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山川和沙漠,在云和山的彼端,有那样一座古城。登高望去,城中处处可见风化的残垣断壁,土黄色的砖墙久经沙漠风暴的吹袭,早已千疮百孔。风吹过的时候发出一阵鬼哭般“呜呜”的声音。
出城门不远处有一座缓缓的山丘,原本是古时凡人处刑、砍头的场所,久经沧桑,现在已经是遍地砾石砂土。就在这山丘之上,凡人不可触摸的位面,就有那样的一座哥特式神殿。
若是从这神殿的大门进去,经过悠远寂静的前厅,就可以看到离地三丈高处,有个一丈宽的半球形穹顶。穹顶上仿佛按照天球的样式漏刻着群星,正微微漏下宇宙星光。
星落洒落在地面,映照在一座古旧的祭坛上。祭坛中间的台级上雕刻着巨大石制火盆。若是围绕着石盆转一圈,就可以看到盆的侧面依序刻画着三张面孔。
每张脸面对的方向上,在靠神殿内墙的位置,安置着三座高大的面具雕像。
这神殿并无守卫,也无神官,一片寂静,连风声都听不到,竟似已经在时空中静止了一般。然而正在此时,祭坛忽的一声,竟凭空窜出火焰来,熊熊燃烧。
接着,祭坛之前的地面,突降一道闪电,光芒万丈,任何人都无法直视。光芒熄灭处,就缓缓站起一个头戴兜帽的人影来。
随着火盆燃起,周围空气似乎有静电通过一般噼啪作响,三座石像微微一颤,眼中射出淡淡蓝光来。
“你迟到了。”左手边的雕像说道,声音就像石头一样沉重。
“抱歉。”身影答道:“为了取回此物。”
身影说着抖开长袍,双手奉上一百宝囊,老远就可以看到囊中的五色毫光,穿囊而出,把整个神殿都照耀得鲜亮精致起来。
雕像并无动作,百宝囊却凭空而起,升至半空。
系口丝扣打开,流露出一宝。此宝一出,金光四射,整个圣殿都被五色毫光覆盖,兜帽微微垂下,用袍遮住头脸。
“我们相信了你的计划,把圣女交到了你的手中,现在计划完全失败,圣女的灵魂也无法回收。”左手雕像说着说着,声音中怒气渐浓:“你却只能拿回半颗金莲子,有何用处!”
随着雕像语气加重,原本悬在半空中的宝物忽然消失不见,只剩下软瘪的百宝囊从空中落下。周边光线骤然减少,四下黑影却重重加深,黑影中似有嘶嘶低语。
兜帽中传来一阵笑声,接着说道:“三圣请暂息雷霆之怒。计划虽然功亏一篑,但是并未不可收拾,我早已备下预案,正好应付现在的局势。”
“哦?”右手侧的雕像忽然开口:“局面如何挽回,你且说说看。”这雕像一开口,四下原本令人不安的沉重黑影骤然散去,重新显露出石壁星光。
身影扫视了一眼四周,轻咳一声,口中默念,却是毫无声音传播出来。
被身影称为三圣的雕像沉默了片刻。
“我们认可你的计划,”右侧雕像重新开口:“你必须确保此次计划的顺利执行。如果再次失败,你很清楚等待着你的,是怎样的制裁。”
“那是自然,如果没有其他的指令,我请求告退。”
三圣沉默不言。身影见状躬身到地行了一礼,并不见他如何捏诀施法,凭空又是一道闪电,就此消失不见。
“此人并不可信。”左侧雕像冷冷的说。
“那并不重要,”刚才对话中一直沉默不语的中间雕像忽然开口,缓缓说道:“他只是一件合用的工具,并不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影响。”
三圣对视沉默,眼中蓝光渐渐消散。
最后,随着扑的一声,祭坛上的火焰也熄灭,神殿再度回复那种仿佛脱离时空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