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艾栗的指尖在微微动弹，程默侧过头，黄色调的暖灯将他俊逸的侧颜照亮。
“醒了？”
程默低声问道，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似乎有些疲倦。
她已经昏迷了将近一星期，烧毁的身体耗了不少能量液。
“十月和其他人呢？”
艾栗顾不上头疼，撑起身子看向程默。
“艾小姐不用担心，已经全部救回，机能基本恢复。”
程默收拾着针具，直起了身子，垂眸俯视着床上的艾栗。
“只是，你这次由于并未按计划行事，照例要得到惩罚。”
程默冷冰冰的声音让艾栗一愣，若有水波粼粼的眼眸抬起，满是疑惑。
“什么惩罚···”
尚未说完，艾栗就看见手腕上多了一个黑色的手环，上面有一个红色光点不断闪动。
“专属于你的GPS手环。”
程默难得露出一丝微笑，虽然依旧是不带情绪的笑容。
但是这个仿佛在恭喜她得到大奖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艾栗暗下试着用力，发现无论如何都脱不下这个手环。
好样的，以后是完全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了吗？
“好歹我也救出来所有人，为什么也要惩罚？”
艾栗有些不满地瞪了程默一眼。
“艾小姐。”程默阴沉的目光猝不及防地与艾栗相对，漆黑的瞳孔平静得毫无波澜，“我们从来不做小概率的事情，避免输的满盘皆空。”
“哪怕会有人牺牲？”
艾栗不能理解，为了一个人，牺牲五个人？
“哪怕会有人牺牲。”
程默语气坚定到寒意逼人。
一时间，房间陷入一片安静。
艾栗抬起小巧的脸庞，沉默着注视着程默的墨瞳。
眼神里有不解，不可思议，与不服。
她不得不承认，程默的选择是十分理智。
这次任务若不是程默最后出现，她牺牲的是六个人。
程默接触到艾栗炽热的目光，下意识回避了一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房间。
刚出房间，一个矮小身影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门前，昏暗光线中，幽深的目光从纯真大眼睛里透出。
十月冷然地看着程默，露出一丝不明其意的冷笑。
“她对你来说，还是不一样的吧？”
他跟了程默十年之久，对他早已了如指掌。
如今的程默，已经变了，那一点点的变化，他都能感受得出来。
程默淡淡地扫了眼前的男孩一眼，并不打算解释。
十月向前走了一步，声音骤冷，他压住怒火，低声道，“到底是什么不一样呢？还是我们···都只是棋子，她只是一个强大的棋子？”
“你该回去休息了。”
程默依旧没有回答十月的话，打算离开。
十月快步走了几步，挡在程默面前，怒睁的双眼里满是仇恨。
“不管是什么，我只希望你记住，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程默的指尖微动，他平静的双眸转而变得阴郁，一道银光在眸底沉浮。
十月感觉自己全身不能动弹，他死死盯着逐渐离开的程默，咬牙说道，“如果你一直是无情之人，希望你保持你人性泯灭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