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平八面玲珑惯了,一进屋便特意压低了声音和大堂主说话:“毕安堂的人过来了,毕大夫也过来了,说是今日来给大堂主复诊。”
毕安堂是w市有名的药房,已经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据说祖上是御医出身,后来赶上一段特殊时间也别的买卖,也是近几十年才回了老本行,到如今老板毕之安算来应该是第三十七代传人了。
毕之安虽然只有五十余岁,医术却是极其高明,但他这个生性怪癖,不爱与人打交道,一般人很少能见到他,他也不轻易给人看病。
大大堂主之所以能请到他,也是沾了他死去的父亲的情分,听说是大堂主年轻闯荡那会救过他父亲的命,他父亲去世之前特意嘱咐毕之安要报恩。
秦先生说话向来是点到为止,他和大堂主说几句后便要离开,齐平转过身说要去送秦先生离开。
秦先生闻言,垂眼看了看他,齐平心里一颤,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大堂会的阁楼近期翻修了老院子,大堂主原本不让动,可是今年的大雪来势汹汹,压断了院里的围墙,满院狼藉,十小姐有时候也会过来,不经意之间也会被伤到。
齐平没办法又问了问大堂主的意思,大堂主想了一夜才狠心下来让底下的人动手。
秦先生被底下的人领着从长廊上绕过去,后院本身就不大,除了来时的小楼梯,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秦先生一边走,一边望着院子里压倒的盆栽看,“怎么没人过来收拾?”
底下的人听了连忙解释道:“这是昨夜老墙压下来的,大堂主说翻修可以,老院子里东西一律不准动,大家自然也不敢动。只是这院子年数久远,出事是早晚的事,这回大堂主肯改变主意也是因为被砸伤的缘故。”
秦先生停在原地看了一会,他随意的看了底下的人一眼,微颤的眼看的人让忍不住的后退,秦先生看着他们觉得好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怕什么:“大堂主这几天的身子都是毕安堂的人过来看的吗?”
“嗯……算是吧。”
秦先生抬眼看他,存心不让他好过,他盯着人上上下下的看,到了最后终于把他的话逼出来:“齐哥……最近也请了温大夫过来看……叫什么……温婉?”
秦先生怔了怔:“女人?”
底下的人摇摇头:“不是,是个男人,年纪和毕大夫差不多上下,是毕大夫举荐过来的,毕大夫有时来不了,温大夫便会过来看看。”
“三哥!”
底下的人随秦先生微微侧身,却瞧见穿着一身红色大衣的秦矜带着下人站在走廊的另一边,底下的人被吓得浑身都冒出冷汗来,他颤颤巍巍的喊了一声:“十……十小姐过来了。”
秦矜走过来看着秦先生笑,幼小的脸上一派被娇惯坏了的样子,秦先生淡淡的开口:“你叫我什么?”
闻言秦矜一下子笑不出来了,她哑着嗓子又重新喊了一遍:“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