都还没走几步我就已经有些累了,我们到前面公园里坐下吧?”

“上来我背你。”钱黍黎半端着弯下腰来示意苏菲到他背上去见她没动静,不容分说,直接双手往后,一使劲将她揽到后背。

苏菲还在发愣,整个身子却已经在他背上了,只得识趣地由他背着往公园走。他却不好好走路,东摇西晃的,搞得苏菲像是在乘船。

“有没有觉得像猪八戒在背媳妇?”

苏菲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笑出了声,敢情是学猪师弟呢?“还真有点像哦,钱先生你就都不怕让你员工看到你这个样子?”

“我逗我媳妇儿开心我怕啥?”

“脸皮真厚,I服了U。”苏菲一脸幸福地趴在他宽厚温暖的背上,头靠在他肩头,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这一向高冷深沉的男人,犯起孩子气来也是没谁了。不过也只有她能有幸目睹他那压抑在心底里最真实的一面,天真的孩童般的模样。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开开心心的多好。

“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和我说的?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好吗?无论什么,我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既然有些事早晚要面对,那还不如来得干脆点。

在公园的一个亭子里,晚上八点左右少有行人,苏菲和钱黍黎挨个坐着,双手被他握在手心里。他从她眼里看到了安慰与鼓励,还有一丝聆听的渴求。

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更不知道她听了以后会有怎样的反应,震惊、愤怒、恐慌?

该来的终究要来,他对她也不想有隐瞒。只是他一直不知道如果她不能理解,如果她为此生气不再理他,他该怎么办。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和沈晴雯在一起?不管发生了什么,我希望可以与你一起面对!”她说话的语气这么坚定,让他没有退缩的余地。

他把那天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她很震惊的听他讲着,很诧异,很诧异,猜到了开头猜不到结尾。

可是当他亲口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那一夜他躺在沈晴雯的床上……她竟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知所措,而是毫无意识地选择了相信他是“无辜”的。一直以来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沈晴雯不会就这样对他放手的,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

“那晚发生了什么我就一点也不记得了,如果是喝醉了应该会呕吐,但是我发觉我那晚并没有吐,至少衣服上没有一点吐过的痕迹。”他嗓音很低地说着,但是很平静,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似乎没有祈求原谅的意思。

“哎,不是我在背后说人家坏话,虽然跟沈小姐不熟,可是接触几次下来觉得她是个挺有心机的人。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她曾经和我说过你们结婚时的婚礼现场请我来布置,结果你却和我谈恋爱,她一定很受伤害,才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苏菲,你相信我?”钱黍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无条件地信任自己。

“嗯。”她回答得干脆,灯下她眸中目带着星星点点,亮闪闪的,甚是好看。

“谢谢你这样信任我。苏菲你要相信,对于我是她的一厢情愿,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我和她认识好多年了,如果我喜欢她也许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不会等到现在。其实一直以来我以为爱情对我来说是奢望,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你,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去爱了。”他说得很动情,借着路灯的光,她还是从他眼里看到了火花,那是属于他们的爱情的火焰。她有什么理由去怀疑他呢?

像他这么克制、隐忍得禁欲的男人怎么可以会跟一个不爱的女人厮混苟且?虽然他假扮起男友来一套一套的,一点也不像没有恋爱经验的,可是他亲吻人真是毫无技巧可言,生疏得让人觉得可爱。一个即将三十岁的大男人竟然还是第一次和人接吻,而他的这个初吻就献给了苏菲。苏菲有什么理由去怀疑他会自己爬上沈晴雯的床?即使他是喝醉了,她也不信他会这样。

“嗯,我完全相信你!你说会不会是沈小姐在酒里放了药?”问出这个问题时苏菲突然觉得这情节也太俗套了吧?感情是最近徜徉在安琪推荐的肥皂剧啊,言情小说里有点深。

不过转念一想弄不好这些老套的剧情原本就是现实的翻本?或者现实中还就有人喜欢模仿电视剧里的桥段?要这样的话真是太可笑,也太可怕了。想到这里,苏菲不经打了个冷颤。难怪老妈常说:“我的女儿啊,人心是最复杂的,是你把什么都想得太简单了。”

“都是我的错,一遇到妈妈的事我就身不由己。”她竟然没有他以为的愤怒、咆哮,面对她的镇定他倍感意外与愧疚,“如果那天我带上你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是我太大意了。听她给我说托人帮我找到了妈妈我就鬼使神差般的听信了她。后来她的朋友视频抓拍了我妈的镜头,我很难受,就喝了她给我倒的酒,后来我就不省人事……”他再一次陷入绝望的回忆中。

“好了,阿黎别说也别去想了,都过去了。是我一直以来对你关心太少,发生这样的事我也有责任……叔叔已经找到阿姨了吗?”

“已经找到妈妈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找到了……”她感觉到他在哭泣,像个大男孩般低低地抽泣,身子跟着微微颤动。这些年他过得有多难啊。她松开一直被他握在手心的手,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手轻柔地抚摸他的头。

“以后都会好起来的。”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自己的。到底以后会怎样,她有些担忧,伴着隐隐约约的疼痛。沈晴雯那边,始终像是个定时炸弹,也不知道何时会爆炸,威力又有多大。

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们都缺乏经验,不知该如何应对。难道是要走一步看一步?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她试着去和他商量:“沈小姐那边你怎么打算?毕竟是她帮忙才找到阿姨的,你们又是同学,现在又是合作关系。”

“我也是在为这个事情发愁。当初如果我尽早和她划清界限,也不至于到现在这地步。”

“这也不能怪你,谁会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是如果哪天她以此相要挟,你会怎样?”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

这大概也是男女之间的差别吧。男人面对钟情于自己的女人总学不会拒绝,而女人一旦有了心仪的对象,对于爱慕她的人,会做得比较决绝。这大概也是俗话说的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层山的原因吧。苏菲虽是在安慰钱黍黎,心里却在犯嘀咕,哎,如果真是沈晴雯有心如此,这以后还怎么收场啊?即便钱黍黎不在乎,钱家不可能放任坏名声不管不顾的吧?

感情的事向来都是很自私的,天底下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苏菲想看到他的态度,可是他的沉默让她感到后怕。如果她和她之间,非二选一不可,他又该如何选择?她又怎么忍心让他落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苏菲,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来都没有爱过她,曾经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但是毕竟她现在对我有恩,我没法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如果我真做了什么,那也是我应得的。”这样斩钉截铁的回答让她再无话可说。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而自己呢?好像什么也没有为他做过,想来自己倒更像是局外人。她和她之间,总有一个人是要退出的,如果事情真发展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她也只能选择安静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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