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醒醒…喂!快醒醒!睡这么沉。”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屋内,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凤笑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嗯?别吵…”
床上传来细微的响动,凤一情扭动身子不情愿,她皱眉,拍打开了那只讨厌的手。
“七哥?”
“啊,疼疼疼…”凤笑吃痛地捂着左脸,顿时睡意褪去大半。
“还知道疼。”
凤闻尘扯着她光滑柔嫩的脸蛋儿,嘴角上挂着一副吊儿郎当的笑。
“喏,把衣服换上。”
一套上好绸缎的红色锦衣丢入她怀中,凤笑一手捂着腮帮子,一手捧着那团轻盈的衣物扯着嘴不满。
“七哥,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你说是什么。”
她刚想回答,却被凤闻尘接下来的一番话给生生截回了肚子。
“当然是熏香咯。”
“七哥!你倒是好意思说。”
凤笑气得怒火中烧,顺手就将怀里的衣服扔还给了他。
“自己拿檀香熏去。”
凤闻尘也不恼,只是抬头眯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笑吟吟地望着她。
儿时的他带着一张稚气的白皙面庞,还略带一点婴儿肥,像一块没有任何瑕疵的玉,让人禁不住想触摸。
“娘,这皱巴巴的就是妹妹么?”
苏氏抬头,眼带爱怜地伸手抚摸上自己怀中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低声呢喃道。
“是啊,她就是你们的妹妹。”
那年她才刚出生,他三岁。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檀香再好再贵,也不如你身上这淡雅的奇香。”
“再说了,七哥从小就闻惯了你这味道,换了别的熏香,我会受不了。”
他绕有趣味的伸手挑弄她垂落在耳边的长发,一圈缠着一圈很是不亦乐乎。
“你三岁前,我没出生,你用的是什么。”
她从凤卿尘手中夺回自己的头发,问道。
“自然不用咯。”
“你…”
她被堵的无话说,却也只能乖乖为他熏衣。
“若是我往后嫁人了,看你还寻谁帮你熏。”
她垂下脑袋,一个人默默地换上凤闻尘给的衣衫自言自语道。
闻言,眼前的人身子赫然一颤,随之眸中划过一丝波澜。
嫁人…
“小小年纪,兄长都还没娶亲,你就着急的想男人了?”
凤闻尘抬手弹了她脑门,语带呵斥的说道。
“你当你面前的七哥是死了么。”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凤笑停下手中的衣物,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往后我这衣服,你还给不给熏。”
凤闻尘拽下那只捂在自己脸上的小手,他眉眼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熏,春天熏,夏天熏,一年四季都给你熏。”
凤笑战败,没办法,谁叫她七哥是只狡猾的狐狸,她这只野猫再怎么猖狂能比狐狸狡猾么。
“如此,甚好。”
他笑得风情万种,犹如满城桃花扑面而来。右眼尾端是一颗恰到好处的泪痣,随着他的笑也微微扬了起来。
“七哥,三日后,便是我的生辰了,你打算送我什么啊?”
凤笑睡在大床上,锦被盖在胸口,双手合十,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充满了期待。
“你想要什么?”
他扬起下颚,随即动作麻利的钻进了她的被褥。
凤笑蹙眉,不悦。
“七哥,我快及笄了。”
“知道。”
“七哥,及笄后男女有别,你我再这么同床共枕下去,爹爹知道了又是该罚的了。”
“知道。”
“现在,你不还是个小孩子么。”
凤笑恼怒,七哥平日里风流惯了,竟在她这也这样。她已经是个会每月来月事有癸水的大姑娘了好么。
“七哥…你说我的生辰,六哥能赶得上回来么。”
被褥里,凤笑不安分的踢腿翻动。
“你何时见他来迟过?”凤闻尘闭着双眼假寐,眼角却是上扬了几分邪气。
“这次…听爹爹说…好像哥哥们都要来呢。”
往年的生辰,家中七个哥哥们都是零散不在的。爹爹常说,男儿当自强,有志在四方,所以她名义的几个哥哥们,都各自出府谋生分散在了各地。
大哥是谁?她不知道;二哥是谁?她也不知道。总之除了六哥和七哥常年在府中陪着她,其他几位哥哥从一到五的人数,她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叫什么又长什么模样。
想来想去,她这个作为凤家唯一的嫡女,还真是孤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