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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暮姑娘

诺初觉得有些疲惫的转动了一下脖子,接着伸了一下懒腰。看着不远处张灯结彩的街道,好像是什么庆典一样的热闹。诺初和暮笙答应梨雨村村长帮大家看病的时间截止到今天就结束了。暮笙正在和村长告辞,说今晚就不住在村长的家里了,准备带着诺初逛下一下主街就准备离开了。

“哥哥我一直都挺好奇的,之前你说过,北极村是一个隐秘的地方,很难找到进来的路,可在这里的几天时间里,主街上都有来来往往的新面孔,这样岂不不是会暴露这里?”

也许暮笙早就知道诺初会怎么问,胸有成竹的说道,“这里本来就是真实存在的一个孤岛,不管它再怎么隐秘,位置是不会变的。”

“那这样,这个地方倒也算不得隐秘。”

“位置不变,但是海水不是,北极村的四周全是海面没有任何的参照物,不过不是跟着当地的村民,哪怕这次你找了位置,下一次就不一定喽。”

“原来如此,感觉哥哥对梨雨村这个地方很熟悉,你以前来过了?”

暮笙想了一下说,“来过,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诺初心想着,为何身为一介书生的暮笙会出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她所认识的暮笙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如果说他想云游四海也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诺初从见到暮笙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很奇怪,一个人身体里面只能存在一个灵魂,而现在暮笙的身体的灵魂,她可以很确定是临忆的,那原本属于暮笙自己的灵魂呢?能分离一个人的灵魂只有一个情况——这个人已经死了。

为什么暮笙会死?暮笙是人族,人族死以后就会保持这他死之前的容貌,诺初看着暮笙的容貌和二十多年前一样,简单的理解就是在她离开西宾以后,可能暮笙就死了,

诺初不想再继续思考下去,因为她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暮笙真正的死因也许与自己有关。因为暮笙二十年基本没什么变化,所以诺初从白桂村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一个好端端的人为何那么突然就死了,那只有一种情况——被人所害,从不与人结仇的暮笙又是被何人残忍的杀害?曾经在白桂村的时候,诺初无意看见暮笙洗澡脱衣服的时候,身上全是鞭痕和一块一块的烙印,她没有问出口。

因为那时她刚确定临忆的灵魂在暮笙的身体里面的,而且还假装不认识自己。也许对于暮笙的死因他也不知道,或者说他知道但还是占据了这具身体,所以才会一直隐瞒着身份吗?

“初儿,初儿?”暮笙开心的推着诺初走在街上,可看见一向喜欢热闹的诺初没有任何反应,

“哦,我刚才走神了。哥,你在说什么?”

暮笙温柔的笑着,把诺初推到一个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是不是街上人太多了,所以有些不适应。”

“可能是人多了些吧!”

“那我们回去吧!”

“等看完哥哥说的‘开在天上的花’再回去吧!”

“好,我已经找好位置了。前几天刚来的时候还在担心,以前的习俗有没有改变,看见今天的气氛,我就知道没有变化。”

诺初迷茫的看着暮笙,

“我是说以前每年的这个时候,都可以看见‘开在天上的花’,大家都称为烟花,火花。”

一艘载着烟花种子的船,正缓缓的穿过平静的海面向北极村边界梨雨村靠近。此时正在船舱里脸色发白打坐的寒凌,一直皱着眉头保持着沉默,而在一边格外兴奋的古涯一直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时不时回头过来看看打坐的寒凌。

“少主要不你躺下休息一会儿会好些。”

寒凌还是没有说话。突然海面吹来一阵风,船体颠簸起来,寒凌再也坚持不住跑向窗边,吐了起来。

古涯在一旁安抚寒凌,一边忍住想笑的冲动。

“为什么你不会觉得难受?”寒凌不服气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和少主一样第一次坐船。不过看着一向冷漠的少主,这时倒是有了几分人情味。”

“是吗,我现在变得如此冰冷……也许,是因为心变得冰冷了吧!”

经过了两天的颠簸,终于在第三天的夜里到达了梨雨村的码头上。古涯扶着有气无力的寒凌下了船。当寒凌的脚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重心不稳,要不是古涯扶着就直接摔到在地上。

古涯先找了一家茶馆阁楼让寒凌坐着休息。茶楼是一个消息灵通,鱼龙混杂的地方。古涯选择的这个的茶楼还真不错,可以看完大半个梨雨村。寒凌看着街上热热闹闹的街景,想着以前诺初常常吵着要自己带着她偷偷的到四洲玩……而现在她就位于这村子的某一个地方开心的逛着。

“哎,可惜了!那么天仙的一个姑娘,居然是一个瘸子。”

“是啊,谁说不是呢。听说是为了保住命,所以才断的双腿。”

“要不是暮姑娘身边有一个那么悉心照顾她的哥哥在,瘸又怎么样,我都想去求亲了。”

“就你?拉倒吧!他们兄妹二人就不像是我们这人世间的人。听说是渡劫来的。”

“越说越不着调了……”

寒凌他们旁边的茶桌上,两个人在说着什么。一直看着外面的寒凌,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两人桌前,礼貌的问道,

“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不知你们口中说的那位天仙般的姑娘现在在什么地方?”

二人同时抬头,看见一个冷俊的男子弯腰站在他们桌前,“哟,这位公子想必也是慕名而来的吧!这几天问询暮姑娘的人真的太多了。不过瞧公子这模样,说不定有谱。”

“此话怎讲?”

“暮姑娘真正了不得的地方不是长相,是她的医术。”

“只可惜现在你要凭缘分才能见到喽!”

两人分别说道。

“为何?你们不是还在说着这位姑娘?”寒凌不解的问道,

“暮姑娘和她的哥哥,今日就已经离开了村长家里,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听说会在村里再待一天,看看烟花,明日一早就会离开了。如果你诚心想见暮姑娘,很好找的,暮姑娘腿脚不方便一直坐着一个带轮的椅子,你自己在这人海里找找吧,看你们是否有缘。”

说着寒凌看着满是人的街道,比他们刚来的时候多了不少人。

“古涯,你可听见了?”

“嗯,只是不知少主为何认为那位暮姑娘就是初儿姑娘?”

“我并不确定,只是觉得一个姑娘在这市井之地不被话语所玷污,反而从那两人口中听出一些尊重,我倒是好奇这一位姑娘到底是何人?”

“没想到少主你还会对出来初儿姑娘以外的女子感兴趣!”古涯打趣说道,

寒凌没有看着古涯,“在我心中能做到这一点除了初儿没有别人。”

古涯觉得自己自找没趣了。跟着寒凌出了客栈,两人分头去找一个坐在带轮子椅子上的女子。

寒凌找人的轨迹是从屋顶上找寻的,古涯则负责在地面上找寻。寒凌每跳过一个屋顶没看到类似诺初的身影,神情就会低落一分。

“初儿你到底在哪里?我曾发誓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可…现在你就在这人群中某一个地方我却找不到你,我只想远远的见你一面真的那么难吗?我只想确定你是真的没事……”

他不放弃的继续往下一个屋顶飞去,站在这个屋顶上,他的眼睛睁大了,在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手里拿着一个灯笼,在她的身后站在一个他觉得自己应该认识可又想不起叫什么名字的人。两人看上去很亲近,正开心的在聊着什么。

啪——啪——啪——

烟花飞上天在夜空炫丽地绽放发出的巨响,吸引着所有行人注意力,大家纷纷的抬头看着五颜六色的烟花相序的在夜空中“盛开”。只有寒凌的目光没有被烟花所吸引,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他一直注视着诺初所在的方向,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诺初就会消失。诺初开心兴奋地看着一朵一朵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初儿,好看吗?”

诺初喜笑颜开的点点头,“好看!”她转头给暮笙说话的某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看见了远处的屋顶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可等她再看过去的时候,屋顶上空无一人。

寒凌也感觉到了自己与诺初相视那一瞬间,他捂着心口跳下了屋顶。他还没有做好见诺初的准备。

“初儿?怎么了?”暮笙看着诺初看着远处发呆,

“没什么,兴许是我的错觉的吧!”

“烟花也看完了,我们回客栈休息吧!明天我们准备回去了,初儿可还有什么地方想去?。”暮笙说到,

“嗯~暮姑娘已经没有什么地方想去了,我们回家吧!。”

在梨雨村人比桃林村和白桂都要多,也杂,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诺初就以暮笙的妹妹暮箫相称,大家都叫她暮姑娘。

寒凌在远处看着暮笙推着诺初往回走,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诺初他们消失的方向,他只是呆呆的看着,诺初再没有回头了。他说不上来现在见到诺初后的滋味,他应该觉得开心,可是…站在诺初身后保护她照顾她的人不是自己,而自己确只能站在远处默默的看着,他手捏着拳头,他不知道现在的心里是什么滋味,是嫉妒吗?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街道两旁的灯笼发出的光也越来越少,街道上越来越安静,寒凌没有目的在街上走着,他路过一家酒馆,正准备踏进去的时候。

“客官,不好意思小店要打样了?”一个小二笑吟吟的说道,“如果你想喝酒,明日再来吧!”

“我买两坛就走。”寒凌落魄的说道,

店小二看着他的样子,心生同情心,“好吧!那我悄悄卖您两坛。”

寒凌拿着酒,走到一条从岛外面流进来的海水形成的一个小河边的石子浅滩上坐着。古涯一直在身后跟着,他也在人群中找到了诺初,自然看见了诺初身边的暮笙。他回来找寒凌的时候,就知道寒凌也已经看见了。看着寒凌一路上像丢了魂一样。现在又一个人坐在河边喝酒。他心里想着,“少主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酒的呢?是从失去初儿姑娘的时候开始吧。只要想初儿姑娘的时候就会喝酒。”

古涯慢慢走过去,“少主别喝了。”

“古涯啊!你有喜欢的女子吗?哦,有,你喜欢雪倩。雪倩是个好姑娘,回头回去我帮你说说。”

“少主!”

“你也能帮我说说吗?给初儿说说,我喜欢她,告诉她我现在心里的好难受,我不想她身边站着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人。”

“少主!”古涯看着寒凌这副让人心疼的样子,尽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还记得你以前问过我,对初儿是真心的喜欢还是因为对她有亏欠是偿。以前她天天就在我眼前的时候,我觉得替师父照顾她是我的责任,大多数是因为觉得对她有亏欠,可是她现在离开我了,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喜欢初儿……可,现在我连站在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少主,忘了初儿姑娘吧!只要见到她还好好的活着,就忘记她吧。”这是古涯能想到的话语,现在寒凌那么痛苦,他知道寒凌忘记谁都不会忘记诺初,他知道自己说了废话,可…现在除了这样没有能让寒凌心里好受一点的方法了,他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初儿的双腿,你看见了吗?她坐在轮椅上,她不能自己走路了。以前那么活蹦乱跳爱乱跑到处跑的她,现在只能禁锢在一张椅子上,她的心里怎么可能会好受,她怎么可能是活得好好的。”

第二日辰时暮笙带着诺初离开了客栈。寒凌喝完酒就一直睡在诺初客房的屋顶上,辰时他看着暮笙把诺初从客房里抱出来走到马车旁边,让店小二先把轮椅放进马车里,再抱着诺初进去,安顿好诺初以后自己出来驾着马车离开了。

寒凌看着暮笙对诺初那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那关切的神情,他不禁觉得眼前这个人与师父的感觉十分相似。他正准备跟上去探个究竟,突然他感到后背一阵凉气,他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是敖冽身边螣蛇双眼窥视所带着的寒气,他不能让敖冽知道诺初的位置,故意和古涯选择与诺初们走的反方向离开了北极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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