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秦先生自己也觉得好笑,百密一疏,这世家的俗事哪一样不是自己的因果。
人人都说会里的秦先生是个礼佛的人,可唯有他知道他是赎自己的罪,他在位子上安安稳稳了这么多年,做了多少错事,毁了多少人,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他只知道这是他这辈子的命。
老会长说做了错事就要受罚,他不信,只觉得父亲的懦弱才造成母亲与他的落魄,所以颠沛流离的那几年里,他做的事比谁都狠,在摇摇欲坠的搏斗里,他始终是遥遥高位的那一个,他们恨他,怕他却也敬他,秦会成就了他,他也成就了秦会的时代。
他的债他受着,而他宠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无非是性子闹了闹,但这世家疾苦却没有一样放过她。
后来他才幡然醒悟她的疾苦都是他折的罪,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大堂主目光呆滞了许久,他怔怔道:“你还在怪我?”
秦先生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我不该怪?”
秦矜是大堂主的命,孩子是汪浅的命,而汪浅是秦先生的命。
大堂主不知道怎么回他,他语气软了下来:“你别动小矜……我跟你保证这会里上下谁都不再会为难她了。”
秦先生闻言勾了勾唇,他始终不信他:“是在你活着的时候,还是在我活着的时候?”
大堂主话里有话,他与大堂主都是大限将至,他的身体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即便会里的那群虎豹之狼不动她,可外面的人总有人蠢蠢欲动,他赌不起也输不起。
回去的路上,碰上了早高峰,阿清没什么经验所以安排的并不周到,w市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比外地要热一些,堵在市区将近半个小时也动不了。
阿清觉得难堪,“秦先生……”
秦先生在车上闭目养神,听到阿清叫他后淡淡的说道:“打电话给家里,让福婶看着大小姐先吃饭不用等我。”
他捏了捏眉心:“今天没什么事,没必要这么紧张。”
阿清松了一口气应了下来。
秦先生睁眼看他,轻轻的笑道,有意宽他的心:“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才跟我没多久,我不会罚你,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没事跟在华子后面多学一学。”
阿清点了点头:“华哥做事最体面,也稳当,底下的人都很佩服他。”
秦先生挑了挑眉,问他:“他们还说了什么?”
阿清咧嘴笑道:“他们说华哥和五堂主颇有几分相像,最懂得如何帮秦先生分忧。”
秦先生没再说话,他不经意磨砺着指间的玉扳指,视角开始转向车窗外拥堵的车流。
阿青抬头看了路口的红绿灯,加快了速度往前走,“秦先生要不要去老宅走一趟?”
秦先生:“怎么了?”
阿清:“十小姐出来的时候碰到了七堂主,但是他们两个人好像不太对付,彼此都没什么好脸色,七堂主暗暗的说了一句十小姐没规矩,十小姐脾气大,当场就发了火问他指桑骂槐的说的谁,七堂主也不避着,指名道姓的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