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前的现任联合指挥短暂沉默时，澹参接到了口袋中小黑长直的灵识传讯：“她刚现身时对你的注视，附带着一种窥察类的精神秘法。”
“有这回事？其隐蔽性很强啊。”
澹参回忆当时，只觉得对方的眼神是挺犀利的，此外就没其他感觉了。
“虽然这秘法的隐蔽性确实令我自豪，但你若无所觉，仅是因为它在你身上失效了，并未获得任何成果。”
小黑长直语气略带无奈。
对了，神经自带免疫…至少是对大部分外来精神攻击免疫的效果来着。
澹参于心中再次确认了一遍自己的挂不讲道理后，又对小黑长直问道：“她所修炼的，是你的道统么？”
“嗯。”小黑长直肯定地回复道，“同时她所选的并非光之躯道路，而是专注于与元神精神相关的传承。”
澹参闻言，边在灵识中偷瞄现任指挥、边对小黑长直感慨：“没想到啊，明明她给人的印象是个直爽之人。”
“关于这个……”
闻此，小黑长直却有些迟疑地说道：“虽然我确实也并未感到、她在自己身上附着了什么法术…”
“…但我总觉得，她似乎用了什么方法，干扰了别人对她的认知。”
“嗯？”澹参微愣，随即想起一些不对之处。“你这么说起来，无论是初遇还是之后的交流…她也就是自黑时很直接、其他地方更难说是直爽，但我却下意识地这么评价她？”
因为没感到法力、以及对神经比较有信心，一直别没怎么把这当回事，结果还真的有问题？
澹参无语，这才刚吹完神经啊。
“仔细感觉起来、这…似乎是以我的传承为基础，后续开发出的成果。”
小黑长直的情绪有些复杂，“除此之外，我就看不出什么了。仅仅千年，就有人在我的传承上进展至此。”
“好奇的话，之后去与她讨论下？”
就在澹参与小黑长直、因灵识交流特性、而在短时间内交流一番时，现任联合指挥终于从某种思绪中回神。
“总之，前辈你避开视线地前来此处，并似乎准备留下什么东西……”
“难道说，是来自远古的那些前辈们，此时都已转醒？而前辈跑来这一趟，应该就是为了替当年剩下的那几位，将自己的传承留在修炼界中。”
现任指挥自行猜测道。
“……都被你说完了，我竟没有别的可补充的。”澹参颇为无语。
“我记得有关她们存在的记录，当年最后也被模糊处理了才是。而你则将情况掌握到这种程度，也是从相关的记载中间接得知的么？”
“是的。不过，既然如此……”
见真是这么回事，现任指挥微微沉默后，便对澹参认真说道：“那么我想请您，向那几位远古时的先人们，转达我作为联合管理者、对她们的贡献行为的正式感激。”
“她们的知识，让我们少走了无数弯路。目前我们之所以能略微还原出远古时的几分盛景，除了靠我们自身的拼搏外，也是她们为此界扫清了眼前的迷雾，才让我们有了只要努力就能前进的机会。”
“虽然为了守密，不能大张旗鼓地称颂她们，但至少请让我送上自己的谢意。”
“呃……”
对方谢辞刚开始时，澹参便以单手抱腰的动作，拂过了身上部分口袋。
接着一个兜的内部就忽然一动，似乎其中之人欲要飞出，然后被澹参刚才特意封住的口袋拦下。
“总之你先平静一下。”
澹参在用手势请现任指挥稍待片刻的同时，通过灵识传讯、安抚着碰壁的青铜色调的小少女道。
“……我们当不起这种赞美。”
片刻后，小少女失落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沮丧感，在灵识中传回。
果然。澹参无奈地于心中叹了口气。
“你们怎么觉得。”
澹参转而询问其他几人。
“觉得有点讽刺？”
知道其他三人都是不爱说话的、红发小人便面带自嘲地替众人回复道。
澹参微微沉思，然后对几人传讯道：“这任联合指挥对你们的评价也都是事实，你们在恢复理智后对修炼界的贡献，与之前蒙昧时的恶行并无关系。”
“这个时候……应该是设法让你们觉得，曾经那些错误、有受到外部力量的影响、而非都是你们自己的决定比较好。更何况事情本就如此。”
五人亦知这点，但并不为所动。曾经的崇高身份，让她们都多少有着、拒绝将自己的作为归于外物的高傲。
澹参在传讯中止言又欲，欲言又止。
“但我说不好这个话题，抱歉。”
在口袋中坐着抱膝的小少女，闻言微微意外，又苦笑一声道：“我本以为，你会准备用这个安慰人的。”
‘大概是因我其实仍觉得、不是一个人身不由己、就可以犯下罪恶吧。’
澹参有些苦恼地心说。又思索几下无果后，最终干脆对几人传讯道：
“……算了！你们不是很自责么，那受害人代表希望你们是什么角色，该配合她演出的你们、别演视而不见就是了。”
澹参破罐子破摔：“既然你们本就愧疚地想做什么补偿，那只要能满足对方的感恩之情，充满罪恶感而心中难受又怎样？忍忍过去算了！”
小人们听后都惊讶到不禁张嘴，还能有这种角度？
……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与小少女几人说好之后，澹参看向现任联合指挥道：“没错，我刚才与她们谈了谈，也把你的道谢的意思传过去了。”
联合指挥并无意外地点了点头。
澹参抬手拂过对方办公桌，几个玉简顺势被从储物袋中取出，整齐排在桌面之上。
“这些就是当年因为一些缘故、而没能留下传承的几人，所整理出的她们一身所学中，应能在如今适用的部分。”
澹参不留情面地评论道：“因为这几个的偏科比较严重，而她们专长的基础部分，当年其他同伴就已替她们讲过了。你们能从中获得的收获，应该是不如当年全面而重要的。”
“只要前辈们愿意教导，我们就已受益匪浅了。”现任联合指挥自然不会接着澹参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