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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在凌厉狠辣

玄性龙爪手源源而出,莫小星又即纵身后退。两人面对着面,一个扑击,一个后跃。

玄性连抓九下,尽皆落空。

两人始终相距两尺有余,虽然玄性连续急攻,莫小星未有还手余地,但两人轻功上的造诣,却极明显的分了高下。

玄性飞步上前,莫小星却是倒退后跃,其间难易相去实不可以道里计,玄性始终赶他不上,脚下自早已输得一败涂地。

莫小星只须转过身来奔出数步,立即便将他遥遥抛落在后了。他那‘赶牛行步’的草莽身法,搭上五行真力后,有如神助,虽不如上乘身法那般飘逸,但能躲能闪。

其实莫小星不须转身,纵然倒退,也能摆脱对方的攻击,他所以一直和玄性不接不离,始终相距在二三尺间,乃在察看他龙爪手招数中的秘奥,看到第三十七招时,只见他左手疾扑而前,使得又是第八招“拿云式”。他第三十八招双手自上而下同抓,方位虽变,姿势却和第十二招“抢珠式”相同。这些招式的名称,莫小星自是一无所知,但出手姿势,却每一招都看得分明,记得清楚。

原来那龙爪手只有三十六招,要旨端在凌厉狠辣,不求变化繁多。

玄性中年之时曾数逢大敌,但只要使出这龙爪手来,无不立占上风,总是在十二招以前便即取胜,自第十三招起,只是自己平时练习,从未在临敌时用过,这一次直使到第三十六招,仍未能制服敌人,那是平生从所未有之事。到第三十七招时,已迫得变化前招,寻思:“这小子不过身形灵便,一味东躲西闪而已,倘若当真拆招,未必挡得了我十二招龙爪手。”

莫小星这时却已看全了龙爪手三十六式抓法,其本身虽无破绽可寻,但九星剑法却能在对方拳招中造成破绽,只是心下踌躇:“这位玄性大师是少林寺的三大武僧之一,武功比千蛇杖陈虎高明得太多,我若不拔剑斗他肉掌,那只有自己遭殃。”

忽听玄性喝道:“小子,你这是逃命,可不是比武!”

莫小星道:“要比武……”玄性乘他开口说话而真气不纯之际,呼呼两招攻出。

莫小星纵身飘开,口中说话继续接了下去:“……也成,要是我赢得大和尚,那便如何?”

这几句话中间语气没半点停顿,若是闭眼听来,便跟心平气和的坐着说话一般无异,决不信他在说这三句话之间,已连续闪避了玄性的五招快速进攻。

玄性道:“你仗着真力纯厚催使身法固是极佳,但要在拳脚上赢得我,却也休想。”

莫小星道:“我比大和尚年轻得多,拳脚功夫一点不会,若我拔剑定要你难堪。”

玄性厉声道:“兵刃随你使,倘若输了你,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莫小星道:“你也没太坏,杀你倒不必!”

玄性道:“我不信这龙爪手拾掇不了你这小子。”

两人如此对答之际,四周众人采声如雷,越来越是响亮。

原来两人口中说话,手脚身法却丝毫不停,只有愈斗愈快,但说话得语调和平时一模一样,绝无半点停顿气促。当玄性说“仗着真力纯厚催使身法固是极佳”这句话时,左手五指急抓而下,说到“却也休想”时,语音威猛,双手颤动,疾拿三招。

两人边斗边说,旁观众人得喝采声始终掩盖不了二人的语音。

莫小星最后说到“拳脚功夫一点不会”时,陡然间身形拔起,在空中急速盘旋,连转四个圈子,愈转愈高,又是一个转折,轻轻巧巧得落在数丈之外。

众人只瞧得神眩目驰,若非今日亲眼目睹,决不信这个嫩雏能与少林三憎之一的玄性斗得不分胜负。

莫正阳、梅玥这时也不禁叹服,没想到儿子竟青出于蓝胜于蓝,宋千兰更是欣慰,雪儿所托非人。

莫小星身子落地,玄性也已抢到他的身前,却不乘虚追击,大声道:“你再躲来闪去,这还斗什么?”

莫小星道:“好,大和尚请发招,我若再倒退半步,便算输了。”

莫正阳、梅玥、宋千兰身子难动,眼睛耳朵却一无阻碍,听得他如此说法,都是暗吃一惊。他们三个见多识广,眼见玄性的龙爪手威猛无比,便要接他一招,也极不易,莫小星的真力虽然了得,但就算能胜,总也得在百余招之后,攻守趋避,如何能不退半步?均觉这句话说得未免过于托大。

只听玄性道:“那也不必!赢要赢得公平,输要也输得心服。”一言甫毕,喝道:“接招!”左手虚探,右手挟着一股劲风,直拿莫小星左肩“缺盆穴”,正是一招“拿云式”。

莫小星见他左手微动,便已知他要使此招,当下拔剑出鞘,剑尖也直指对方“缺盆穴”。

两人所使得招式相似,只是一个徒手、一个执剑,但莫小星后发先至,却在一刹那的相差之间占了先着,毕竟剑比手长。

玄性的手指离他肩头尚有两寸,莫小星的剑尖已点到了玄性的“缺盆穴”上。

玄性只觉穴道上一痛麻,右手力道全无。

莫小星手指却不使劲,随即缩回。

玄性一呆,双手齐出,使一招“抢珠式”,拿向莫小星左右太阳穴。

莫小星仍是后发先至,长剑刺出,又是抢先一步,点到了玄性的额下。

这额下何等重要,一旦击中或者被刺,绝无挽救的余地。但莫小星剑尖直指喉头。

玄性被他剑抢先一指已是一呆,见他连着抢先克制,更是惊讶之极,立即向后跃开半丈,喝道:“有种放下剑?”

莫小星笑道:“嘿哟,那你捆上手。”心中却也暗暗佩服:“这龙爪手如此厉害,必是经少林派数百年来千锤百炼,实已可说是不败的武功,我若非以九星剑法与他对攻,要以别的什么徒手武功取胜,确也当真十分艰难。何况我所学过的疯狗伏兽掌,比之少林长拳这等入门拳法尚且不如,怎及得上这位大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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