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遂就这样被与自己的军队隔开了。孤立无援的他此时犹如羊入虎口在劫难逃,他不知道是敌人发现了自己的计谋还是这只是敌人对于自己的试探,他只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妙,因此魏子遂并没有轻举妄动,他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对着言柞问道:“言宰相,你这是做什么?”“我说了,我只接受你的投降”,言柞冷冷地回应道,“过多的军队只会加重城内粮草的负担,况且我也无法同时指挥如此多的人”,“你指挥不了我可以帮你啊,而且我们自带了大量的粮草,您无需担心粮草的消耗问题。从古至今哪有只接受将领投降不接受士兵投降的道理,您就让他们进来吧”,魏子遂试探性的说道,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千万不能惹怒了言柞,不然自己性命不保,可是如果不让自己的大军进城自己的命运依旧掌握在别人手中,魏子遂不喜欢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可现实就是如此,他不喜欢也必须得接受,此刻的他宛如行走在刀尖之上,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万分注意。“我们这座小城养不起如此大批量的军队,你留下替我指挥我的兵,外面的人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言柞冷笑一声说道,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敌人对自己使用的苦肉计,在他看来这个计谋有些过于拙劣,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觉到这是个计谋的自己也有些过于愚笨了。言柞的笑既是在笑魏子遂也是在笑自己。然而在魏子遂看来他的笑宛如一把利剑直刺自己的的心窝,他知道这次自己的苦肉计算是彻底失败了,无论自己再说些什么言柞都不会打开大门,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思考如何离开斑达内斯城回到自己的大军身边。
见魏子遂闭上了嘴巴不再向自己求情言柞同样保持缄默,现场一时间变得十分寂静,连苍蝇振动翅膀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良久魏子遂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到任何逃出这里的办法,现在的他只能按照言柞的意思做事来保证自己不会身死于此,不然自己的大军将会再度陷入混乱。“想清楚了吗?”言柞淡淡地问道,“我是不会放你的军队进来的,你要是识相就跟我到城门楼上去勒令他们退回兖州国,我可以给你找份不错的差事留你在我军继续工作与生活”,言柞的话仿佛帮魏子遂打开了一扇天窗,让他看到了生的光芒,他连连答应道:“可以可以,我现在就跟你上城门楼,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军中无戏言”,言柞微微一笑说道,“只要你一心臣服于鹰之国,我又怎么会对我的同僚动手呢?”其实言柞很清楚魏子遂想做什么,他也明白留着这个祸害倒霉的只会是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敌军主帅自己就是起不了杀心。就在他正准备带着魏子遂上城门楼的时候芮秋荣突然一把拉住他凑到他的耳畔小声说道:“你这样无异于是放虎归山,我看他也没有真正要投降的意思,咱们还不如现在就除掉他,以免夜长梦多”,“不急”,言柞淡淡地回应道,“我也知道他是想借助这个机会逃跑,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他逃出我的手掌心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芮秋荣也知道自己拦不住言柞了,为了保证言柞的安全她只好跟在他的身后同他一起往城门楼上走去。芮秋荣的突然出现让魏子遂既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他知道这个女人或许就是自己攻下斑达内斯的最大的突破口,然而他同样知道现在还不到自己动手的时候,因此魏子遂悄悄地把这个想法藏进了心里并没有表露出来,在换了一副表情后他卸下盔甲和背在身后的青龙旗跟随在言柞和芮秋荣的后面朝着城门楼上走去了。
在上楼的过程中芮秋荣多次回头向下看去,在确认魏子遂并没有跑路之后她才放心地继续行走,然而在某次回头之后她突然发觉魏子遂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那是一种饥饿的野兽看到食物时的眼神,充满着饥渴与占有欲。这眼神让芮秋荣有点不寒而栗,不过她并没有把这当回事,她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言柞,芮秋荣全当这是魏子遂在获得逃跑机会后的兴奋,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魏子遂心中一个更大的阴谋已经围绕着她而展开了。
在来到城门楼上后言柞用剑抵着魏子遂的后背对他恶狠狠地说道:“告诉你的兵,让他们全部退回兖州国”,“好的,我这就说,您可别动手啊”,魏子遂装出一副颤颤巍巍的样子说道,他的“害怕”确实使言柞放松了一部分警惕。在来到墙垛边上后魏子遂探出半个身子对着城下整装待发的自己的军队大声喊道:“全部退兵,子时再来,到时候宽宏大量的言宰相会放你们进来的”,“啊?”听到这个奇怪的命令士兵们不禁有些惊讶,只有徐妍很快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她调转马头对着士兵们大喊道:“听从魏将军的命令,全员跟我撤退”,说着她便一马当先地离开了城门楼下,本来一头雾水的士兵和各级将领们也只得跟在徐妍的身后离开了斑达内斯。
就在城外的大军刚走后言柞突然一剑刺进了魏子遂的肩膀,虽说这一剑并没有完全贯穿魏子遂的身体,但也把他疼得够呛,还没等魏子遂开口问言柞为什么要对自己动手言柞倒是先发话了:“为什么告诉他们让他们子夜再来,你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偷袭我军吗?”“我哪敢呀,我只不过是觉得言宰相您之前做决定的时候考虑得还不够周到,接受我们大军的投降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啊,我相信言宰相您再想想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的”,魏子遂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说道,“我还用你教吗?别以为你的那点小心思我看不出来,你就是想利用苦肉计博取我的同情然后趁我不注意攻打斑达内斯,我告诉你,只要我一日没死,你就一日别想拿下这座城!”言柞凶狠地说道,语罢他奋力将剑从魏子遂的肩膀里抽了出来,这一下子疼得魏子遂是嗷嗷直叫,然而魏子遂的痛苦并没有给言柞带来任何心理上的不悦,相反,对与自己兵戎相见的敌人出手让言柞的内心大为爽快,他将剑擦净收回剑鞘内,而后对着左右的士兵说道:“把他押下去,关进大牢,派人盯着他别让他跑了,他可是我们今晚作战的重要筹码”。
在魏子遂被士兵套上枷锁压下去后言柞终于松了一口气,然而他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今晚他一定会再次与那个女人交手,并且这绝对不是一场自己可以轻易拿下的战斗。看着忧心忡忡的言柞芮秋荣不禁安慰他道:“别担心,有你在我们就没有打不赢的仗”,“是吗?”言柞微微一笑回应道,“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为好,那女人绝对不是个善茬,今晚必定又是一场恶战”,说着他转身对着已经聚集到城门楼前正望着自己的全城士兵大声说道:“哨兵队全城戒严,剩下的士兵好好休息,准备今晚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