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叹了叹气:“十七号。”
距离汪浅上次来的日子已经一月有余了,这段时间汪浅只顾着过年的琐事,以致于她并没有过多的注意这些细节,回想起这几天自己身体反常的变化,她总觉得哪里变了样。
汪浅盯着秦先生毫无波澜的神情,心底忽然有了答案。
“我是不是怀孕了?”
秦先生深邃的眼底终于有了波动,他心里明白能瞒着她的日子不会太长久,他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便猜了出来,他盯着她,眸中透了些笑意:“不愧是我的阿浅!”
汪浅并不觉得这是一种褒奖,以秦家现在的处境这个孩子来的并不是时候,甚至对汪浅对秦先生都是一种羁绊。
为人父母的,没有不是真心心疼自己孩子的,正因为太爱所以才更诚惶诚恐,才深怕不能将世家所有的美好都给予他。
秦家的容华富贵是多少人心心念念的妄想,可唯有汪浅清楚这里是多少人逃不出去的牢笼。
汪浅:“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秦先生:“我去医院的前一天。”
男人的世界与女人的世界从来都不一样,汪浅定定的看着他,她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这事终归是瞒不住的,她不知道他等着自己发现又是出于怎样的绸缪。
她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汪浅覆上平坦的小腹,她说不上大喜,这样突如其来的喜事更多的是惊吓。
汪浅问:“你想留下他吗?”
秦先生怔了怔,一如当年,她怀囡囡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小心翼翼的问他。
他大了她那么多,又养了她那么多年,他知道她在畏惧什么。
他这一生对孩子的期盼并没有多大的渴望,会里的老人说,秦会从来都是秦家的秦会,却从来没有人秦会所有的荣光需要花光多少人福气去偿还。
他要的自始至终也唯有汪浅一个人而已,她想要,他便成全,数年前是她解不开的心结,很多午夜梦回他看着她为了那场意外辗转难眠,于他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秦先生将她鬓间的头发往后拢了拢,白皙清妍的轮廓散发着年轻的魅力,他低眸看她,一个女人最美的年华莫过如此。
他淡淡的问道:“你想留着他吗?”
汪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抱住她额间抵在她的发间,轻轻的说了句:“睡吧。”
这一夜汪浅睡的并不踏实,她在秦先生的怀里翻来覆去的折腾,秦先生顾着她的身体怕她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最后把人扣在怀里耐心的哄。
天一亮,老邢过来了一趟,他在客厅坐了没多久,毕之安也过来了。
毕安堂年底按理说不会太忙碌,但毕夫人刚刚发现有孕在身,毕之安不得不慎重,温家家族大需要来往应酬的人也多,不太适合孕妇养胎。
温家二老担心女儿的身体也就同意了毕之安的恳求,放了毕夫人回了w市。
秦先生还没起来,福婶见他们还没用早饭,特地去交代厨房做了一些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