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洞穴中,若素立刻开始制作解药,她将冥夕雪莲根部的花瓣摘下来,捣碎,又将采摘来的草药根据不同的效果和用量混合起来,再取凌寒指尖的绿色血液来调试,找到最合适的剂量。
终于,在一次次测试中,看到取下来的绿色血液变成了黑色,若素长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好了。”
大家连忙把调试好的解药给凌寒喂下去。若素没想到,当初去学习制毒的时候,遭到了家人和朋友的强烈反对,却在这样的时刻派上了用场,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不过,能救人,也算是一件大好事了吧。
药服下去没过一会儿,凌寒有了苏醒的迹象,又过了一会儿,她动了动手指,眼睛微微睁开,墨白把她轻轻扶起,半靠在自己的身上,尹剑立刻凑过去,问她感觉怎么样。若素没来得及说话,呕出一大口黑色的鲜血,接着,又呕出一口。
尹剑刚刚舒缓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凌寒,又看向若素。
“没事的,等吐出来的是红色的血,就说明毒已经解开了。”
终于,凌寒苏醒了。此刻他的容貌,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少女,清秀精致。
“阿颜,你这是何苦呢?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应该答应你,帮你完成复仇的计划。”墨白眸中现出后悔和心疼。
“墨白,谢谢你,这么做,我从没有后悔过。你们为什么要救我,就让我死去,一了百了,省了这多糟心事。”
“阿颜……唉……你好好休息吧。”
江颜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她想到了曾经的那段永远不会忘记的时光。
当年,楚家与江家是洛阳城两大名门,楚家楚穆封将军,神勇无比,不论敌人如何强悍,只要楚穆一出手,排兵布阵,有如神助,皇帝大加赞扬,十分器重。
江家世代文臣,辅佐江山,江其风官至宰相,为皇帝出谋划策,深受信任。民间传言:武有楚穆,文有其风,江山永固,太平千年。可见两家在百姓心中的份量。
江家家教甚严,所有学生都要遵从《江家戒律》中的家训,所以江家人个个皆有儒雅风度,从江家出来的人,不论是江府的人还是门徒、学生,一眼看上去就有江家的风范,更何况一袭紫衣,一把折扇,更是江家的标志。虽说时代习文,但是江家子弟并不羸弱,因为有祖传的剑法,在习文的同时,也要学习简单的剑术,但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关键时刻保全自己而用。
两大家族世代友好,可是因为利益,家族的友情并不一定会长存。事情的转折就发生在老皇帝即将退位的关头。
文勉皇帝一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有着极高的治国天赋,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富庶,国泰民安,本以为幸福时光就这么延续万代,可是,偏偏出了两个天生做对的皇子:十一皇子启辰、十二皇子启轩。两人从小就相看两厌,习文时比作诗,习武时比武术,只要有他俩在,准是鸡犬不宁。文勉皇帝这么一个治国能手,善于调衡关系的老手,最终也没能缓和他们的关系。就这样,两人打打杀杀,一直到长大。
那一年,老皇帝年岁已高,到了禅让皇位的时候了,皇位就这么一个,让给谁,另一个都不服气,可费了老皇帝一番心血。可是,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老皇帝就在纠结中一命呜呼了。于是,两位皇子开始争夺皇位,引发了一场灾难。
老皇帝还在位之时,楚穆早有计策,借习文养性之名,把二子楚轲送到江府私塾,和江家弟子一起学习,实际上是想万一事态有变,楚轲毕竟在江府待了这么多年,江家念往日情谊,还能出手搭救。而且关键时刻,楚轲还能作为一颗棋子,派上用场。
楚轲这一来,就与江家的三妹江颜结下了不解之缘。
江家爹爹有大儿江云介,二儿江云臣,到了第三个,终于生了个软软糯糯的女儿,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从小锦衣玉食,呵护备至。疼爱归疼爱,江其风也知道,孩子还是需要管教,不然一不小心,就养出了熊孩子。所以江颜从小,一边越是疼爱,一边管得越紧,可怜小小的孩子,学习了那么多戒律,有板有眼学习大人的模样。
江颜三岁的时候,楚轲来到江家,按照规矩,七岁之前,私塾学习是不分男女的,七岁以后,男孩和女孩要分开管教。所以,当时五岁的楚轲,还是跟江颜在一起学习。
不知道是不是楚轲身上流的是武将之后的血液,江家的条条框框根本束不住他,不仅自己把江家弄得鸡飞狗跳,还带着私塾里的小伙伴一起玩,几次三番,江家实在管教不住,就上楚家的门诉苦,楚轲回去之后受了不少皮鞭之苦。但是楚家天天只是习武,是在枯燥乏味,不如江家的私塾有那么多小伙伴来得有趣,于是楚轲请求再次去江家学习,这次保证不惹事。楚穆看楚轲态度真诚,就腆着老脸再一次登了江家的门,于是楚轲继续回到了江家私塾。这一次,楚轲看上去收敛了不少,先生教书的时候专心听讲,还认真完成先生留下的任务,一开始,楚穆吓了一跳,以为这孩子出了毛病,但是后来,看到孩子这么认真的样子,暗笑自己多虑,还感到十分欣慰。
原来,楚轲自小是个机灵鬼,发现了只有乖乖完成任务,才能取得大人的信任,而一旦取得了信任,管教自然会松很多,自由闲暇的时光就会更多,到那时候,想做什么,也没人管,于是,用乖巧地听讲、学习换来了自由游戏的快乐。
先生的课刚刚结束,楚轲就开始他的捣蛋,不过,这次他学乖了,专门找没人的地方玩,没人看见就不会受罚,就算后来被发现,借着自己平时的乖巧作掩护,别人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就这样,那几年里,楚轲带着江颜学会了爬树、掏鸟窝、游泳,还教江颜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