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侧脸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那袭紫衣,欠身一跃,便到了二楼的雅间,白衣男子站了起来递给映雪一杯酒后,便自己自斟自酌起来,淡笑道,“倒不知姑娘现在已不怕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轻功了。”
对于白衣男子的嘲讽,映雪自是不屑,更何况并不觉得自己和这两个人有什么渊源呢,“哼,两位公子要我前来究竟是何意?”
白衣男子修长的手指滑过酒杯,用他那充满魅惑力的声音轻问,“姑娘可还记得他,移魂?”
映雪再次抬眸,看了移魂许久还是没有多大印象,便淡淡地实话实说道,“他很美。”
“女人,如此而已?”移魂不可抑制地拉着映雪的手,“你真的忘了我?”
映雪甩开他的手后,用自己平静地声音问道,“我需要记得你吗?”
“呵,你果真狠心。”他双拳紧握正要出手之时,白衣男子优雅地起身,映雪看到了风吹过带起的那抹红色,淡淡地罂粟花,唯美妖娆。
“魂,别生气,看样子这女人是真的喝了忘情水了。”秋暄离的脸上出现了不易察觉的笑意,他阻止着移魂的冲动,可是他的双手竟有掐死映雪的欲望,他早已知晓这个女人便是火莹……便是那个害死黎儿的人,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移魂这件事,他怕他会阻止。
就算火莹真的喝了忘情水,他也要让她恢复记忆,在有记忆的情况下死去兴许比空白中死去更加的美好吧,他的手滑过映雪受伤的右脸,叹息一声,“别忘了你泉欲宫的欲望之泉,可能不只能够帮她恢复记忆呢。”
映雪狠狠地拍掉秋暄离的手,然后便紧紧地握住自己手中的利剑,冷冷地说道,“在你的眼中我看到了恨,我便不会把你当做我的朋友。”说完映雪一跃跳下酒楼,瞬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移魂惊诧地看着秋暄离,低声问道,“她说的是真的?你恨她?为什么?”
秋暄离用自己的两根手指,勾起桌子上的酒壶,看着映雪离去的方向,微微一笑,“魂,相信我,没有那回事。也许她忘记了我们才以为我们都是坏人呢。”
移魂也坐了下来,虽然觉得那理由有些牵强可是那女人不是也失去记忆了吗,这害怕我们也是正常。他饮酒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秋暄离眼底深沉的恨意。
“看样子那个人想对我不利,必须尽快回去。”映雪跳下楼后,立刻隐入人群当中,生怕被刚才两个人发现,无意中见一人黑衣长发从身边走过,仿佛被莫名的力量所牵引,映雪转过身去硬生生拽住他的臂膀,“公子请留步。”
那人回头本是满怀欣喜,待看见映雪脸上那丑陋的伤疤后便厌恶地推开映雪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开,映雪只觉得这个人陌生的紧,完完全全就不是自己印象中那样,可是若要她说出自己印象中的样子,她却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被人推开后,映雪多少有点失望,就像苦心去找寻一些东西到头来还是一场失误,一时的希望还是被失望所取代,她失落地走开了。
在她低着头走开的时候,那里,一个首饰店里,一袭黑衣正在为一名美丽的女子挑选首饰,仔细看去,你会发现那女子身着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而那名黑衣男子像是感觉到消失了一年的火莹的存在一般,他四处张望,飞速地跑出首饰店却没有发现那人的踪影,他摇了摇头,搓了搓眼睛,叹息着说道:火莹,既然你总是如影随形跟随着我,可为何……当初要弃我而去?你可知我等你的分分秒秒都是痛苦难耐。
“清扬哥哥,柳儿还没选好呢。”见舒清扬突然从首饰店中急匆匆地跑出去,她甚是不喜,便放下手中的耳环也跑了出来,“清扬哥哥,是不是看到什么熟人了?”
舒清扬仍然面无表情,亦如往常,只不过在他那层无法戳破的面具下却隐藏着最深的疼痛和失落、孤寂,他淡淡说道,“没事,继续挑吧。”
对于这样的舒清扬,绮柳不是第一次见,可是这次却多了点苍凉之感,让她越发觉得离他很远,远到无法触及的地步,她也不点破只随着他入内,继续选首饰。
正在街角处走着的映雪只感到一阵眩晕,接着便要倒下,身体突然被一个人接住了,正想知道那人意欲何为时眼前便是一片黑了。
映雪醒来后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一片乌黑,想是已经到了夜晚了,虽然没有丝毫恐惧,她突然觉得如果现在还不回去王身边,今后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她急切地想要站起身,发现自己双手和双脚都被绑着,而且连一点武功都使不出来,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挣脱,幸好自己的嘴巴里面没有塞东西,要不然非得窒息而死不可。
我刚来庆云国,自是没与人结过怨,为什么会被人所擒我自己却浑然不觉呢?映雪自己可是脑子想着,这嘴巴也没闲着,可以说是拼命拼命地咬绑着自己双手的绳子了,到底是太粗了点,偏偏没有咬掉一点丝线。
映雪不甘地移动着,想要找一些什么东西防身,很不幸地是连自己随身携带的剑都没了踪影,“我跟那人是有仇还是有怨,怎么把我抓来了也不来见我?”
郁闷地继续开始自己要绳索的光荣计划,也不知怎的,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丝亮光了,映雪可是咬得嘴巴都酸掉了哟,这不看见希望了,连忙抬起头警觉性地看着。
在夜光的照射之下,映雪仍然看不清他的脸,只略微看到了他的轮廓,他一袭红衣,魅惑世人;发着蓝光的长发随意地披在他的肩头,见到如此怪异的一个存在,映雪慢慢地往后退着,哪知那人像是没有发现映雪的惊恐一般,步步紧逼。
突然他蹲了下来,将映雪拥入怀中,温柔地说道,“当我知道他把你关在这里后就马上来救你了,丫头,你还好吗?”
从这个人的言语中映雪没有看到丝毫的恶意,待他放开自己的时候,映雪才慢吞吞地问道,“你是谁?你……认得我?”
“呵。”那人只是苦苦地笑着,剑光一闪,映雪脚上和手上的绳子顿时断了两截,“先带你出去,待会跟你解释。”
“嗯。”不知怎么回事,映雪还是相信了他,即便这是他们第一次的相见,她仍然选择相信,好像这个人是她的朋友,很久很久以前的朋友。
夙岚带着映雪从那个黑暗的地方出来后已经被许多人围住了,他知道自己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不见,到那时如果剩下丫头一人该怎么逃离这里,他不敢想也不能想,他转过脸静静地看着映雪,在月光之下他还是看到了那深深的疤痕,心疼地抚上去,轻轻地问道,“这伤是不是很痛?”
在夙岚看着她的时候,映雪也在尽自己所能地观察夙岚。那艳红如血的红衣、那幽蓝如海的长发、让她惊叹,那冰蓝的眸子、那悲伤的眼神让她感到无比的熟悉,好像她曾经见过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