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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裴之横战死东关后,陈昌知道大变就要来了,于是加紧训练士卒。
在陈昌到京口后不久,陈霸先就给陈昌配了两千兵马,加上马枢过来投效,此刻陈昌所部已有五千余。
陈昌将之分为十营,每营五百人,五营又为一团,两团为一师,现在陈昌也算是师级指挥官了。本来还有一个千人的旅级编制,不过陈昌崛起迅速,手下没那么多军官,所以省了。
团级军官陈昌也缺,褚玠虽然善于骑射,但军事指挥方面并不擅长,五百人还可以带,再多就不行了,只能用来当幕僚。马枢同是如此。因此甲团司马由陈昌自己兼任,乙团由骆牙出任团司马。
十个营中挑选骑射出众的两个营作骑兵,由周宝安统领,算是唯一的一个旅帅。其余八个营由马枢、褚玠、华皎、陈虔、朱三、韩小四等人任营指挥。周宝安、陈虔、韩小四都是陈霸先拨人时,陈昌要回来的,华皎是陈昌自己征辟的。
陈昌现在是都督南兖州诸军事,可以开幕府了。编制完成后,陈昌就着手将幕府人员配齐。任命褚玠为忠武都督府长史,骆牙为司马。马枢此时任海陵郡太守,正在南兖州辖下,于是陈昌又任命他兼任南兖州司马。
马枢到任后又推荐了蔡景历,还说出了一件辛密,就是蔡景历曾做过侯景的谍报头目,化名叫李靖,正是将名倒过来念得谐音。陈昌本因前世的记忆,有点看不上此人,不过他现在手下就缺一个情报主管,加上马枢得极力推荐,于是陈昌就征辟他为谘议参军。
不过陈昌不打算立刻让他主管情报,除了前世的记忆,还因他投靠过侯景,陈昌对他不信任。反正情报机构建起来都三年了,一直没有起色,也不差这一时半会。情报主官最重要的是忠诚可靠,蔡景历在没通过陈昌的考验前,陈昌宁可让它缺着。
陈昌又听说兰陵萧允很有才华,极富名望,此时正在建康赋闲,便写信征辟他为南兖州长史。但此人却拒不应召,陈昌正是用人之际,便做足了礼贤下士的模样,亲自到建康请了他两次,差一点就三顾茅庐了,才将他请出山来。
这样两府四大主官就齐了。
接下来征辟顾野王为中录事参军,陆琼为中记室参军,华皎为仓曹参军,陈虔为中兵参军,陆子隆为外兵参军,徐敬成为骑兵参军。这些人是忠武都督府幕僚。
又征辟张讥为州府功曹,姚察为主簿,周宝安为兵曹椽。这些人是州府幕僚。
陈昌脑袋里有许多人才,但这些人要么在王僧辩麾下,要么就已经出仕了,还有许多年幼,所以陈昌只能招些熟人来补充幕府。
陈昌知道陆子隆也是一员良将,但他刚加入进来不能给他太高的职位,等以后有了战功陈昌就可以趁机将之拔至高位。目前先让他带一个营,再兼做陈昌的团副。陆琼是陆子隆族人,由他推荐给陈昌的。
忙完这一切已经五月了。
四月间南梁朝廷追谥萧绎为孝元皇帝,庙号世祖。
这期间王僧辩和北齐已开始眉目传情了,陈霸先发现了这种苗头,写信劝了他几次,王僧辩不为所动。陈霸先又派遣使者往返数次相劝,但王僧辩打定了主意要接纳萧渊明,不肯听劝。
先前裴之横被斩之后,王僧辩就有些害怕,遣了押别使曹冲驰齐都邺城奉表,北齐这边也遣了姜皓来结盟。
两方有了初步意向后,王僧辩又遣吏部尚书王通前往萧渊明处出使,要求萧渊明在登基后立萧方智为太子,为表诚意他准备派第七子王顕和他母亲刘氏及弟弟的儿子王世珍入齐为质。要是萧渊明同意的话,他就派左民尚书周弘正在历阳迎接他。
萧渊明当然同意了,从一阶下囚成为皇帝,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太子他可以现在立,将来再废。于是两边正式达成协议。
王僧辩因此前陈霸先的反对,对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遣女婿杜龛出任裴之横死后空出来的吴兴太守。此前张彪因移镇郢州,吴郡太守的职位已被王僧辩弟弟王僧智替代了。又遣麾下猛将潼州刺史周铁虎领信义太守(今江苏常熟)。
此时南徐州的辖境约为今江苏镇江、常州及宜兴一带,这样一来陈霸先已被王僧辩紧紧的包围在了南徐州这一片狭小的地带。
这时还发生了一件事,就是王琳服软了。先前王琳遣侯平征讨萧詧,侯平攻下了武州和巴州,抓了萧詧所署的刺史莫勇和魏永寿,由此获得了大片地盘,之后便不服从王琳指挥。陈昌猜想这多半也是王顗做的手脚。
王琳遣将讨伐侯平,没能打赢。此时王琳身边有侯平不服,东边有南梁朝廷,形势所逼就遣使至北齐称臣,希望能借助北齐的力量化解危机。
但自从王僧辩和北齐有了PY交易,北齐就命王琳顺从南梁朝廷,王琳无奈之下只能服软了。
上游的王琳和下游的陈霸先都在控制之中,朝政又由他独自把控,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所以王僧辩就遣质入齐,准备迎接萧渊明南下。
萧渊明此时还驻扎在东关,见王僧辩遣人来迎接,就要求带三千卫兵渡江,但王僧辩害怕出意外,只让他带一千人。萧渊明为了当皇帝也就认了,谁让他要去的是人家的地盘呢,因此只带了一千人南下。
五月二十一,萧渊明同高涣在江边盟誓,结梁齐两国之好,之后在周弘正和北齐侍中裴英起的护卫下自采石渡江。
二十七日,萧渊明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天成,立萧方智为太子,同时任命王僧辩为大司马、领太子太傅、扬州牧,陈霸先为侍中。
侯瑱率军攻打郢州,久攻不下。到了六月,因梁齐两国结盟,加上郢州位于江南,北齐不好掌控,于是高洋就下令慕容俨撤出,将郢州还给了南梁。陆法和、宋莅等人也随着一起撤入了北齐。
这次围城之战打的很艰辛,守将慕容俨乃是北齐名将,在长达四个月的围困中始终坚守,还曾趁隙出城大败侯瑱。
这场大战萧循和任约两个人立的功劳很大,王僧辩为了拉拢这两位盟友就决定授以大州。于是萧循被授郢州刺史,任约被授南豫州刺史。
至于原来的郢州刺史张彪则被授东扬州刺史,回到了他起家的会稽。原南豫州刺史杜僧明又被授予南兖州刺史。
陈昌被召回建康,晋翊左将军,司州刺史。翊左将军位第二十班,已进入了重号将军的行列。虽然升官了,但实权大多被夺,实际上又成为了人质。
这时王僧辩的权势已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借助北齐的势力,王僧辩已将同为佐命元勋的陈霸先远远的抛在了身后。两立梁主,军政全抓,不比哪朝哪代的权臣差。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王僧辩到了这个位置不免也有了别样心思。就算他没有,手下诸将也不答应,更别说还有王顗一直在扇风点火。
此时陈霸先和王琳都愿在其下,唯有岭南萧勃不服。于是王僧辩就遣侯瑱率军征讨,又以其弟王僧愔为豫章太守,率军相助。说是相助实则也有监视的意思。
侯瑱虽然从属于王僧辩,但他有自己的独立势力,算是比较亲密的盟友。因为侯景之乱时,侯瑱战绩斐然,所以此后王僧辩就常使侯瑱代自己率军出征,算是第一打手。
若说侯瑱是王僧辩的打手,那么张彪和杜龛就是心腹爪牙,时人称为“张杜”。其实还有一个裴之横也可算在此列,不过已经身陨了。
王僧辩为了提高杜龛的地位,升吴兴郡为震州,以杜龛为刺史。杜龛因为叔父杜掞之死,非常仇恨陈霸先,到了吴兴郡之后,借助王僧辩的权势,多次考掠侮辱陈氏族人。
对此陈霸先也只能忍着,但和王僧辩两人之间的交情也是越来越远,感情一旦有了裂痕,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陈昌自到了建康就驻扎在凤凰台,他的属下没有全部带来,马枢等州府所属全都留在了京口,他只带了三千人入京。
司州此时也在北齐境内,所以他这个空头刺史只能驻扎在建康城里了。王僧辩也没让他的士卒进内城只在外篱墙内瓦官寺边划了一块地,陈昌就选择了凤凰台。
周宝安因留在兖州府任职,陈昌便提拔陆子隆为骑兵旅帅。其他人职务不变。
经过三个多月的考察,陈昌觉得蔡景历能力很强,信任度提升了不少,于是就以其为情报主官,开展情报收集的工作。
此时有不少族人因为不堪受到杜龛的折辱,纷纷找到了陈霸先和陈昌,请父子俩为他们讨回公道。
但王僧辩势大,他们父子受到委屈都要忍着,何况是族人?可是不管也不行,天天有人来找,你总不能一直推脱。
有人给陈霸先出了个主意,说:“少主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主公何不在江东门阀内为少主找一良配,如此两家缔结姻亲,便可以对抗大司马了。”
陈霸先一想也对,陈家寒门,要是能与一名门望族联姻,会极大提升家族声望,然后借助姻亲的影响当能抵消一部分来自王僧辩的压力。
笔者注:1.南北朝时,公府及藩王设有中记室,专管表章书记工作。2.《五代志》:梁制,藩王国及庶姓有持节,府有中录事、中记室。
(第一卷已经完了,下面要开展第二卷,笔者要好好构思一下剧情,第二章可能会晚些,也可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