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梦都不曾想过,他心中那个温暖阳光又善良单纯的女孩竟然那么有心机,竟然联合父亲欺骗大哥!
从那时候,他就开始厌恶她,痛恨她,见面就冷嘲热讽,每次看到她失落的表情总会露出报复的快意!
后来大哥为救她而出了车祸、甚至后来死在余歌怀里,更是成为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他的仇恨。
可现在想来,似乎真的是许墨说的那样,他根本无凭无据,他怎么可以只是因为余全勇的一句话就那么恨余歌?!
陆靳言把脑袋仰在沙发上,泪水无声的流下,他嘴里痛苦的念着“余歌”的名字,他好想她,心好疼,他该怎么办?
梁诗语被人推进房间,就被满屋子的酒气熏得皱紧了眉头。
当看到陆靳言狼狈的倒在沙发和茶几之间,衬衫的扣子完全开着,俨然街上随处可见的醉汉,她心中一怒。
梁诗语操控着轮椅过去,冷冷的骂道:“陆靳言,身为陆氏的总裁,你就为了一个女人,这么自甘堕落?!”
陆靳言疲惫的掀了掀眼皮,看了她一眼,苦涩的笑了,沙哑的说:“诗语,你来了,正好陪我喝一杯。”
“陆靳言!”梁诗语尖叫,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那个从不喜欢喝酒的陆靳言!
陆靳言没有理会她,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酒,自嘲一笑:“我以为我恨她,恨到深入骨髓,可她走了我才明白,就算再恨她,但我终究是爱她。”
梁诗语咬紧牙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嫉妒和怒火,她说:“你不爱她,你只是无法接受她忽然从你的生活里消失,你的恨无处发泄。”
“不……”
陆靳言摇头,斩钉截铁的强调:“我爱她!”
他拿出一旁的钱包,看着里面那张透着青春气息的小脸,痛苦的低语:“余歌,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很担心你?”
“我知道你恨透了我,我又何尝不恨我自己?!”
“余歌,我求求你,就算再恨我,也让我知道你很好的活着,好不好?”
“我最近一直做梦,梦到我们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十年前我就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啊。”
“那么喜欢你的我,怎么能做出这么多伤害你的事呢?我为什么会狠心的用你去换诗语?!”
“余歌,对不起……对不起……”
说到最后,陆靳言竟然无声痛哭。
梁诗语的妒火在心里剧烈燃烧,他竟然把她当作空气,当着她的面哭诉多么爱余歌?!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说喜欢余歌,早在十年前,她十七岁那年,她就已经知道!
那天她生日,特地精心打扮,俨然小仙女一样站在他面前。
她满脸羞涩,鼓足勇气跟他表白:“陆靳言,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可他是怎么说的?
他竟然拿出钱包,给她看了一眼里面的照片,俊脸上微微带着一丝红潮,幸福的笑道:“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就是她,她叫余歌。”
那是她第一次在陆靳言脸上看到那样的笑容,可她不愿意相信他竟然会喜欢一个家庭那么糟糕的女生。
梁诗语以为,他一定是因为陆靳行喜欢她,所以才故意用那个叫余歌的女孩做幌子。
她故意答应和陆靳行订婚,和他亲密的接吻,就是想刺激陆靳言!
可没想到,陆靳言非但不为所动,甚至真心祝福他们!
十年间,发生了很多事,为了让他不再爱余歌,她做了很多事,包括和杜亚娟合谋,亲手杀死了陆靳行,嫁祸给余歌!
杜亚娟的目标是陆靳行,而她的目标则是余歌,所以她们一拍即合,绑架余歌引来陆靳行。
可没想到,她杀余歌的时候,陆靳行竟然替那个贱人挡了下来!
她当时好怕,所以没有按照计划杀了余歌,这才留下了后患!
也因为余歌没死,所以她和杜亚娟才能利用陆靳行的遗书,把一切都推到余歌身上,让陆靳言对她恨之入骨!
梁诗语以为,陆靳言无情的把余歌一个人扔在婚礼上,她终于能站在他旁边,可到头来才发现,依旧是一场空。
他的恨多浓烈,他的爱就多深入骨髓!
梁诗语嫉妒发狂,她一把抓起茶几上的酒杯狠狠摔碎,尖锐的怒吼:“陆靳言,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不就是想知道余歌的情况吗?好,我告诉你啊,她死了,她死了知道吗?!她……”
她的脖子被人狠狠勒住,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陆靳言眼底仿佛蕴藏着疾风暴雨,他厉声大喝:“她没死!没死!”
梁诗语红着眼眶,眼泪“唰”的一下流下来,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可如今他竟然掐着她的脖子?!
她努力挤出一句话:“陆靳言,你好好想想,余歌还没脱离危险,许墨身为医生,难道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可他竟然这个时候带走余歌,除了是因为她死了,还能有什么原因?!”
轰!
陆靳言如遭雷击,蓦地的松了手,身子一晃就跌坐在地上,玻璃碎片深深扎进他的肉里,他却浑然不觉得疼。
最初,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可能,但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所以他强迫自己把原因归于她脱离了危险,是许墨带走了她!
可如今,当梁诗语把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他还怎么逃避?!
他狠狠的捂着胸口,为什么心脏明明很疼,心也在跳动,可他却感觉这里空了?!
梁诗语慢慢靠近他,握着他的手,心疼的说:“靳言,我知道你难过,我和你一样……”
“滚!”
陆靳言厉喝一声,猛的挥开梁诗语的手,像一头野兽一样,腥红的双眸透着浓烈的恨火,“你现在满意了?!余歌终于死了!”
听到他的怒吼,梁诗语不可置信,“靳言,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
“难道不是吗?你一直不喜欢余歌,她死了你不是最高兴的吗?”
“还有,余歌为什么会忽然消失?怎么就那么巧,就在你劝我回来的时候她走了,这是不是你和许墨的计策?!”
啪 !
梁诗语狠狠抽了陆靳言一个耳光,含着泪怒道:“陆靳言,你就是一个混蛋!”
吼完,她立刻操控着轮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