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宫式微一眼就认出了那座亭子就是那天血腥却很别致的水上卧房,慢慢走到了亭子正面,宫式微见到了“听雨楼”三个字,这三个字纤细却挺立,笔顺虽然柔美,但每一横的顿处真真刚劲,宫式微心中微微动了一下,不知这提字的人是个人么样的?一阵夏风吹过,淡淡的腥气让宫式微不得不再次想起那天的事。
宫式微收回遥远的思绪,遗憾的摇了摇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房子都被猪住了。
沿着回廊一路直行,直到领路的丫鬟停在一处厢房。宫式微站在房门前,瞬间憋着嘴,竟然又是这间房,宗政莲一定是故意的!
虽然这一次也是被要挟来的,但这一次宫式微并没有被禁足,趁着四眉收拾行李,宫式微便自顾自的在这四皇子府游玩了起来。
宫式微一路又走到了听雨楼,她之前就觉得这听雨楼风景绝佳,这次仔细一看更胜想象。楼内并非宫式微之前所见的大床,而是一张巨大的卧榻,塌中间有一张黄花梨小桌,桌上一壶二杯,杯旁则是一青釉盘,盘内盛着一串紫水晶似的大葡萄,这葡萄每个都有李子大小,每颗上面都上着霜珠,看起来冰爽的很。
宫式微折身走到窗边,这楼三面环水,一面接桥;水中锦鲤无数,楼边红莲盛开,在这炎炎夏日,在这楼内观景小酌,真是美极。
宫式微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上,伸手便拿了盘中最的大葡萄,宫式微看着手中举着的葡萄,在这盛夏,边观景边吃冰葡萄,全身都舒坦的很。
几颗入了口,宫式微方才品出了不对劲的滋味,这葡萄味道极为鲜美,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拿出了一颗,宫式微细细看了许久才发现这并非葡萄,而是依照葡萄形态做的糖果;这糖果味道及似葡萄,但又香甜的多,这手艺简直巧夺天工!
宫式微不仅又多吃了几颗,而剩下的,宫式微打算直接带回房去与四眉分了。
“你倒是自在的很,本王还以为你会偷偷逃走。”一道悦耳而慵懒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宫式微应声抬头,不禁愣住了,只见门口那人一身浓紫色宽袍,黑丝似的的头发没有束起,随意的披在脑后,一双狭长又深邃的凤目在霞光下仿佛被轻晕眼尾,再配上眼上那如墨似娟的秀眉让他看起来媚色纷呈,邪不可说;在他回头禀退下人的时候,透过夕阳,长长的睫羽在他侧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阴影,愈发显得他皮肤莹白细腻;
这男人不似宗政锦的光华之美,也和宗政祺的俊秀英朗不同,他是那种纯粹的美,美的勾人魂魄,阴柔邪肆而艳丽;上一次在牡丹园仓促一面并没有让宫式微仔细端详的机会,这一次宫式微算是见过什么叫比女人还美貌的男人了。
不过这种错愕只有一瞬间,宫式微随即无赖似的踢了脚上的鞋子,盘腿坐在了床榻上。
“我为什么要逃,这里有吃有喝又保我性命;退一万步来说我逃得掉吗?”保不齐我前脚一走,你后脚领兵就追上来了。
宗政莲不置可否,抬脚走了过去,只见他停在了宫式微面前,俯身吻,准确来说是咬在了宫式微的颈项。颈部的疼痛让宫式微皱了皱眉,但她并没有移动分毫。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开始下起了细雨,点点阳光透过慢慢消散的积云照在了听雨阁,阁内卧榻上少女白皙的皮肤还有未退下去的红晕,颈部点点斑驳的细小伤口更显的少女更加荏弱;少女身边的男人半卧,长发凌乱的散落在床上,眸中晦暗不明,让人看不出情绪;男人伸手把薄毯盖在少女身上,随即披上宽袍走出了门。
宫式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下午了,头痛欲裂,情绪也异常的低落,
“秀眉,水…”
秀眉听见自家主子醒来,忙倒了杯温水
“小小姐,你…你…你还好么?”
“有什么好不好的”宫式微抚额,一抬眼却看见秀眉闪烁的眼神,宫式微疑惑的低头看看,赤裸的上身让她不得不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宫式微尝试的活动下身子,酸痛感让自己觉得被拆了一遍又从新组装上,宫式微的眼角瞅了瞅,到底之前发生了生么?她抬眼又撞见秀眉因紧张而瞪大眼球,宫式微用力揉了揉头,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秀眉,此事不要再提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好吧,小小姐。”
秀眉有些懊恼,自己当日要是自己看好小小姐就好了。
不过,她早就知道自家的小姐与她们不同。她们四人自小便与小小姐一同长大,虽然小小姐并不是五人之中最小的,却也只比小风眉大上三岁;可当时,若不是因为小小姐,她们四人早已魂归黄土了;她有时觉得,虽然小姐只是一个豆蔻年纪的小女孩,可她的行为处事却大自己一轮不止。
秀眉摇摇头,既然小姐说不要再提自己便不要再提了,从来,听小小姐的话便不会错。
秀眉再别着眼看着一脸淡然的宫式微,轻叹一口气,想想她们四眉与小小姐自小生死相交,一起经历过那许多事情,虽然五人情同姐妹,但她们始终觉得小小姐心上有一层隐约的罩,那是一层生熟莫近、不能碰触的地方,那处让她们看不清却也靠近不了。
“废物!活生生的人怎么就能凭空消失了?都给我去找,找不到就别回来!”宗政祺阴沉着脸,阴狠的看着地上跪下的一排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