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之安还在想温时良的事,“他那边到底是棘手了一些,但是试一试也总好过你这样坐等着强。”
秦先生人靠在椅子上,一只手随手搭在椅背上,笑意甚浅,“能请温先生出山的人注定不会是我。”
毕之安听他的话里藏着玄机,知道事情还不到不可商量的余地。
“秦先生的意思……?”
“温先生自己有心结现在自然是谁过去都不会给情面的,从前有温莫寒在倒还是能说动他几分,如今他铁了心不管药堂的事,却又不愿意退出药堂的位置,自然是有放不下的人或事。”
到了他这个年纪的,求的无非是儿孙满堂,子女恭顺,如今他老无所依却依旧执着于此,那必定是事出有因。
毕之安顿悟:“要不我让阿宁回一趟温家,说到底她也是温家的人,老先生多少会顾忌情分不见上一面,至少能探出口风来。”
秦先生眉头一展,忍不住淡笑道:“你舍得?”
毕之安脸色一红,他一向和温宁很和睦,温宁现在是高龄产妇,孕期还不稳定,所以这一胎他格外小心,平时很少让温宁出门,基本毕安堂许多事情都请了家里的长辈来打你理,除了不必要的出面,其他很多时候他都陪在温宁的身边。
他皱了皱眉头,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过两天温江那边有家宴,我陪安宁回去的时候顺便去温先生那坐一坐。”
秦先生没让只是低头继续盯着那茶杯看,毕之安看着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有些上火。真不知道这人是个什么心态,自己都病什么样子了,还有心思赏玩这茶具。
会场那里是去不了了,毕安堂今天又没什么大事等着毕之安出面,索性毕之安便留了他们二人住了一夜。
汪浅白日里和毕太太在药堂里转了一天,体力显然是吃不消了,她躺在客房的床上连动都懒得动。
秦先生半坐在床边翻着书看,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汪浅也不闹他,侧背着身子去看卧室的格局。
屋子里的光线天阴暗了些,汪浅有些近视看东西总是隐隐约约的看不大清楚,天花板上吊灯是紫色水晶花纹的,一圈连着一圈,眼睛盯久了视线都模糊了起来。
汪浅揉了揉眼,再去看房间里的摆设格子间的摆设始终都觉得看的头晕,秦先生察觉到她的情绪,放下手里的书,将身体慢慢放平和她平躺在一处:“睡不着?”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汪浅耳根一红,小声的嗯了嗯。“我们明天还去庙会?”
秦先生:“华子说主会场那边没有出太大的事,有他盯着倒也放心……你想去?”
汪浅摇摇头:“我想去老宅看看……这几日总是梦到在老宅的事。”
汪浅住在老宅的日子其实也就一两年,那时年岁小会里还算太平,按理说她心心念念的更多的应该是秦家,或者是木子巷,可不知道为什么无端端的梦到老宅,她的心总感觉到哪里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