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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昊天之城

再后,一阵强烈的青光轰然而来,直接穿过了天行书生的灵魂真身,

“啊!………………”

天行书生翻倒而去,从空中跌落。

原来,此青光正是徐子京掷出的悲情之气。看到这一幕,徐子京笑了。

随着天行书生灵魂真身的下跌,风之幡轰然爆碎,化为碎片而落,落到地上时已完全无踪,归于无形。

战胜了天行书生,画境便收,此时,他们回到了书生福地中。

天行书生的灵魂真身披头散发,趴在地上,双手撑地,气息颓然。忽地他想灵魂归体,但徐子京使出了一道橙色诗息雷霆阻住了他。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输了呢?”天行书生状似疯狂地喊。

徐子京如苍松般直立着,双手背负,看着对方如此颓然,其神情却没有怜悯,而是极度严正。“因为你中了我的计。你以为悲之来源在那片夕阳下的沙场中,实则不是。我知道古人写诗喜欢渲染,比如用西风落叶来渲染国家破碎的悲惨,而此诗中昏昏夕阳便是悲的渲染,你终究是文人,必然有此习性。果然,你看到了这片昏昏夕阳下的沙场,便自然而然地以为悲之来源在此,告诉你吧,悲之来源是在那片殊死搏杀的沙场中。”

“啊呀…………”天行书生怒不可遏。他怒的原因不是自己战败了,而是自己诗上的领悟不如徐子京。渲染是写诗的常用手法,也已发展成了一种习态,如诗人想表达自己的悲哀苦闷,开头往往会以景代入,先写梧桐或者杜鹃,最后才直抒胸臆。天行书生读诗却被诗所迷,没有跳出“渲染”这个泥淖,故而中了徐子京之计。

“吾亦是满腹诗书之士,竟反被诗书所陷害,境界不如你这个黄毛小儿,吾长恨也!!”

天行书生更加癫狂。

“你给我住嘴!”徐子京突然大怒:“你也敢妄称读书人?你为了一己之私,枉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你禽兽不如,死有余辜!”

徐子京被义气激奋,胸中的愤怒如同火烧,他定要让天行书生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以告慰被他杀害的无辜之人。

言罢徐子京运出诗息雷霆,以之烧化天行书生的灵魂真身。六色诗息雷霆如同六条蛟龙,往天行书生的灵魂真身盘绕循环,直至将之完全烧成无形。

灵魂不是实物,不会留下灰烬,只能归于无形。

最后,天行书生的灵魂真身不复存在,只余下一颗念头种子。徐子京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修为不够高,无法将其灵魂真身完全烧化,故而才留下一颗念头种子。他日有高人度化或天地机遇,这颗种子可发芽重生。

为了防止这点,徐子京用一个玉匣子将念头种子装了起来,装得严严实实,使其永不触水,永远没有生长的环境,大概这就可以断绝他生长的可能了吧。

随后,徐子京又用诗息雷霆烧化了天行书生的肉体,天行书生害人如麻,这也算是他该有的一个结局了。

这一切完了以后,徐子京才重新抬头审视一番,此地真是书画乐器的海洋。他此时最感兴趣的当然是那支“魂笔”了。

徐子京展翼一飞,将魂笔从墙壁高处取了下来。玉匣子的正面是一面白皙洁净的琉璃,琉璃仿若瑶台所生,芳洁无尘,不染杂质,其内隐隐然流漾着缕缕白气,白气也剔透中通,卓然不凡。

徐子京不知的是,这块琉璃是供养魂笔的。琉璃的技艺,历史悠久,有很多道家人物发现琉璃易于收藏灵气,加之琉璃的意境与天地意境接近,便往往舍弃炼丹而炼琉璃。天行书生也是精研了许多道家技艺才炼出这块琉璃的。

从玉匣中取出魂笔,握在手中,徐子京的心顿时有说不出的沉重。他握住笔杆,手心立时骚动起来,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啄咬。

“天行书生用千人灵魂供奉魂笔,想必那些灵魂都被封印在笔中了吧,难道是那些灵魂在骚动?…………若真如此则甚好,那些灵魂应该能救出来。”徐子京欣喜。

而玉匣之内还有一本小册簿,徐子京便打开来看,里面记录了共有一千零五十个灵魂供奉,且皆被魂笔吸收,封印于内。另外还记录了魂笔的性质,其中一条是,魂笔内是一个大面积的空间,能装载一座城池,且还可以继续拓宽,然欲使用它来装东西,必先破除封印。还有,破除封印后,魂笔可滴血认主,一旦认主魂笔会永久忠诚,与主人血肉相融,用时则出现,不用时则隐藏于无形,十分方便。

“能装载整座城池?还能隐藏于无形?”这可惊着徐子京了,同时他也欣然而喜,“若能以此笔装东西,岂不方便哉!”

事不宜迟,徐子京立马运出六色诗息雷霆,狂轰魂笔。但魂笔静静不动,无所反应。徐子京不气馁,再度狂轰………………如是者数次,然魂笔终究不为所动,毫无反应。看来以徐子京的功力要破除魂笔封印尚是艰难。

“魂笔竟然毫无反应,我的功力不足啊!”狂轰了多次,徐子京也疲惫了,坐在地上,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功力浅薄,于是修炼的雄心更盛了。

正当徐子京失落之时,魂笔突然抖动起来。笔头处倒是没什么异样,只是笔杆处抖动,且愈来愈剧烈,敲击得地板都起了一个个小坑。

徐子京不明所以,只能干看着魂笔。

一会儿,魂笔的抖震益加厉害,且笔杆还传来了声音。

徐子京凝神谛听,总算是听出了是什么声音,正是那些无辜死去的冤魂之声。

那声音呜呜咽咽,如怨如泣,如啼如诉,极尽哀怨之意。声音虽不大,但内含的愤懑仇恨却是尽然传达出来了。

方才握住笔杆,手心产生的骚动就令徐子京怀疑,骚动是否是那千余个冤魂所弄出来的?结合现在这些声音,徐子京便确定是冤魂弄出来的。

既然弄出声音的是那些冤魂,为何方才他们只弄出骚动而不直接弄出声音呢?而到了现在才将声音弄出来?徐子京认为是那些冤魂即将挣脱封印了。

冤魂也是有力量的,加之他们心满怨恨,力量便更大,一千多个冤魂力量相加,便更加了不起了。

这真是一个让人欣喜的事情。

“太好了,既然这样,我须立马运出诗息雷霆,与冤魂们的力量一起,钳击这封印。”

随即,但见六色诗息雷霆运出,毫无犹豫,轰在了魂笔封印上。

徐子京采取的是“煎熬”措施,也即不一下子用尽全力,而是将力量一点一点加入,折磨封印,使其崩毁。

这一招果然奏效,魂笔封印显现出来了,是一片巨大的光幕,将堂屋的大片范围都笼罩住了,光幕之上流动着各种各样的符文,道家气息浓郁。

“嘶嘶………………”终于,封印开裂了,一条裂痕清晰展露出来。光幕立时黯淡许多,上面的符文自动消失了许多,道家气息也呈“分崩离析”之势。

再一会儿,封印终于完全裂开,接着化为虚无,光幕便即消失。

骤然之间,那些冤魂从封印之口鱼贯而出,他们只有一团影像,似是介乎现实与虚空之间,轻盈似燕,能飞行,一出来便往空中飞去,很快不见踪影。

徐子京屈膝半蹲,看着魂笔中跑出来的冤魂,面上满是笑意,自语道:“这些冤魂若被封印着,则永无出路,永不得投胎轮回,如今他们出来了,将来或许可得遇机缘,投胎成人,或者度化成仙。”

千余个冤魂很快便走光,徐子京再度拿起魂笔,发现轻盈了许多。他立马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而后他猛然发现魂笔如同身上的一块肉,相依相融,且能如身使臂,让它显形则显形,让它隐形则隐形。他窥看了一下里面的空间,果然浩大千里,一望无际。

“天行书生因此笔吸收灵魂而名之为‘魂笔’,此名太凶,我当改之。改什么名字呢?嗯,此笔内的空间可载城池,还可不断拓展扩大,如同昊天的无穷无尽,那就叫‘昊天之城’吧!从此以后,它便成为我装载东西之物了,哈哈哈!”徐子京心中一阵畅快。

收拾好昊天之城,徐子京便开始探察书生福地中的其他东西了。

四面墙壁挂满了画作,徐子京饶有兴致,便一一欣赏而去。走近才发现,原来每一幅画上皆题有一首诗,解读诗作,方知画作乃是为诗作而作。

“这个天行书生倒是有真性情,能将这么多首诗化而为画,且画得极尽意境,尽得诗作之韵味,真是诗画交融啊!”

徐子京便观赏便赞叹。

“对了,《诗修大法》说,感诗悟诗时可借音乐、书法、绘画来辅助,如此可事半功倍,我何不试一试?”

随即徐子京开始尝试。第一幅画是《望天门山》,这也是诗的名字,是诗仙李元白之作,是一首七言绝句,诗句题写在画的左上角,诗云:

天门中断楚江开,

碧水东流至此回。

两岸青山相对出,

孤帆一片日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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