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阁中心海域,有一座模样怪异的岛屿,岛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宫殿。
海岛底部较小,顶端却要粗大许多,远看似一朵巨型蘑菇,破海而出上千丈,直冲天际。
岛上人影灼灼,可是同三年前相比也还少了许多,这些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各自往来匆匆。
一座巨大的宫殿内,数十人分两列座落,案前摆放着灵果、琼浆。正前方有一席,其上坐着一位粗壮汉子,沉默不语,正自大口饮酒。
此处便是灵鹫宫驻地,居于首位的粗壮大汉正是宫主黄霸天,在场数十人皆为宗门长老。
席间有一老者,始终面带忧虑,不时抬头看向黄霸天,欲言又止。
“李老儿有话便讲,扭扭捏捏像个娘们。”
老者这才开口,道:“宫主,若按聂语蝉以往的习惯,不出两月就会前来大闹一番。这都快三个月了还未出现,一定是有更大的图谋,不可不防。”
觉着此言甚有道理,众人纷纷点头。
见宫主没有发怒,另一人接过话道:“这三年来,灵剑宗宗主聂语蝉不停来犯,门内弟子损失惨重。六十余位长老,如今仅余半数,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莫长老所言有理,听说那厮已经将门下弟子尽数遣散,看来是要不顾一切和我们死斗下去,咱们必须得想出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才行。”
一位四十来岁的刘姓长老突然开口,道:“说到底她只是要抢回自己徒弟,咱们不如把人还给她。反正少主该玩也玩够了,为了只旧鞋和那疯女人硬磕实为不智。”
“找死!本少的女人是杀是弃,得由本少说了算。老东西再敢胡言乱语,当心我要你狗命。”黄苟力拍桌案,一脸狠励地说道。
他落坐于黄霸天右侧近身处,本在默默地饮酒,见有人让他交出龙奴依,这才一改漠不关心之态,当即翻脸。
“你...”被一个废物当众辱骂,刘姓长老涨红了脸。想要发怒却又不敢,抬手指着对方,许久道不出一句话来。
见此情形,一众长老暗自摇头,心中多少有些悲哀。
在灵鸠宫,想要成为长老,除了要拥有启灵境的实力外,还得为宗门作出一定贡献才行。
想他们一生皆为宗门卖命,如今只因一句冒失之言,竟换得少主如此对待,不由在心底暗叹一声。
要是被宫主责骂也就罢了,偏偏是个连化婴境都无法突破的废物。
一众长老并不知道,如今的黄苟,虽然看起来依然是凝丹境,一身实力却已经不输他们分毫。
“我儿不得无理,赶紧向刘长老赔罪。”似是明白众人心中所想,黄霸天不咸不淡地说上一句。
“哼!这一次本少不予追究,以后谁敢妄言,定杀不饶!”黄苟撂下狠话起身离开。
“我儿年少,言语不知轻重,刘长老不必挂怀。至于聂语蝉那疯女人,大家不用担心,二弟早已带上信物前往无妄之海求助。算算时间,这两日应该就会返回,这次定要让她有来无回。”
一听二宫主请出信物,众人震惊之余心里倒是踏实许多。
要知道那可是灵鸠宫老祖宗临行前传下的宝物,号称只要在这无尽海域,便可助宗门渡过一次难关。
虽然老祖宗再三叮嘱,不遇灭门之危不可擅动。可这三年来一直像是有把利刃悬在他们头顶,时刻不得心安。此时请出,倒是无人质疑宫主的决定。
长老们是喜是忧,已经离开的黄苟并不关心,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罢了。
回到寝宫后紧闭房门,伸手在床头按了几下,平滑的地面随即出现一处通道。
通道内火光微弱,通道两旁是一间间用不知名金属打造而成的牢笼。每间牢笼里都关着一位妙龄少女,她们个个神色惊惶,张大着嘴巴像是在大叫,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从进入地下那一刻起,黄苟便已换上另一副姿态。满脸阴气,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阴魂,不带一丝情感,冰冷得可怕。
随意走入一间牢笼,又从阴魂化作野兽,丝毫不理会少女哀求之色,粗暴地将她压在身下。
疯狂耸动的同时,一口咬住少女脖子,少女满脸血泪,在痛苦中快速化为一具枯骨。黄苟这才面无表情地起身,缓步向着通道深处走去。
通道尽头是一间圆形密室,直径莫约三丈,地面刻满诡异符文,正不停散发着一缕缕妖邪之气。
密室正中位置放有一尊冰塑,透过冰层,可以清晰看到里面封存着一位少女。这正是消失三年,聂语蝉时刻记挂着的大徒弟——龙奴依。
只见她腹部微微隆起,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双目圆睁,喉咙处犹自留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
黄苟赤着身子走入密室,小心翼翼地走到她面前,不顾寒冷,紧紧抱住冰塑。冰塑猛然爆发出浓浓的血光,将他完全笼罩,一丝丝血气透体而出,快速没入龙奴依体内。
良久,血光散去,没有理会冻得青紫的身体,抬头直视龙奴依双眼。
一脸狰狞道:“不用这么看着我,只要本少主不让你死,你就一定死不了...你这该死的女人!”
天知道他有多在意她,为了她不惜损毁宗门至宝,亲手奉上碧眼金睛兽内丹,只为换她一句真心相待。
可她呢?竟然在发现自己怀孕后拔剑自杀。她是得有多无情,才会死得那么决然,长剑宽足一寸五,尽数没入喉咙。
尽管知道一旦踏出那一步,自己终会沦为邪魔,从此同宗门、同这天下亿万修行者对立,不死不休。
可他还是听了二叔的话,毅然修习邪魔诡术,强行封住龙奴依残存的魂魄,每日以少女精气孕养,试图令她死而复生。
龙奴依的身体没有知觉,意识却已经被唤醒,能够得知密室内发生的一切,也还保留着部分记忆。
至于通道内发生的事情,她虽不能得见,但也能猜想到几分。
一开始她极度排斥,可她无能为力。时间一长也就麻木了,如今竟隐隐迷恋上这种感觉,这令她感到万分恐慌。
可她只是个活死人而已,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不管喜欢还是憎恶,都不能改变些什么。
。。。
无妄之海某处,平静的海面突然出现一个黑色漩涡。一名阴邪男子从漩涡中升起,确认好方位后,脚踩白玉扇急速远去。
“师祖,那东西可是您研究了十年的心血,怎么能白白便宜那个垃圾。”
“不能对付出窍境大能,对我来说只是鸡肋之物,能以此抵消一个誓言,本尊其实占了大便宜。此番倒是令我想起另一件事:那个老家伙百年未曾出现,看来已经失败身陨,也是时候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