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天不亡我大元
范公公和翠珠逃出应天后，一路南下。
二人趁夜到了一家镖局门口，见此处建构宏伟，门顶匾额写着“虎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笔力苍劲非凡。下面横书“杭州分号”四个小字。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一丈多高的旗杆。
左旗上有黑黄丝线绣着一面威猛的虎头，右旗上则高悬着一盏灯笼，却黑漆漆一片并没有点亮。
翠珠看一眼那高挂的灯笼，疑声问道：
“这镖局干的都是开门见客的营生，夜里挂着灯笼却不亮起？还有……咱们来这镖局做什么？”
范公公笑道：
“灯笼不亮就对了，这是告诉咱们这正门不便见客……”
范公公说罢调转马头进了旁边一处偏僻的巷子，饶到镖局后门。
范公公查看了一番见四周无人，便悄声上前，轻扣了几下。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少时，门开后只见一名伙计偷偷伸出头探视了一下门外，悄悄问了一声：
“可是应天来的贵客？”
范公公点头说声：
“陆掌柜可在？”
却听这伙计回道：
“我家掌柜已等候多时，二位快请！”
说着忙将范公公翠珠请进。
二人跟着这伙计辗转来到一处厢房，房内有微弱的灯光一晃一晃，看得范公公心里动荡难安。
范公公一脸警惕，已悄然运功在手。
咣……咣咣咣……咣咣……
这伙计一敲门，房门吱呀一声微微打开，稍后，房门猛地被人推开，范公公急身护在翠珠身前，却见一个满脸虬髯的锦衣壮汉从门里迎出。
范公公拱手道：
“陆掌柜，别来无恙！”
陆掌柜哈哈一笑，上前小声说道：
“进去再说……”
陆掌柜将二人迎进去，又回头吩咐这伙计道：
“俊云，你先去吧，记着，切莫声张……”
见这伙计正要离开，范公公忽然上前拦住道：
“唉，小兄弟，不急……”
说着倒了一杯茶过来。
“方才多亏小兄弟带路，老夫便以茶代酒谢聊表心意……”
伙计一听点了点头接过茶盏，正举杯要喝却被陆掌柜拦住。
陆掌柜看着范公公，神色惊慌道：
“好安达，你这是？”
范公公冷笑一声道：
“怎么，心里没鬼喝口茶又有何妨？”
这伙计见掌柜为难，当即说道：
“前辈说的是，一盏茶而已，义父不必多心……”
义父？
范公公听这伙计称陆掌柜为义父，这才打消了疑虑，却见他手中的茶盏已送到嘴边，突然出手打出一物。
“呯”的一声茶盏碎裂，茶水洒在地板上噗噗地泛着毒气。
陆掌柜大惊失色，忙上前拉住这伙计急道：
“俊云！”
这伙计摇摇头看着范公公仍是惊魂未定道：
“没事，还没喝呢茶盏就被前辈出手打碎了……”
见这伙计称陆掌柜“义父”，范公公和翠珠二人也是捏了一把汗，如果不是这声义父，恐怕俊云此刻已是魂归地府。
刚才这一幕让陆掌柜心中惊颤，
见这伙计没事，陆掌柜便吩咐他道：
“俊云，你先出去，为父和老友叙叙旧……”
这伙计一听向众人一礼，转身出去。
等这伙计出门，陆掌柜正要说话，却见范公公一脸狐疑，嘘的一声悄声走近门口，附耳贴在门缝偷听外面动静。
听到脚步声渐渐走远消失不见，郭顺这才将扣在掌心的铁珠收进怀中。
见范公公如此，陆掌柜怨声道：
“唉呀，俊云这孩子自打我当年走镖时遇上，到现在已经跟了我近十年了，绝对放心！你、你这疑心也未免太重了吧？”
范公公听了没有反驳，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径直走过去微微揭开翠珠怀中的襁褓一角，问这掌柜道：
“你知道这襁褓中是何人？”
掌柜听着一脸疑惑，走近看看那孩子，没好气道：
“不就是个孩子吗……”
“可我要说这孩子是咱大元皇嗣，你还觉得我疑心重吗？”
“什么？”
陆掌柜一听登时神色惊恐，正要上前却忽然停步，只敢探着头望着那孩子怯声问道：
“老范，此事非同小可！当真？”
“关系重大，岂敢儿戏？”
陆掌柜闻声突然双膝一颤，冲着翠珠单膝跪地，右手搭肩喜道：
“天不亡我大元，天不亡我大元，腾格里保佑！”
等陆掌柜起身，听范公公忽然问道：
“他们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陆掌柜闻言摇头懊恼道：
“他们也太不小心了，刚到开封便落在那帮鹰犬手里，幸好没查出什么……”
范公公一听骂道：
“这帮饭桶！难怪没等到他们来接应……”
二人正说着，忽然见俊云急步赶来。
“义父，刘知府来了……”
陆掌柜一听神情大变，这二人前脚刚来，那刘大人此刻便到，难道是被朝廷的鹰犬发现了？
想到此，陆掌柜便叮咛二人不可出声，等他见过刘大人再说。
说着正转身要走，却听范公公说道：
“且慢，不如我随你一同前去……”
俊云一听一脸为难道：
“前辈，这……恐怕不妥吧……”
“哼，有何不妥，我装作你们镖局的人不就行了……”
陆掌柜见范公公右手拇指暗扣，知道他已将铁珠扣在掌中，心想如果让他起了疑心，恐怕自己和俊云二人这脑门上要多几个透明窟窿了，无奈也只好说道：
“这样吧，俊云，快去拿两件衣服过来……”
等范公公换了装和陆掌柜出来，到了大厅，见刘知府一人在大厅里来回踱步，一脸不安。
陆掌柜拱手笑道：
“刘大人深夜到此，可谓何事？”
看到陆掌柜前来，急忙说道：
“陆掌柜……”
说着看了范公公一眼，当即一脸难色闭口不言。
陆掌柜见刘知府生疑，忙出言劝道：
“此人乃陆某的心腹，大人不必担心但说无妨……”
刘知府一听看了范公公一眼，觉得面生，可听陆掌柜都说了也就放心说道：
“本官前来只有一件事，你们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出城，须得提前做好打算……”
陆掌柜闻言神情大变，一脸惊愕道：
“大人，可是出什么事了？”
刘知府摇摇头，叹了一气道：
“白天听六扇门的人说接到密令，要临江各州府严防各处水路要道不许一条船下水，咱们这里明天有都卫司人来，什么事不知道，但肯定非同小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