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是个急性子，果真上了套，试探着问他：“大堂主？”
老邢摇摇头，华子斜倚在阁楼的楼梯扶手上，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活脱脱的地痞流氓，老邢看不惯他这个不入流的样子，抬手就打掉他的手。
华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骂道：“还真当是我爷爷了！”
老邢说道：“既然跟了秦先生，就要有个主事的样子，你看看沈长，他跟了秦先生这么多年，秦先生费了几回心？”
华子不服输：“这回又不是我的错！分明是沈哥在程嘉佑那边出了岔子，我顶多就是个背锅的。”
老邢愣了愣，不可置信的望着华子：“程嘉佑？”
华子说完立马回过神来，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忿忿的瞪着老邢：“你居然套我的话！”
老邢呵呵一笑，没理他径直朝楼上走去。
会里的阁楼很阴暗，走廊上时不时飘着湿冷的风。老邢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等了一会，秦先生才让人把门打开。
里面的人开了门等老邢进去后就都在门口守着，秦先生站在木制的雕楼窗前出神，像是看院子的风景。
秋季的景苑里的几棵树都光秃秃的，煞是凄凉，实在没什么看头。
老邢站在离秦先生几步开外，也不敢说话。
屋子内安静的可怕，只有老式挂钟滴滴答答的走针声。
秦先生看了一会，终于回头去看老邢，带了些轻轻的笑意：“周主任舍得放你回来了？”
老邢脸色一红，突然拘谨了起来，“她不知道我跑回来了。”
即便知道周家也绝不可能纵容周乔做出出格的事来，周家要脸面，周乔这段时间的荒唐事让外人看够了笑话，他们自然不会继续让周乔发疯。
但他们总是忘记周乔年轻的时候更出格的事情都做过。
秦先生走到椅子前喊老邢坐下，老邢不肯，坚持让秦先生坐。
秦先生目光定在老邢身上，盯了足足有好一会才开始叹息道：“华子开始怕我了。”
老邢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只好顺着他的话说：“知道怕是好事，凡是都要有个规矩。”
秦先生笑道：“会里的人都怕我，可是我欣赏胆子大一点的孩子，比如阿浅。”
再比如老邢，秦先生喜欢老邢的坦率，适合做个老友。
秦先生抬头看着还未坐下的老邢，说话意有所指：“我喜欢心眼干净的孩子，有欲望和野心不可怕，只要他乖乖听话，只要我能给的，我都会给。沈长想着五堂会，那我便给他，我到底是个念旧情的人。可惜林子大了，圈养的鸟就想着飞出去，不愿意再回到我这个旧主身边。”
老邢觉得秦先生长在背后的那双眼，任何事情都不能妄想藏的深。
老邢低头看他，说话有些颤：“程嘉佑在西宁的路上被发现的。”
西宁与广平同属于一个管辖范围，周乔在这件事情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秦先生要保着程嘉佑，周乔不愿意让步，结果只会有一个……。
老邢不敢深想，“周乔去了指挥厅，此次的抓捕行动她是总指挥，她这阵子为了这件事熬了快一个礼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