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们一唱一和地，把那指挥官都吹到天上去了……”
澹参一脸鄙夷地看向红发少女：“结果你告诉我，他掌握联合明面上的最高权力都有上百年了，却连个专属于自己的私人武力都没发展出来，最后顶级战力就你们爹女俩个？”
尴尬的少女微微转头，避开澹参怀疑的视线，有些底气不足地回应道：“……就是因为总指挥大人他身份特殊，所以尤其需要作出一个不以职位建立私人势力的姿态，以安抚联合成立后仍有各种担忧的众多派系。”
“你自己都说了只是要你摆个姿态就行了，”澹参鄙夷不减，“这时谁会当真不培养点自己的直系人马啊？”
少女沉默片刻，最后无奈地漏底道：“……其实是总指挥大人他，一直只对统筹调控调度指挥之类才别有兴致，而对其他事情大都兴趣缺缺。”
“即使最后一手建立起脱离总指挥大人也能自行运转的组织结构，也只是因不得不为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做的。”少女越说越是小声，“……我也曾经劝过他培养自己的人手，但总指挥大人直接以‘没兴趣’为理由而否决掉了。”
“……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任性。”澹参听得实在无语。
随即澹参又抬起一边的嘴角和眉毛，很没同情心地对少女道：“出来混却只顾自己爽地浪，结果现在势单力薄被人围殴了，也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前辈你明明似乎也是个做事全凭兴趣的随性之人，怎么还嘲笑总指挥大人。”无法反驳的少女还是有些不服气，通过指出澹参明明也是一个德行来进行反击。
“我确实也随意了一些……”结果没想到澹参先是点头承认，然后便理直气壮道：“但我强啊！”
澹参做了个上下伸展的秀肌肉动作，“自身实力才是我逍遥的本钱，而你家大人呢？还能同阶打十个不成？”
“啊，这个确实可以。”华服少年闻此，认真插话道。
“啥。”澹参一呆。
华服少年对前辈解释：“联合总指挥他，曾被称为四大中飞天剑宗创宗来第一天才，在我派宗主突然崛起前，一直是修炼界化虚之下最强者的有力候补。”
“只要对手都仍是普通分神修士，他以一敌十并不是什么难事。”少年认真说道。
澹参懵逼地摸了摸后脑勺，这人不是个策士的定位么，这么厉害的？如果我刚才说同阶打一百个，是不是就不会被打脸了？
结果澹参刚有此想法，少女便开口道：“如果限定在以车轮战方式迎战普通分神，总指挥大人确实能打一百个。”
澹参大惊，姑娘你原来可以远程读心的么！
“……前辈，你的想法基本都表现在脸上了。”少女半脸无语，“不需要什么异能，都能直接看出来。”
“嗯，咳咳。”尴尬的澹参转移话题。“怪不得你们即使知道那总指挥处境不妙，却仍都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原来是对他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
少女点点头，“如果直接正面对战，总指挥大人至少不会败给那恶徒及其党羽的。”
“但如果对方玩阴的呢……等等。”澹参刚问出疑问，便自己改口。
“若是将阴谋诡计计算在内，就应该是坏人们在你家大人的阴影下瑟瑟发抖了，是吧？”
红发少女点头，又微微有些莫名：“前辈的说法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华服少年则接口道：“而也明确知道这点的对方，应该也会避免以己之短去攻敌之长，为了让自己的人数优势最大化，而选择直接突袭联合总指挥。”
“而如果没有我们不知的意外因素，这将会是一次持久的斗法，以消磨联合总指挥的法力体能精神为主。”少年明显也对邪魅男子充满信心。
澹参则习惯性地唱反调：“那如果有意外呢？”
澹参指向红发少女，“比如将她害至此境的，这种专门针对四大宗门功法的杀招，如果对方还有个对飞天剑宗版之类的怎么办？”
“如果对方只准备了专门针对四大宗门功法的东西，那反倒不必担心。”少年认真回答。
“因为联合总指挥虽然也是剑修，修炼的却不是飞天剑宗的功法，而是他自己某次在古迹探索时奇遇所得。”
“……怎么他也好你们老宗主也好，此界顶级强者，都是捡了远古的东西后强起来的。”虽然疑问被解决了，但澹参仍然有些莫名其妙。
少年回复的语气有些唏嘘：“这也没办法……虽然现在对于过去的记录大都已损毁遗失，但有证据能表明，此界似乎曾有过极其辉煌的修炼文明，达到了现在所远不能及的高度。”
澹参心中一动，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等有空时再问问吧，澹参再次回归正题道：“那么，如果没有那种真的没道理的意外，听上去那联合总指挥目前应该是正……比较‘动态’地安全着。”
“那么，事情看来已经很简单了。”
澹参耸耸肩。
“我直接把姑娘你送到联合总部去，遇到挡路的打趴下，如果发现那总指挥正打架呢就帮一把手，若首恶不在就再去把那恶人拿下。”
“即使四大头上真有什么‘仙人’，只要我刻意藏拙一点，仅表现出普普通通的分神期同阶无敌强者的水平，如果‘仙人’真是四大的前辈们，便应该不会再介入联合内部两派的斗争中。”
“而如果之前毁…重创金柜派的，其实是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力量的话……”
澹参摊摊手，“那我们想再多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的计划说完了。”澹参用自我感觉会很霸气的神态睥睨全场，也就是少年少女两个人，“谁赞成？谁反对？”
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还是经典的前辈式简单粗暴。
“不过……”少年思索了一下，“既然拥有惊人到没什么道理的强大实力的前辈愿意相助，也许我们确实不该想太多其他的。”
少女沉吟半晌，随即也缓缓点头。
发现自己好像终于被两人当作可以依靠的高强长辈的澹参，面上风轻云淡，心中欢呼雀跃。
这时，少女忽然无比严肃地说道：“但，请前辈一定要确确实实地，将自己的不同寻常之处收敛起来，绝对不要做出任何超出此界正常修士所能做到的表现。”
“比如对灵气的操作能力，就请务必，一定，绝对不要展现出来！”
“诶，为啥，怎么突然这么严肃。”听着少女前所未有的严重语气，澹参心中颇为诧异。
随即澹参想起了什么。
“……还是因为‘仙人’吗？”
少女沉默不语。
澹参试着让自己的语气温和而诚恳：“你确实从一开始，就似乎知道些什么……到了现在，你能对我们讲述一些了么？”
‘现在双方之间的关系，应该有更亲密一些了吧？’
少女又沉默一会后，将头往少年胸前埋了埋，让人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我也仅仅只是知道了，一些在暴露出表面的异常之处，然后有了一些自己的猜想而已。”
“让前辈不要暴露出自己的特异之处，说到底其实也只是我的一些推论。”
“如果说出来了，反而很可能会让我的一己之见影响到你们的判断。”
“但……”少女顿了顿，“我还是希望前辈能尽可能地藏拙，收敛住自己的锋芒。”
“否则当年重创金柜派的东西，真的有可能会再次出手？”澹参试着询问。
少女微微点头。
确实知道了更多东西，但这应该就是现在的极限了。澹参将少女的警告记在心里。
“不过这就难办了……”澹参挠挠头。“可能你们看不出来，我虽然靠境界特殊性以强打弱时没问题，但实际斗法技巧其实很糟的啊。”
‘看出来了。’少女和少年同时想到。
“什么战法能让我不显异常的同时，还能尽可能避免我的薄弱环节呢？”澹参颇为头疼，哪来这么容易的好事……
“有一个办法啊。”少年直接说道。
澹参惊讶：“连思考时间都没有的立刻回答！”
“嗯，那种模式确实很适合前辈。”少女跟着点头。
澹参震惊：“为什么你也知道！”
华服少年对澹参微笑，“因为我们都知道宗主他的战斗方式……”
“其从外表上看起来，就跟前辈你凝聚出灵气甲后的样子差不多。”红发少女补充道。
“啥子。”澹参傻眼，本以为只有自己会蛋疼地弄出一身铠甲?士般的装甲，但那一本正经的老宗主居然做了差不多的事？
‘他也是老家来的？不像啊？’澹参难以置信，‘还是说他竟是在修仙世界中诞生的机甲爱好者？这有可能么？’
少年是不知道澹参在乱想些什么，继续介绍道：“前辈只要继续身披装甲，对敌时直接以大量灵力以势压人就可以了。宗主除了用金柜诀凝出构造体外，基本就是这么战斗的。”
“而且这么以来，也能伪造一个前辈的来历。”少女又想到一点，“前辈可假装为前金柜派宗主的秘密亲传弟子，为报门派之仇而长期闭关，最近才神功大成。”
“……听起来确实是方便无比诶。”澹参又挠挠脑袋。“我也觉得不错。”
然后澹参便脸色一正。“不过为了如此，我得先做一些准备。”
“什么准备？”少女觉得前辈认真地有些奇怪。
“……剪头发。”澹参指了指头上发硬的长发。“其实之前每次覆盖装甲时，都是直接把头发硬压在身上，很不舒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