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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父亲从他的印刷店回家,褪下领带与一九二〇年代流行的背心,与孩子和妻子一齐坐下,享用汉堡包、水煮土豆和黄油面包时,便面对这样一个难题:为什么人要如此残酷,小老鼠如何不幸,而猫又把剩下的都吃光——为什么人生来就要吃苦,又凶狠卑鄙地对待他人;为什么稍有希望,偏浇上凉水;为避传染,就屠宰全部的家畜——“我告诉你,吉拉德,小不点,做人好比身在丛林,就是人吃人;你或者吃人,或者被吃——猫吃鼠,鼠吃虫,虫吃奶酪,奶酪转过来又吃人——可以说——生命就是这样——不要哭,也不要为了这个绞尽脑汁——说到底,我们都要死的,没有人可以躲避,是不是?我们吃奶牛,而奶牛给我们牛奶,不要问我为什么。”

“但是,人为什么要发明抓小老鼠的夹子呢?”

“因为老鼠吃人的粮食。”

“那都是些陈年的粮食了。”

“那就是做成面包的粮食呀——看,你不正在吃你的面包吗?我没见你将面包扔在地板上!你也不会用角落里的灰尘来做你的帕瑟(passes)!”帕瑟是吉拉德自创的名词,指蘸上肉汁的面包。通常母亲做完蘸汁,便在桌上分派,连坐在童桌上、系着围兜的我也有份——我们小孩讲话,带有易洛魁人的口音,所以帕瑟变成了庖司(PAUSS)。一讲此词,至今我还能感到,一种悲哀的气息和晚饭将临的安慰;你或许还希望,巴道夫[6]仍记得他在东奇普街上的大呼小叫——厨房里的父亲,年轻,健壮,穿一件衬衫,狼吞虎咽,满嘴的油;虽然面呈困惑,但还在向他的小天使们,讲解伦理道德——等到提供真理的神圣宝匣光芒四射地、令人信服地出现时,那些小天使们大概已在坟墓里长至十二英尺高了。为了生存而犯下的罪,是永远洗脱不清的——“不管如何,弱肉强食——现在我们吃别的生物,以后虫子吃我们。”

我们这块土地上,从制高点上讲出的道理,没有比这更实在的了。

“Pourquoi(为什么)?”吉拉德叫了起来,他的眉毛锁着悲哀和无奈——“我不要这样,我不要。”

“你要或不要,事实就是如此。”

“我不管。”

“那你要做什么?”

他噘起了嘴;他将去天堂,就是这样。野蛮的兽性,狼藉的大吃大喝,聊以弥补的粪土,这些都受够了——人生的代名词,就是一抔黄土。

“来,来,小吉拉德,或许有些事你知道,我们大人反而不知道。”——最后,总是父亲作出让步。吉拉德心思缜密,想得又深,但对保险文件和印刷广告则毫无兴趣——事实上,保险公司永远都不会承保吉拉德的。从长远的眼光看,父亲明白我们只是在短暂做客,与小老鼠一样可怜,甚至比猫更可怜,而更糟糕的,作为一个父亲,他却解释不清!

“好吧,”吉拉德要上床了,一觉醒来,便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他帮我塞紧被窝,亲吻蒂·宁以表晚安。今天中午,蒂·宁对小老鼠的牵挂,也丝毫不亚于吉拉德的——所以,我们三兄妹一齐为小老鼠作了祈祷。“亲爱的上帝,请保佑小老鼠”——“也保佑猫咪,”我们赶快加上这句新的,因为上帝要去猫那儿显灵,以回应我们的第一个祷告。

寒风刺骨,北方大地上吹卷起的绝望灰尘,远超过地狱里所能创造的。人们的愿望,尽管是满腔热忱的,却也挡不住穿堂风。整个晚上,这穿堂风在孜孜不倦地工作。它在暖气散热器与窗帘间穿过,钻进你的被褥,仿佛一下子就把你带到了野外。那里,赤褐色的人群,一大早的,正在锯砍树木;双手的皮肤已皴裂,冻得像火腿;头顶却冒着蒸汽,与马匹的喷气搅混成一体,嘴里则不停地诅咒撒旦。所有的俄国人、西伯利亚人和美洲人,都在承受着这寒风的无穷无尽的袭击。

吉拉德和我蜷缩在早晨温暖而欢悦的被窝里,不愿起床——那情景仿佛让人回到出生前,因缘未定,被命运的无形巨手一推,我们的人生故事便开始了。

“小老鼠,它现在在哪里?”

“今天早上,猫已经在树林里,把它排泄了(Le chat l'a shiez dans l'champ)——那边雪中小小的一摊黄色尿迹,看见没有?”

“Oui(有)。”

“Voilà(瞧),你夏天的苍蝇,它也死了——”

母亲在楼下香气扑鼻的厨房里,为父亲准备早餐;而我们则在纹丝不动的恍惚中,冥思遐想我们的小老鼠和苍蝇。

“安吉,”炉台旁的父亲说,“那孩子会使我心碎——失去一只小老鼠,他有多伤心。”

“他是菩萨心肠。”

“可他身体却生着病——啊,我头痛死了——吃还是被吃——人不是这样,好不好?——哈!——城里倒是有一个帮派,就不知道他们的胆子够不够大。”吉拉德对生活的神圣感受,还延伸到他的浪漫情感里。

大帐篷下的酒鬼,都不会像他那样在乎他妹妹的举止——一天早晨,他从窗户看出,就叫了起来,“妈咪,看蒂·宁在做什么呀,她穿着邋遢的套鞋去上学,屁股一扭一扭,活像个随意女郎[7]!”当时,他正在忍受风湿热的复发,必须卧床静养,有时得持续数星期,时好时坏的——“噢,看看她!——”他很震惊的样子——他绝不能睹之任之。蒂·宁中午回家时,他已经准备好长长的一番说教——“我告诉你,吉拉德,你总有一天会做神父的!”母亲会这么说。

此时教堂的小孩们正用手划十字,他们中的一些人还诵读以下的词句:

Au nom du père

Ma tante Cafière

Pistalette de bois

Ainsi soitil

意思是

以天父名义

我婶凯菲艾

森林小手枪

阿门

我的父亲埃米尔·阿尔瑟德·杜洛兹,在一九二五年时还是个三十六岁健壮年轻的印刷匠,他肤色黝黑,双眉紧敛,一脸的严肃,颌颚坚实,却有一副软心肠(但事实上,他的小腹硬得很,常常叫我们小孩用脑袋或拳头来试,猛击上去就像撞到一个强壮的篮球)——他身高五英尺七英寸,典型的布列塔尼人,蓝色眼睛——他有个习惯我是不会忘记的,现在甚至有意模仿:用香烟盒或烟草包装纸,在烟灰缸中点上小火——他会坐在椅子里,静观这小小的涅槃火焰,一步步蚕食这纸,使之变成又黑又脆的灰烬。也许这能帮助他弄懂,佛教三千次轮回再世的大火的导火索——这大火将把万物吞噬,消化,再造一个安全世界——这只是时间问题,不管对他,对我,还是对你。

他也会拿出秋天新鲜松脆的麦金托什苹果,坐在他的安乐椅里,用袖珍小刀削皮。削下的一长卷苹果皮,那么完美,像是流苏绸带,可以在托尔斯泰小说中客厅的枝形吊灯间悬挂起来。我们把它缠在身上,翩翩起舞。有时,我会把它当作绦虫,从一头吃到另一头。剩下的,就扔到垃圾桶,像盘绕起来的电线——然后,他咬上一口那已削皮的洁白多汁的苹果,啧啧出声,全世界的人都会垂涎欲滴——“模仿狮子的吼叫!模仿老虎!模仿大象!”他就会坐在椅子上照办。新英格兰的傍晚,吉拉德坐在他的膝盖上,我坐另一个膝盖,蒂·宁干脆爬到他怀里——这表示,今晚洛厄尔市里没有他的扑克牌局。

“嗨,你,我的小吉拉德,今晚为什么这样苦思冥想?小脑袋瓜子,都在想什么?”父亲一边说,一边紧紧抱着吉拉德,脸颊贴着他的软发。蒂·宁和我在旁全神贯注地看着,沉浸在无比幸福的童年时光之中。一点都没想到,冬季野外的寒风会给我们旧屋的筋骨带来多么巨大的伤害。

以圣父、圣子和圣灵的名义,阿门。邻居和亲戚可以发誓作证,吉拉德认识很多鸟。他生病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特别是春天,那些鸟都会飞来他的窗台。清新纯净的早晨,他因病而分泌物激增的眼睛,向窗外远眺,就像遭劫的公主在城堡上企盼搭救——胆汁的过度分泌,已使他的肤色发绿发白。晚上,他都不能上厕所,只得依靠床下的尿壶。但是对鸟,他有玫瑰花般的甜言蜜语——“Arrive,mes ti’s anges(来吧,我的小天使们)!”他会撒下(母亲为他准备的)面包屑,在他病房的窗台或窗外的斜坡屋顶上(每当我做涉及屋子的灰暗的梦,这个斜坡便给我无限的烦恼。我的身心就会下沉,一直沉到这烦恼的西北边,那边有屋脊和屋檐,还有无以名状的神秘)——开满樱花的五月天,给吉拉德带来数以百计的灰鸟,它们的嘴忙着寻找屋顶上的面包屑,发出忧郁的敲击声——他会叫唤:“小鸟为什么不靠近点?它们难道不知道,我是不会伤害它们的?”

“当然不知道,凭什么呢——他们只知道你是个男孩,而男孩就是喜欢抓鸟的。”

“鸟会伤害男孩吗?”

“鸟从来不伤害男孩,但顽皮的男孩会朝鸟扔石头,又会骚扰鸟巢中的雏鸟。”

“为什么?为什么人总是这么坏?难道上帝没关照过我们——各式各样的人——全人类——要互相善待——还要善待动物。”

但上帝没有在那个冬天伸出援手。

鸟儿叽叽喳喳,越走越近。吉拉德高兴极了,在枕头上欢呼雀跃:“那只鸟要来了,我告诉你,它马上就会跳到我手上!”

“我衷心希望,”母亲说,她以聪颖的眼神恰到好处地表扬了他;又在她晚间的祷告中,很不明智地重复这句话——父亲不愿相信。

“唉,真希望我有钱替他买鸟!”

“就一只小鸟,一只,”吉拉德在恳求,我坐在床边的小椅子上看,帮他在小盆子里揉碎面包屑。我的手指这么胖,家人给我起了一个绰号:Ti Pousse(小拇指)。

“快过来,小拇指,看,那只小灰鸟,像不像就要到我手上来觅食,还要给我一个小小的亲吻?”

“是。”

“你想亲吻它吗?”

“想。”

“快,小鸟快来呀。”

街上运送面包的货车突发的一声噪音,把整个鸟群轰走了,一阵风似的飞到下一棵树,叽叽喳喳的,像在讨论什么新发现——眼泪顷刻涌入吉拉德的眼眶,他的嘴唇噘起来,像在认命地赌气,发出一声呻吟,意思是:“啊,什么都没有用——我已尽力善待它们了,唯一没做的,是让它们用金子铸造的鸟嘴来吃蜂蜜和香膏的早餐。但它们躲避我,仍像躲避一只到处撒播细菌的老鼠——或一只猎鹰——或一个猎人。”

“吉拉德,”母亲会解释,“不要为小鸟感到悲哀,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上帝知道你是爱它们的,上帝会奖励你的。”

“在天堂里,我将得到我想要的所有的鸟。”

“对,在天堂里——或许在人间,坚持你的勇气和耐心。”

吉拉德的小肚子深深陷下,吁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如果耐心仅仅是一个单词,而小肚子又不会疼得像刀剐一样,那该多好啊,不管是在雪地还是玫瑰园。“是的,天堂里有鸟,数百万只鸟,比这些灰鸟更小。大的像蝴蝶,小的像蚂蚁,一身白羽毛,像小天使一样——到处都是。”旋即,他转向撑在他膝盖上的画板,开始画他想象中的永恒和梦里的天堂。他仅八岁,但已经画艺不凡。晚上回来看到他的画,父亲都不敢相信:

“是吉拉德画的吗?——瞧!”

父亲的朋友们表示同样的惊讶——作为佐证,吉拉德就会当大家的面作画:漂在蓝海上的点点帆船(是模仿《星期六晚邮报》)、飞鸟、大桥、绵羊,还有各式帽子——吉拉德还有一套建筑积木,可以搭建出各种奇迹般的工程,像高大而复杂的转天轮、赛车、起重机和货车,都是他依图索骥建造的——一个生病的早晨,他把图解书扔在一边(我在旁观察),凭空造起了美丽的婴儿车和婴儿床,还带有惟妙惟肖的小帷幕。中午蒂·宁回家,就可放入她的洋娃娃——我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她在自家的客厅里,整晚观看又臭又烂的电视节目,以等待去天堂,与吉拉德相聚——

我则记得,我曾说“替我造个ritontu”,一个我自己也弄不清的东西。他就高兴无比,马上拼搭出一个怪物。我玩啊玩,一会儿想把它拆开,一会儿又想把它的边缘咬下。

然后,鸟群又飞了回来,环绕我们神圣的斜坡屋顶,发出欢快的鸣叫。吉拉德赶紧要来面包,碾成碎屑,撒出去让鸟儿啄食——

“Vien,vien,vien,(来,来,来,)”他无助地坐在床上,朝打开的窗户伸出双手,呼唤这天上飞来的访客。这番情景,足以使我的心在习以为常的冷漠中惊悸不已(特别是在晚期)——

自然的,鸟一次也没有跳到他的手里。如果真有,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激变——

同时西姆金斯医生,带着他那老式的医疗挎包、听筒、皮管、药丸和吸气球,来了又去,表情凝重,默默无言,令我们大家感到惊讶——他对吉拉德的生命已不存奢望。

我不理解当时发生的任何事情,我只是个粉嘟嘟、胖乎乎的小拇指,乐意和吉拉德在同一个世界里生活。一个晚上,我们在厨房地板上乱翻《波士顿美国人报》。我清楚记得这份赫斯特出版的粉红色新闻晚报,头版是一张女人的照片,因为她杀了人。我手持一把剪刀,把她钉在塑胶地板上,正好刺穿她的眼睛——“Non non(不,不),蒂·让,永远不可以!”我不懂(据我所记)我当时的欢乐,即那种没头没脑的放肆的欢乐——对吉拉德而言,那种没头没脑,恰恰是这个充满仇恨和绝望的世界的可怕之处,也是它得以延续的流通货币——“Non non(不,不),永远不要做这样的事,——啊,可怜的小拇指,你不懂呀——喏,拔出剪刀,把扎破的眼睛补好。”——我们一齐抚平揉皱的报纸,贴补好那女人的眼睛,反思我们的罪,纠正可被黜去地狱的过失,为自己积聚好的命运,悔悟,做忏悔——吉拉德的嘴唇噘起,咂咂出声——多可爱,谁都想吻他。吻他那楚楚可怜的嘴唇,就像吻羔羊的腹或天使的翅一样,算是最温和的罪——他把我背上,游来荡去,证明我们可以有更好的消遣,也证明我已得到宽恕——他甚至让我在打架游戏中“打败他”。我们在地毯上打滚,我则喜悦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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