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真是了解我呢,对了古家的粥棚好像离这挺远的,要不你干脆差人回去报一下在我这待着,晚上我再送你回去?”
“哼,我当然要在你那赖着了,你这粥棚怎么样,命令下去好像没什么人听嘛,我刚过来的时候外面还是排着队的灾民”古琦刚才是从后门进来的,她要是能看到的话那人可想而知排到了哪里。
“那也由不得他们了,我们郭府今日便是最后的施粥,要想吃好的就得用劳动换。”
“你这计谋可以啊,你要是个男儿身就没你父亲什么事情了。”古琦对郭家这个国公府的态度倒是一般,瞧着长家的大夫人的作风就和古家不是一流。
佘玟突然被这一句话击中了脑子,心里倒是有了些许想法,这长子郭琛倒是对府里的事情全不在意,也不知道是郭素是不知道还是故意放纵,还有那苏岩…在弄清郭琛的站位前这个人还动不了。
目前还有个问题,这粥棚也已经施了有小半个月了,这运安河的河水也已经会回退了,京都的一切都在向之前的样子恢复,但不可避免这场水患死了不少人,尸体来不及埋葬,导致了细菌的感染,可想而知吏部也在为瘟疫的蔓延做防御措施,佘玟不由对古琦说:“你们家不是有些药铺嘛,最近多囤点药材,我怕这水患之后会有瘟疫。”
“你也未必太小心谨慎了吧,这京都自然有京兆尹和吏部的人料理”古琦虽然自然知道她担心的是到时候霍乱一起,这药铺要是不散药怕是难逃一抢。
“小心驶得万年船,照我说的做便是”
古琦一直在郭家的粥棚一直待到了下午才被古夫人身边的妈妈找了回去,临走前还让佘玟记得去古家下帖子。
不成想佘玟再一次一语成谶,这意料之中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事实就是就算京兆尹和吏部再小心谨慎,这病疫还是蔓延了,只是之前百姓们都还沉浸在水患里没有发现这杯水腌过的肉就是传播的途径,这肉在京都平常百姓家也算是稀罕物,平常都是逢年过节才会把晒着的腊肉切下一块来。
这事情已然惊动了东宫那位,毕竟这吏部可是在他的手里,如今这场瘟疫不得不说就是在他手里蔓延的…
太子宣诚在宫里担着协理朝政的职,把吏部尚书钱大人秘密召进了宫。
“来的时候可有人跟着?”太子抚着额头,眉骨见赫然一道红印,满脸的疲倦之色掩也掩不住。
“没有,臣中途换了三辆轿,给我带路的也是东宫的人。”钱尚书很少看见太子这个样子,像是许多事情都压在他身上,此时任何一根羽毛都会把他压垮,而此时那根羽毛就是吏部的烂账…
“你为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刻还要扯我的后腿?”
“他宣绍爬到我的头上肆无忌惮,他宣韫隔岸观火我还要怕他突然出手,六弟七弟分走了父皇的宠爱,连母后都每次给我脸色看…现在你也要来恶心我?嗯?”吼着一把把桌子上的奏折扫到了地上。“我是太子!我一日是太子一日就是这东宫的主人!”
太子不知道是不是说到了自己内心的痛处,连尊称都不要了,只顾着歇斯底里地朝着钱史正喊。
他这么多年来在这个位置上摇摇欲坠,每个健康成长的皇子都是他的威胁,他没有兄弟情,有的只有铲草除根…而他的人却频繁出错…再这样下去他这个位置恐怕迟早要被宣绍抢走。
不行!他唯一的筹码就是这个位置了…
钱史正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在太子手上这么多年太子的情形他也并不是一无所知,这次他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坐不坐得稳还两说,但这太子的怒火自己先得承受下来。
宣诚理了理自己的宫服,转头看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钱史正“再有下次…你就不必再来了”此时的太子已经找回了理智。“好了,想想怎么挽救这次你的失职。”
“下官…下官原本打算上书引咎告老还乡”钱史正在试探太子的意思,如果他告老还乡之后这吏部在谁的手里就未可知了。
“钱史正你是在试探我?你以为没了你吏部尚书就没有下一位吏部尚书了?我可以一手提拔你也可以提拔别人…我是最近太好说话了么?你儿子的那些破账要我给你翻出来吗?”
钱史正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别无选择可他还是不得不说“殿下,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想要殿下一个明话,下官必定肝脑涂地。”
“哼,你儿子最近和国公府的少爷走得很近嘛。”太子不怒反笑,一语就把钱史正说得了心惊胆颤。
“殿下,下官在这官场这么多年保底的手段还是有的,这吏部在您的手里就放心吧。”钱史正一改刚才的小心翼翼,抬首作揖道
“话说的容易,现在六部三分天下你最好保证你说的话,要不然…”宣诚显然懒得再和钱史正绕弯子了,这话说出去已然决定了这最终的结果,这六部的人还得重新洗牌…
钱史正出了宫门秘密的上了原来的轿子,回到了钱府立马叫了小厮把二少爷钱阳城绑了回来。
这吏部的公文就是对疫情的控制和防患,既然防患已经于事无补只能加派人手去控制疫情,只不过这难免会引起百姓的责难,这周遭的村落还得一一派人去巡查…
钱史正在等,等待宫里的动向,只是如今他如履薄冰,免去他职务的旨意说不定已经在御书房躺着了…他得找个能够分摊罪责的人,而这个人显然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宣绍。
宣绍西南之行一直未回,带走了御城军大半主力,这运安河一事工部又把原本不多的人力分走了一半,如今这瘟疫蔓延吏部已经无分身乏术,最后又自请免去吏部尚书一职回家养老…
钱史正用最快的速度做完了这一切吩咐之后钱家上下就全都闭门不出,来迎接这最后的局面。
而还远在西南的宣绍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章奏折弹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