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死了好,那就再也不会感到疼了。
秦倾染的话却还没有说完,他的语气锐利至极,刀刀见血:“可你呢,不知感恩,竟然三番两次的想要害梅儿,若不是梅儿让我不要生气,不要坏了这府中的和睦,你觉得,我还能容的下你?”
沈朝暮眼角的血落下来,像是再流着血泪。
她呆呆的看着柳梅儿,脑海之中不断回想着近年来秦倾染对她的态度。
难怪,难怪!
她怎么这么傻,以为自己只要好好待着,别人就能容纳自己,可她怎么忘了,这后院的女子,心思如何歹毒。
只因为她父母恩爱,家中从未有过妾室,她就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和她母亲一样无争无抢。
她咬着牙关,想要撑着起身:“倾染,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那样的人,真的不是!”
“呵,怪不得那时候你口口声声叫我傻子,怕是我真的被你迷惑了心智,看上了你这种女人!”
沈朝暮一口血喷了出来,可是秦倾染却连看一眼都懒得,直接将柳梅儿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
“梅儿,你放心,她若是再敢伤你一根毫毛,我让她生不如死。”
“呵呵……”
那远远的声音悠然回荡在空气中,沈朝暮忽然轻笑了起来,她没了力气,仰面躺在地上。
唇角的血越来越多,她像是不自知一样,随意的擦了擦。
胃部火烧火燎的疼着,沈朝暮动了动唇角,低声念了一句:“傻子,你在哪儿,那个人根本不是你,是我笨,是我认错了人。”
“将她押入柴房,听候处置!”
两个侍卫一人拽着她的一条手臂,将沈朝暮硬生生从地面上拽起,沈朝暮低着头,眼前却是一片死灰之色。
原来,心疼的感觉这样难受。
那种疼,让她头皮发涨,就连身上所有的痛处都被遮掩了。
身体被人重重丢在冰冷柴房的地面上,沈朝暮没有昏过去,而是呆呆的看着唯一的窗口。
她脑海里一瞬间想起很多东西。
一开始,她将流沐捡回来的时候是不愿意的,只是她家中经营药堂,父亲又是当地有名的名医,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在那里。
她和玉儿一前一后,将那个满身都是泥土的人从河边抬回来,本想着将人治好以后就送回家去,谁知道那人睁开眼睛,却犹如一滩清水。
那时候的流沐傻乎乎的,爹说他头部受到重创,需要好好调理才能恢复记忆,从一开始,她就用尽了法子让他将一切都想起来。
毕竟,家里多了一个这么大的男人,还挺英俊的,将来她怕自己会嫁不出去。
只是一转眼一个月过去,那人不但没有一点儿恢复记忆的意思,还整天粘着她,她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就像是个讨厌的跟屁虫。
她和玉儿商量着,将一袋子银子绑在他的身上,然后带着流沐去逛街,本想将他丢在外面,可是几天过去后,她去了集市上,却见到被她遗弃的那个人,依旧待在原来的角落里,满身是灰尘泥印,手臂上还有几条被板子抽出来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