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整理好行李。带上要去府城交换的东西,沈一一走到到村头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妇人在往牛车上装东西。赶车的姓郭,叫郭正。是村里的一个独居老人,早些年老伴就去了。
后来儿子媳妇又都在一次意外中去了,家里就留下了一个独苗苗。老人就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好在家里还有一辆牛车,老人就每天在村口这边看谁有去镇上的花个一两文就可以连人带东西一起送去镇上,靠着这点子微薄收入缩衣节食养活了孙子。(毕竟村里不是每天都有人去镇上,许多人宁愿辛苦点走路去。)
因此沈一一除了前两次情急之外。了解这老人的情况后去每次去镇上都是坐车去的。但是碰见这么多人在这坐车还是头一次。
瞧见沈一一个人过来,不知是谁认出了沈一一喊了一声,一堆妇人就热情的围了上来。因为最近找帮工的事情,沈一一在村里变成了话题人物。
“这不是沈家妹子,你也要去镇上吗?”一个妇人热情的问道。沈一一看了眼不认识,冷着脸,朝她点了点头。见沈一一不回答,那妇人也就识趣的走开了。
“这是去镇上干嘛呢,要不一会我们结伴一起走?你这背的什么重不重,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拿吧。”此时又一个一脸脸刻薄相的妇人,满脸笑容的问道。说着就要去扯沈一一的背篓。
沈一一侧身闪了过去。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见状那妇人脸色顿时变了一变。
“郭大爷,去镇上一个人。”
“好嘞。老规矩一个人2文钱。您自个儿找位子做好,我们准备要出发了。”郭老头笑呵呵的招呼着。今天是赶集的日子,跑两趟,晚上可以让孙子吃顿好的。想着越发的笑容灿烂。
沈一一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做好,闭目养神。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上了车,各自找位子做好,车上连人带物满满当当在了一整车。
好巧不巧坐在沈一一对面的正是那个一脸刻薄相的妇人,听众人聊天。才知道这妇人是谁,林秀凤说过的人物中有几个让沈一一印象深刻。这个妇人就是其中一个,但是却不是什么好名声。
这个妇人是村西头卖猪肉的荣家的媳妇方圆。家里是卖猪肉的,所以吃穿不愁。一直以来眼睛都是长头顶上的,不过此人最爱占小便宜,为人又泼辣。村里的妇人很少干的过她,因此每次其他人吃亏了也只能吃闷亏,家里的男人又不可能跟她一个女人计较。大家见到都绕道走。基本不与她打交道,她在村子里的风评十分的不好。
方圆,见沈一一闭着眼睛,滴溜溜的转着黄豆般大的眼珠。乘着大家不注意,偷摸着伸手去掀沈一一的背篓。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沈一一看在眼里。
眼看就要掀开了,沈一一把按住背篓。
冷冷的看着方圆。
“你做什么?”
“妹子作甚这样看我,怪渗人的。我这不是帮你看看有没有盖好。这牛车颠簸,没盖好等会东西掉了就不好了。”见沈一一瞪着她,讪讪的扯了下唇角解释道。
周围猛地静声,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只默默的又扒拉了下各自的物品。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继续聊天了,只除了握着物品的手,以及时不时扫过方圆的眼神泄露了大家的想法。
“不劳操心。”扯过背篓放在自己的身边,继续闭目养神。
一路在妇人们的叽叽喳喳的聊天声中晃晃悠悠的到了镇上。大家纷纷取过自己的物件跟老郭头约定好了回去的时间就各自散去了。
“郭大爷,镇上哪里有可以租马车的地方?”特意留到最后走的沈一一问道。
“沈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郭老爷子也就随口一问并不指望沈一一回答自顾自说到“这镇上要说租马车的地方。城南吧!城南那边是出镇的必经之路,那边有许多租车的人。有短途的也有长途的,在那里都可以租到。其他城中零散的租户基本都只走长途,并且价格较高。只是你姑娘家一个人去城南的话,可能会被当成肥羊宰。”
“不知道郭大爷有没有相识的人,可以送我去府城的。”沈一一见郭老头张口就来,就知道他对这应该是十分熟悉的。不是自己做过就是认识这一行的人。
“哎呦,你问我算是问对了。我在这一行跑了多年,也算认识一些比较可靠的拉车的。要不你上车,我送你过去?不收钱的。”
“好,那麻烦郭大爷了。”沈一一抿嘴笑道。
重新坐在牛车上,看镇上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好不热闹,就这样,一路走到城南了。
等下次一定要带两个孩子们来玩。他们一定会喜欢这样的热闹。
这边相比刚才所经过你的地方更为繁华热闹。街边停了各式各样的车、以及代步的马匹。还有一些小斯模样的人在帮着人卸货装货。还有一些人守在马车旁吆喝着各个地方的地名。来来去去的人也不乏衣着光鲜,或者风尘仆仆的、就连路边的乞丐都更加卖力。
“老于,快出来。”老郭头的牛车在一间相对破旧的门口停下。
“来了,来了!哟!老郭!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走出来的老头跟老郭头差不多的年纪,衣服半新不旧。整个人精神也不是很好,但看的出事一个老实本分的。没有城里商人油头滑嘴的脸面,眼神里也不含算计。眯着眼扫了一眼两人。
“给你介绍生意来了!哝,这我侄女。想要去一趟府城。你也别跟我说什么虚的。给个合适价钱。”老郭头手指了指沈一一说到。
“你这老头子,不管是不是你侄女我这什么时候胡乱叫价坑人的?还是不是朋友了?”于老头一听顿时急了。从业几十年一直都是吃的良心饭。也是有点名声的。
只不过因为他年纪见长,那些有钱人需要劳力,自然寻的是更年轻力壮的车夫。慢慢的自己这边的生意就不景气了。偶尔来的也都是熟客。这会好不容易有一单,能挣一点也好。哪里听的老友胡说?
“行了,要是信不过你。我何必把我这侄女拉到你这,给你介绍着单生意?”老郭头拍了下跳脚的老友。
“瞧你这性子还是这样。开不得玩笑。”此时与老友相见的郭老头,扫去了一些身上的沧桑。变得稍有活力。
“姑娘,你别听他胡说,我这里最公道不过了。你看是要怎么租车,是包车呢?还是跑单趟的?”于老头不理会老郭头,翻了个白眼给老郭头,转脸就笑着对沈一一说到。
老郭头说是他侄女。但是两人认识那么多年。他家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好看,一看就不凡的侄女。于老头才不会打蛇上棍跟着叫侄女的。跑车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包车怎么算,单趟又怎么算?”沈一一瞧得有趣。但是也没有忘记正事。
“包车一天800文。单趟的从这去府城一趟400文。”见沈一一沉思,老郭头接着说到“姑娘,找我这价钱绝对算便宜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问这边的,一般包车1天都要一两银子的。单趟也要半两银子。”
沈一一想了想“那就包车吧。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可以。您稍等下,我去准备下。”接了单生意的于老头脚步轻快的往里走。
“沈姑娘,那你忙,我先走了。”老郭头见两个人商定好了,就跟沈一一告辞。
“这是车钱。”沈一一从怀里掏出四文钱递给老郭头。
“怎么这么多,就两文就好。”粗糙干瘦的手颤巍巍的伸出,取走了两文。剩下的无论沈一一怎么说就是不肯收,见状沈一一作罢。
见于老头牵着马车走出来,老郭头上前嘱咐了一句帮忙照看下沈一一,就向两人辞别。沈一一和于老头见老郭头走远了,两人也上了马车,两辆车往相反的方向行驶去。
府城,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