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也亏得傅家老太太这么有耐心,这么久了也不死心。”老邢翻眼看了看秦先生:“你当真不想见一见她?耳环的来历我看多半……和傅家有牵扯,你现在不见傅家老太太不打紧,可如果再过两年她身子熬不住走了,我看你找谁哭去……”
两年……
秦先生眼神微暗,若有所思的盯着老邢看,老邢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我的意思是若是傅老太太突然改变主意了我们再去查便没那么好办了……”
秦先生的身体外人不知道,老邢多少也能猜出一些来,会里现阶段如履薄冰,秦先生未雨绸缪的事不是三两件,而且大都与汪浅有关,这种情况不外乎秦先生是为了后事做打算。
秦先生的母亲是否和傅家有交集,秦先生似乎并不在意,他步步为营,仿佛有莫大的耐心和把握在年关前后便能查出来一样。
老邢心思没秦先生想的深,他说:“事情隔了那么多年,要不我回广平查查,华子年纪小应付那边的人总有些生疏,我多跑几趟终归好过坐着等结果。”
秦先生微微沉默了片刻,老邢以为自己说动了他,接着又道:“傅镜司看样子也还在查这件事,何不……”
何不顺水推舟借傅家特殊的身份去深查?几十年前的事又关系到世家,光靠秦会的手段虽然也能查到,可终究耗费不少人力心力。
秦先生顿了顿:“大堂主那也和这件事有关系……”
老邢被他的话起了兴头:“什么意思?”
“叩叩”……
话说到一半,底下的人过来给秦先生和老邢换茶,秦先生靠在椅子上歇了一会,用了些点心。
屋子里暖气开的很足,可秦先生还是觉得腿上的关节寒的厉害,他让人从卧室拿了一件薄一点的毯子盖上,这才慢慢缓过神色来。
福婶不在,手下的新人做事难免有些毛毛躁躁的,不过是换一下盏茶具罢了,不是磕了碰了弄得杯子叮当响,就是把茶炉里的水撒的到处都是。
秦先生性子再好也看不过去,喊了他一声,进来的人是个半大的孩子,瘦的很,一直低着头做事,也不敢抬头看秦先生,猛然听秦先生见他更是一时乱了手脚,把手中的茶具摔了一只。
秦先生盯着地上的残骸眉头一皱:“可惜了……”
上好的青花,少了一只算是废了一套茶具。那孩子顿时心里一慌,忙跟着秦先生讨饶,秦先生让他把头抬起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眉眼还算干净,秦先生轻轻笑了笑,会里最喜欢这种底子和长的干净的人,他放低声音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青……屋……”
老邢一听乐了:“这算什么名字?”
秦先生眉眼一抬:“谁给你取的名字?带新人的陈叔?”
青屋摇摇头:“我母亲给我取的,青屋是我出生的寨子……”
秦先生问他:“陈叔没有给你改名字?”
会里的孩子无论从前叫什么做什么,只要进了秦会都只剩下一个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