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商惊诧地看向他,不打?
殷离又道,“你认为谁能看中你手里的凶兽?”
秦商恍然大悟,怪不得要换个战斗力为零的凶兽,可……可这样,第三场比赛不就一定会输么……
明义这时才明白自家爷为何做出这么反常的事,原来爷果真病发了!
这轮比赛,爷实际是以退为进,换回来这只猪。
因为猪太弱小,没有太多价值,没有人会去争夺它。
所以这一轮,爷正好回去休整调息,而他和明忠也可以借这场比赛好好观察,这些凶兽的特性和弱点,然后告知爷,让他在第三轮中,找方法一击毙命。
殷离同秦商说完那话,便跟着褚厉等人一齐出了斗场,褚厉皇帝本就只参加一轮。
于是离王组,整组全部离场观赛。
观战人群里有人怪异离王组的行为,但心思很快就被主场的动静吸引过去,顾不上离王为何离场。
圆台斗场,太子和那名幸运者一齐入场。
随即众人听太子说道,“老十一,皇兄实在中意你手头的凶兽可如何是好?”
“那皇兄来夺罢,若赢了小弟,便拿去。”景王爷呵呵一笑,狂狷地说。
……
皇帝观战区,
祭司、皇帝、相国、谢侯、韩大人等都或惊讶或困惑地看着正中站在一处的一对璧人。
这对人儿,是离王和他的侧妃。
当中有人奇怪,离王不是深爱另一位侧妃,相国大人的女儿吗?怎么和秦侧妃似鹣鲽情深?
皇帝淡淡审视着下方的殷离,缓缓问道,“离儿是选中这头凶兽,进行最终决赛?”
男人沉静地回道,“是。”
“为何?”
殷离微沉着气息,全身蔓延着碎骨劇痛,只紧紧抓住秦商的手,整个人似乎贴在她的身上。
若是到这时,秦商还没察觉殷离的不对劲,她就蠢得无可救药了。
于是他们看着那位侧妃轻轻贴近离王的怀,笑得有些妩媚,“皇上,这是战术,您若是实在好奇,到了最终赛便知晓了。”
不知谁倒吸了口气,这……这女子居然这般跟皇上说话?
皇帝也全然没料到秦商这么一说,往旁边看了眼正笑得明艳的祭司。
嗯,祭司大人在秦商开口的瞬间,就露出个惊为天人的笑。
“陛下,本尊看过无数次的斗兽塞,今日这场,才算生出了些兴趣。”
晋凤说道此处,才看向皇帝,“你这斗兽的彩头足够大,还怕你儿子胆怯的不敢比下去吗?”
皇帝脸一青,不好再问什么,晋凤此言非虚,凡是在斗兽场上活下来的人,都可以找他要个赏赐,若是他儿子中谁得了最终胜利,可以拿到大殷铁骑连的兵权。
铁骑连,是大殷最强悍最骁勇的兵队!虽只有八万兵马,但个个都是强兵能将,是大殷的一支神军枪!
见皇帝没打算再问下去,秦商立即和殷离一齐往离王观赛区走去……
谢怜不知殷离到底盘算什么,但方才远远地看着那对站在一处的人,心上一涩,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滋长。
殷离一入离王区,房芸琼就拥了上来,秦商手一挡,房芸琼的“你——”字未脱口
秦商就朝谢怜道,“王妃,殿下有话同你说。”
谢怜抬眸,这才看出殷离的不对劲,心中暗骂自己愚笨,竟然如此不知轻重,又快步走向殷离,秦商正好被推开。
于是帐门外剩了秦商和房芸琼二人。
房芸琼见谢怜进去,登时一怒,“秦商,你居然拦着我不让进,却让谢怜那个贱人进去了!”
秦商离她较近,她一声吼,震得她耳膜疼,伸手揉了揉耳朵,淡声道,“人家懂……”
她原本是要说“医术”二字,却又不知这算不算个密秘,只好强行转过话,“懂得多,殿下找她是商量事,你进去了,只会——”
她话还没说完,房芸琼忽地带着哭腔道,“秦商,你太过分了……亏得我以为,我们算是和好了,方才还替你提心吊胆来着,你倒好,这般折损我!她谢怜会的,我都会,为什么殿下不找我?”
秦商顿时起了惊悚之感,心道,“和好?姑娘,妹子,我压根就没和你好过,哪来的和好?”
嘴上却道,“你别哭,再哭你姐姐父亲皇上贵妃什么人都会看过来的……”
房芸琼闻言立即抽了抽鼻子,压着声道,“殿下肯定是嫌弃我没用了,连把剑都没要来。”
秦商心中一惑,剑?
“你说什么剑?”
“我家祖传的聚冢剑,可杀敌杀兽万千,亦可做罗盘探险针。”
探险针?房芸琼没要到,那就是在房凤琼手上了,不也就相当于给了殷玄么?
怪不得他能运气这么好,走入了生门!
秦商思索间抬头看了眼皇帝,心道,“这老皇帝不会知道还装作没事样,故意放水罢?”
心上顿时起了股无名火,这比赛,还真是偏心的可以,皇帝眼瞎了吗!!!
另一边。
斗兽场战况异常激烈,前一刻还是太子和景王爷、谢钦斗战,晟王也忽然加入了,随即那个另一幸运者穷武夫也加入了斗兽,德王也在伺机而动……
……
安抚并摆脱房芸琼之后,秦商去了观赛区。
由于坐在离王区看得不大清楚,她便往旁边挪了挪,不巧的很,碰上了许久不见的墨萱和秦瑞。
当然,实在是墨萱那怨毒地视线太灼人了,秦商才回头看了眼。
唔,她得换个边,今天可不想和这女人发生什么。
苗苗早见墨萱坐那,只是刚刚没拉住小姐,这时溜了过来,“小姐,咱去那边看,那边位置好……我刚刚还和小姐招手了,小姐看见没?”
秦商知道苗苗说得是她刚出来时,她专门跳起来和自己挥手,“看到啦,你是不是还和我说了什么话?”
苗苗一脸不敢相信,“小姐,这么多人,你居然听到我说话了?”
“哪能,我看见你嘴唇动了。”
二人说话间,边往最佳观战区走,苗苗却忽然脸色一变,秦商完全没来得及看发生了什么,就被人一推,往地上栽去——
眼梢瞥见,一抹翠绿直直栽进斗兽主场——
她大惊,立即反手击地往下跳,甩出似腾绳一般的秦锏,朝下方坠落的影子捞去……
观战的众人完全没料到这突然发生的一切。
一前一后,两抹身影坠落斗兽场中——
更为可怕的是,德王手中的一群蝙蝠忽然发疯似的四散飞开,去攻击晟王那头蜈蚣蛇的眼——
偏偏那翠绿影也是往那个方向坠落——
而当那抹墨影离开他的宝座飞入斗兽场、旋即捏了个诀建出一道通天的蓝色屏障,又伸手揽过后一抹绯红影时,全场都沸腾了。
似乎没人去看那下方进行地正激烈地斗兽赛,就连太子、晟王、德王、景王等场中正比赛的几人也抬眸看向那红墨交错的身影。
祭司大人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简直一气呵成。而被他揽着的女子,手握着的长锏下还卷着一个翠衣丫头。
这场景,太为奇怪。
满天飞却飞不出蓝色屏障的黑色蝙蝠,蜈蚣蛇那不断滴着毒液的蛇信子,巨象虎狮那咆哮的嘶吼,凌空拥着的一双红墨影连着下方的一翠衣丫头。
秦商错愕地看着抱着她的晋凤,胸腔那颗已经离体的心脏忽然安稳地跳了回去,手中愈发沉重的力度使她回神,苗苗——
她立即往下看,那乌淹淹的蝙蝠群又吓得她赶忙用尽全身力气将苗苗拉上来,手上的秦锏却忽然被人一夺,耳畔是一声轻叹,“力气不是这么用的,小沧呐。”
“砰砰砰——”
秦商心上猛地一滞而后狂跳,苗苗已经被他一手“甩”回了观赛区,他们二人也慢慢落回了主区。
待秦商安稳地站在地面上时,立即退出了晋凤的怀抱。
他太高大,浑身散发着淡淡漠漠的清冷郁气,宛若一尊神像处在此地,此刻只看低着头的秦商,竟然让他有了那么丝人间气。
“谢、谢……谢谢你。”
秦商边退边说,眸光又正触及远处刚从帐内出来的殷离,忙把头一抬,又撞进那漫天星辉的凤眸,眸中盛着她的倒影,再深一点,她似乎看到一片墨池红莲……
她眨了眨眼,猛地转身,转身转的太用力——
右手忽地被人一拉,她刚欲倒向地面的趋势就被遏止,也是在那一瞬,左手也被人一拉——
秦商不知道倒向哪边好,殷离那冷硬地声音传入耳内,“祭司大人还是快些松手,内子惊扰到您实在不该。”
晋凤低低一笑,“殷离,你在忌恨本尊。”
此话一出,全场轰然,这……这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这秦侧妃早已——
不能够不能够,祭司大人是云间月,是山上雪,这……这么一个离王侧室……不能够,不能够!
秦商此刻,才终于冷静下来,心道,“神棍祭司好的很,一句话让众人听到却又说的不明不白!”
于是,她用了平时最大的音量说,“妾身谢过祭司大人搭救,祭司大人心怀大殷子民,不偏不倚,真真让我一介女流……由衷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