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然后呢?”斯年继续逼问。
“对不起,我是失手了。”斯任想起当时的情景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发抖,浑身打起了哆嗦。
“对不起?你在对不起什么?如果她死了,我就是杀人犯的儿子了。我妈和我,一辈子都要怀着对她的愧疚活下去。你的债、你的罪孽,凭什么要我们来替你还?”斯年字字如刺,对斯任不留一点情分。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的。”斯任只是重复着。斯年不知道他这么说的原因是处于真的后悔和内疚,或是只是为了表面应付他。斯年不打算再继续和他纠缠,拉开门径直走出去却听见斯任在他身后压低了声音道,“我现在是来跟你告别的,本来早上我就想对你说的,可是人太多了,我怕太多人看到对你不好。”
斯年心里的线拧成了一股麻绳,死死勒着自己。对于斯任的忏悔,他觉得有些可笑。
“你不需要觉得不好,因为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背上凶手的儿子这个名号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过作为你的儿子,你名义上、血缘上的儿子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斯年有些哽咽却还是强装镇定将这情绪咽了下去,“你最好去自首吧,说不定还能少判你几年。”
听到斯年的话,斯任像是被点着的炸弹立刻将所有恐惧的、后悔的、略带一点内疚的情绪通通爆发,恨恨地指着他道,“你想让我死?你竟然让你的父亲去送死!我冒着危险来和你道别,你竟然起了这么歹毒的心思!”斯年面无表情的听完了斯任莫名的指控,心里是愈发的凉。
“如果我真像你说的那样恶毒,早在你第一次动手打我妈的时候,我就该一刀捅死了你。”转过身,他冷冷的凝视着斯任异常平静的说完这埋藏在心底许久的念头。
他的眼神很幽暗,像是溶不化的冰看的斯任心里一阵发怵。
“你你……你真是孽障!”斯任又想用那些老套的话语来骂斯年,可是却被斯年一句话给堵了口,“声音这么大,不怕把警察给招惹上来吗?”果然,他乖乖闭了嘴,可眼神里的怨恨却依旧没有减弱半分。斯年不想在这样揪扯不清,毫不犹豫的便往家里回去留下斯任一个人孤单的站在原地。
就算斯任犯了天大的错,到底还是他的父亲。要说心里平静无波澜连一点难受都没有,那也是不大现实的。
回到家正如他想的那样,齐彩兰的眼睛泛着通红,显然是在他回来前大哭过了一场。
“吃饭了吗?”
“吃过了。”他看见桌上多了一副用过的碗筷。
“陪我再吃点吧。”
不等他回答,齐彩兰从柜子里重新拿了一副碗筷过来。
似乎是达成了一种默契,他不问,她不答。食不知味。
“以后……”她有些哽咽,眼泪不受控的落下来。斯年大概猜到了她要说什么,没有打断安静等着她开口。
“以后,爸爸要去别的地方了。”
他夹了一口蒜薹炒肉,这是父亲最喜欢的菜,然后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