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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兄弟(1)

韩少功

韩少功:20世纪80年代寻根文学代表作家之一。著有小说《西望茅草地》、《爸爸爸》、《女女女》、《马桥词典》、《报告政府》等,作品被译为英、法、意等多种文字,出版有散文随笔集《夜行者的梦语》、《山南水北——八溪峒笔记》等,曾翻译米兰·昆德拉的小说《生命中不能成承受之轻》。

进入小学后不久,我炫耀父亲一张身着军装的照片,在同学中吹嘘他的英雄事迹,当然少不了一枪干掉两个狗汉奸之类的惊险故事。方强来我家里做课外作业,看着我爸出门去的身影,也深信不疑地说:“你爸爸看报纸的样子好威武,吃茶的样子也好威武,肯定当过师长!”

我含糊其辞地表示,也就是带一两万兵吧。

“参加过淮海战役吧?”

“岂止是淮海战役,东海战役、南海战役都不在话下。”

“同敌人拼过刺刀吧?”

“你太无知了吧?我老爸在指挥所,哪有工夫拼刺刀?”

方强更激动了:“你爸爸是坦克师师长?是138师吧?要不就是217师的?”他喜欢信口编排出一些想象中的部队番号,“肯定是!肯定!”然后圆鼓着两腮发出嘟嘟的马达轰鸣,横架起双臂作坦克状,一边不停地颤抖一边在屋里兜圈子,把自己向往成一辆战无不胜无坚不摧的伟大坦克。

这家伙到三年级还穿开裆裤,帮着我把牛皮越吹越大了,最后竟说我爸是指挥过淮海战役的副总司令。后来,秦老师宣布免掉我班长职务,声称这次免职与个人表现无关,不过是学校贯彻阶级路线的必要举措。我不大清楚“阶级”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这是关系到父母,关系到我是否有戴臂章的权利。因此秦老师的宣布无异于当众一耳光,揭穿了我以前那些关于战斗英雄和坦克大战的无耻谎言,让我永远成为笑料。

我紧紧盯着地面,不敢看任何人,感觉到汗点在脑门渗出,相信他们都在对我大惊失色交头接耳。而且从这一刻起,我不爱说话了,更没心思笑了,一放学就夹着书包飞快溜走,情愿绕道也要包抄那些僻静的小巷,不愿面对任何熟人的目光。我觉得那条空无一人的麻石街小巷是我的天堂,最为安全也最为亲切。

秦老师对我失去笑脸,后来我才知道,原因在于她丈夫是一个右派,正蹲在牢房里,努力地谋求减刑。她不得不在脸上表现出更多的政治觉悟,包括不得不故意多扣掉一些我的考试分数。方强和小虎也不到我家里来了,因为他们一家家也栽在“阶级”问题上,父母不是小土地出租,就是小业主一类,反正是电影里对地主老财点头哈腰满脸媚笑的那些人,是革命战争中缩头缩脑贪生怕死的那些人。他们的父母肯定也自惭形秽,肯定同我的父母一样,瞪着眼睛大声喝斥,只允许我们去工农子弟的家,只能交工农子弟为友——这都是一些让我半懂不懂的烦心事。

在这一段比较清冷的日子里,只有疤队长还常到我家来玩耍。

疤队长叫罗汉军,右眼下一个疤痕,使他有了这个小名。他个头矮小,脸上经常没洗干净,放出的屁很臭,学习成绩更好不到哪里去,只有画画身手不凡,比方说刚开学不久他就把所有作业本都画完了,把课本上所有空白处也画满了,气得老师总是冲着他大拍桌子,拍得他低下头去咬紧牙关翻白眼。他画出美国的、俄国的、德国的、中国的各种英武军官给我看,显示出他对各国肩章、领章以及军阶具有丰富知识。他还特别喜欢画马,在我看来比墙上徐悲鸿的那些马还要画得好,因为这些马无论大小肥瘦,无论立着还是跑着,都夹着两条后腿间一个粗大把戏,让我们看得非常开心。

但他画出这些大家伙时毫无邪意,一点也不笑,完全是严肃认真地追求艺术真实。

他穿一双大得出奇的套鞋,比较像个工人阶级的儿子,因此把课本画得再乱也被秦老师视为革命后代,把题目答得再错也被秦老师视为可靠人才,比我血统高贵一些。但他觉得我的古代武将画得不错,对我高看一眼,愿意同我交流艺术经验,也愿意与我一起喂喂兔子看看鸟。在我家的小院里,我们常常不怎么说话,各画各的,画完了互相看一看,直到他一声不吭地回家。我们骑在门槛上各自画画的情景,在蝉鸣声中有清风吹拂的情景,多少年后总是一次次浮上我心头。

他也邀我去他家玩过几次。他家住在北区三公里那一片棚户区,一条阴暗而潮湿的小巷子里,准确地址是戥子桥五号——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他家门号牌有红色框边,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红五星,据说是他弟弟画的。他家没有收音机,没有画报,没有脚踏车,其实没什么好玩。几间房子都矮小,墙上糊着旧报纸,地面有的潮湿得冒水,白天也常常需要开电灯才能有足够的光线,让我看到镜框里的几张旧照片。

每次走进这个家,汉军看到椅子左偏右倒,或是看到床上的帐子垮了,就要冲着门外大喊一声:“罗汉民——”

这是他弟弟的名字。

“你皮痒了是不?讨打是不?”

“我在站岗呢……”

“老子挖死你!还不快回来?”

正在门外挎着木枪站岗的汉民,立即跑来收拾乱局,怯生生地看我们一眼,翻出大眼睛的闪闪光亮。

与弟弟对骂差不多是汉军的每日功课。有一次,我们刚推开房门,一道红光闪过,一只屁股上带着红缨须的小刀已经扎在门上,算是给我一惊心动魄的见面礼。

“老子剥你的皮!”疤队长没有平时的沉静,对弟弟凶狠无比。

“报告上校,这是神刀,绝对不会扎到人的。”

“讨厌,滚!”

“是!上校!”

“不准说上校!”

“是!002!”

“不准说002!”

“是!老货!老鳖!”

汉军一掌煽过去,被弟弟躲过了。对方嘻嘻一笑,扬起两根指头往额上一架,算是刷出一个军礼,然后逃入另一间房子。在那扇关紧的门后,有过片刻的安静,但很快又传来他的高喊:中——中——中——每一喊声里,都有神刀扎在木器上的声音。

直到他的上校哥哥再一次怒不可遏:“小杂种,你要拆屋吧?”那里面的声音才最终平息下去。二

罗汉军有个哥哥叫汉国,很少在家里露面,在我看来是个神秘人物,是个印象中模模糊糊的假冒长辈。

他的房门总是关着,有一次好容易开了一条缝,让我得以朝里面瞥一眼,发现那里竟是别有风光让人惊异。窗上挂了漂亮的纱帘,桌上有钩花台布,房间里还有棚户区少见的西式床以及床头柜,只是还没有做油漆。床头柜上有一盏旧台灯,虽然用布条包扎着支架,但毕竟是一盏有模有样的台灯。墙角的手风琴也赫然在目,虽然如汉军揭发的那样已塌了几个琴键,但毕竟是一架有模有样的手风琴。屋里还贴了很多大小不等的自励自诫性标语:知识就是力量!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8+6=24???罗汉国,你的敌人就是你自己!……

我后来知道,这间房子在他们家也是个非请莫入的禁区,平时总是锁着门。因为汉国的数学成绩曾经名列前茅,因为他曾经代表学校参加全市性俄文朗诵比赛,因为罗家三兄弟中唯有他能拿回光彩耀眼的奖状,所以父母授予他特权,容许他独占一室并且使文明和进步自成一体。汉军对哥哥似乎不以为然,对数学和俄文似乎也不以为然,见大哥回家也不怎么理睬。“嫖客一样。”他有时会嘟哝一句,好像知道嫖客是怎么回事。

那位头发油亮的青年对弟弟的一切都没什么兴趣,冷冷地看我一眼,就钻到他的文明禁区里去了,砰的一声随手把门关上。

有一次,听到里面有叽叽咕咕的读书声,确认他已经回家,我敲开门请他解释一道算术题。他只把门打开一条缝,三言两语就完事,好像严防我顺着这条门缝得寸进尺。

我借机看清了他:一个眉目清秀的青年,像某个电影里的明星。

我没有见过汉军的父亲,印象中只见过他的一张空床,还有桌上一个大得出奇的搪瓷茶杯。据说他是一个老建筑工,劳动模范,戴过不少大红花,平时不大管家里的事,经常在工地上加班加点,直到带着满口酒气深夜回家,一进门就倒床呼呼大睡。看到儿子们吵架或者打架,他一般来说是视而不见,要是被闹烦了,根本不论冲突双方的是非曲直,抄起一根扁担劈头盖脑地扑打,把小崽子们统统打出门去,算是对整个事件的权威性总结。他需要这个家,只是需要劳累以后的安静睡觉。

汉军他母亲对这一点大概已经习惯,下班回家后总是捧着一个水烟筒咕噜咕噜抽闷烟,不大说话。汉军说,她在三个儿子中最宠汉民,一看汉民喊救命就会出面袒护,总是把闯祸的责任赖给两个哥哥,甚至不惜与丈夫动手对打。但她的宠爱也多是恶声恶气,比如摸出一角钱往汉民手里一塞,“哭死哭死,有什么好哭?老子一耳光扇得你贴在墙上当画看啊?还不快去买槟榔,吃你的冤枉!”

或者说:“老子还没死,你哭丧啊?你包子也吃了,油渣子也吃了,你那张鳖嘴巴还塞不住?”

汉民就在母亲这把保护伞下活得更加惊天动地。我亲眼看到他吃过包子或油渣子以后,展开对木器的科学研究,让家具无一得到幸免,都被他五马分尸大卸八块,最后重新凑拢来,不是桌腿被锯得高低不齐,永远也摆不平,就是柜门被刮去一块油漆,留下永远的伤痕。但他的研究只有三分钟热度,才过了几天,他把斧子刨子一丢,又突然生出养蚕的兴趣,于是家里的桌上和床上到处爬满蚕虫,被子里也有蚕粪,饭锅和套鞋成为囤积桑叶的容具。有一次,汉军发现自己的画作被弟弟撕破了,成了装蚕蛹的纸袋,一气之下把弟弟追打到巷子口,好久都不敢回来。

汉军回头气喘吁吁地发表预言:“这个神经病,将来肯定要祸国殃民,不是判无期就是要吃枪毙!”

母亲露出一颗大金牙开骂:“你打死他吧,拿菜刀剁了他的手,剐了他的皮,打死他你就安心了是吧?”

“就是要打死他,给国家节约粮食。”

“妈妈的,老子打死你呢。他喂几条虫子碍了你的哪根肠子哪块肺?……”

我是遵照父亲教导来工人阶级家庭学习的,可我除了钦佩汉国那些标语口号,找来找去没有找到更多优秀事迹,倒常常在打骂声中感到不安和害怕。我在他家里没法把关云长或武松画得更好,后来就不大去他家了。

小学毕业后,我与汉军算是友军暂别分头进击,进入了不同的中学,后来又各自随着中学同学上山下乡。从他的来信得知,他下乡不到一年就被某国营石油公司招工,当然是享受了革命家庭的优势。好在他所在工厂与我的插队地隔山为邻,不算太远,他偶尔会翻过山来,送给我一些粮票或者猪油,与我继续交流艺术经验。说实话,他的画没有太多进步,还是那些军官和武将,还是夹着鸡巴的奔马一类,没有什么新鲜。他也不大有青年人的活跃,既不能用小提琴拉出整本整本五线谱,也不能一跃而起轻松攀住篮球架上的铁框,甚至不会讲鬼故事和痞故事。寡言少语的习惯,使他不大容易结交新朋友,不大容易合群。他只是与我在大树下坐一坐,直到他一声不吭地离去,以致我的知青朋友发现猪油吃光了,就会说:“你那个哑巴朋友呢?怎么不来了?”

但我还是感谢他沉闷的来访,感谢他沉闷的有情有义,包括他偷来哥哥的破手风琴,让我玩了几个月。他的粮票使我度过了一次最严重的饥荒。

每次回城过年探亲,我的第一件事都是去戥子桥找他。几年下来,我发现他家一步步在发生变化:先是院墙已经粉刷,然后是两间板房改成了砖房,大门刷上了绿油漆,门上还装了个罕见的电铃……想必这一切都是汉国的手笔?作为劳模子弟,他享受政策优待,没有下农村当知青,进了一家国营工厂,算是父母身边可留一人的安排。他跨上了上海产的自行车,穿上了折线挺刮的毛料裤,还勤奋地改变着家居面貌并且与现代文明逐步接轨。他母亲有次吮着铜烟筒告诉我:还是汉国懂事,家里这些事,就是他操心多,出力多。

有一次,我在街上等公交车时无意中碰到汉民。这位已经长大了的小弟,嘴上多出一圈浅浅的茸毛,两手插在裤兜里,有只脚一踮一踮的。

“请!”他掏出一包烟,指头一弹,熟练地弹出一支。

“你学会了抽烟?”

“玩么。”

“你现在干什么?”

“你问我,我问天。我在干什么?玩么。”

“你哪来的钱买烟?”

“报告领导,在下在基建队当了两个月土夫子,搞来了担把水。”他是指百来元钱,“还有味。去衡山玩了两天,看南天门,可惜没有钱去桂林和阳朔了。只怪我老娘生了三兄弟,我就是下乡的苦命,没办法。但我在农村实在吃不消,饿得眼睛珠子都绿了。我懒得出工,米吃完了就去偷点,油吃完了就去偷点,队干部怕了我们,只好请我们回城里来玩,根本不管我们了。”

“只做了这么些坏事?”

“爷哎,我表现这么好,汉军那个老鳖还把我当劳改犯,我还能做什么坏事?他一付卖煮蚕豆的样子,比爷老子还像爷老子,说话好大的口气呵,对我定了四大纪律,比毛主席还多定一条。一不准抽烟,二不准喝酒,三不准偷东西,四不准同妹子往来。要是我不听,他就抡皮砣。”他是指用拳头打人。

他说这些的时候,旁边有一位瘦小女子捂嘴暗笑,让我察觉到女子与他有什么关系。“你也不介绍介绍,这是谁呵?”

“报告领导,他是神经婆。”话未落音,被那女子擂了一拳。

公交车来了,我得赶上这一班,匆匆向他们告别。他抓住最后的机会问我:“对了,你说一个人周游世界至少要带什么东西?”

你是说一个人?一个人周游世界?我对这一问题毫无准备,说大概……可能……至少……要带一个指南针和一把好刀吧?

“不要放大镜?”

“放大镜做什么?用太阳光取火?”

“对呵。”

“那就加个放大镜吧。”

“这三样就够了?”

“我也没试过,哪知道呢?”

他还想说什么,但我已上了车。被乘客们挤得东偏西倒,挤到一个角落去了。越过一些乘客的肩膀,我看见他在人行道上追赶汽车,圆睁双眼冲着我大嘴张合,继续他莫明其妙的提问。

我没法听见了,没法回答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研究这个,不知道他小脑袋里又冒出了什么荒唐主意。莫非他正准备周游世界?或者正在什么历险游记里入了迷?但我没料到的是,公交车走到下一站时,我听到车窗外有人大声叫我,原来是气喘吁吁的汉民用自行车搭着神经婆又赶上了我。他冲着车窗大喊:“要不要带地图?……”

我回答要,当然要。

但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

汉民回到城里以后,偶尔打打工,更多的时间里是胡作非为,包括用弹弓打碎人家的玻璃窗,给人家的自行车轮胎放气,在电影院里抢人家头上的军帽,把肉食店里一个比他大两个型号的汉子打得哇哇直哭。父母不怎么管他,汉国身为兄弟之中的老大,是不能不管的。但那一段汉国带着小提琴参加了厂里的文艺宣传队,成天忙着排节目,分不开身,只好把弟弟托付给一位当中学教师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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