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十八个罗汉将自己团团围住,心中暗讨:看来今天真得拼死一博,拿出压箱底的东西了。伸手入怀掏出一布袋抛向空中,大喊一声“着”布袋灵光一闪,竟现出一副残甲,少年闪身穿入残甲之中,这副残甲顿时红光大显,少年双足上的祥云黄靴也发出莹莹红光。
少年穿上残甲之后,身形竟快如闪电,在十八罗汉之中左闪右挪。十八罗汉虽将少年困住,但一时也无法近其身。
僵持之中,言法和尚唤来两位师弟站在左右口念佛咒,助自己重新结印,结佛光捉妖网,打算助十八罗汉将这个妖畜擒住。
少年远处见到和尚在结法印,心中暗急:如果他们将法印结成,我今天必被他们所擒,这帮人虽口念慈悲,但看他们今天所做之事,对我未必会慈悲到那里去。心中一横,计上心来。
一罗汉见阵中妖畜,微一迟疑,身形一顿,便使全力一掌推出,那成想这是妖畜之计。
少年硬受一计罗汉掌,虽受伤嘴角含血,但借着掌风逃出阵外。闪身风一样冲向言法等和尚,言法身旁的两位师弟跨前两步护在言法之前。少年伸出两手各接两和尚之掌,身后众罗汉已然追到,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噗“的一声,顿时周围空间烟雾迷漫,臭气熏天。
十八罗汉被此臭气破法,变回佛珠散落一地。三个和尚被臭烟呛的眼泪鼻涕直流,胸口直闷恶心,两个师弟更是眼前一黑“咣当”两声栽倒在地。
言法和尚已无法念咒,只得闭口,左右提起两个师弟,向后腾挪逃出烟雾之地,所结捉妖网前功尽弃。
少年吐出一口鲜血后,哈哈大笑道:“大和尚让你尝尝我的臭屁,看你还敢不敢念什么咒,结什么印。”
言法和尚双眼通红,气急败坏大声道:“妖畜,本僧今天定要费了你的修为,将你打回原形,抽筋拨皮,以解我心头之恨。”
少年嘿嘿笑道:“大和尚,你一出家之人,竟口出恶言,妄谈杀生要害我性命,我要称你为妖僧看来也并不为过,既然咱俩都是妖,不然就握手言和吧?“
说罢,少年哈哈大笑,言法和尚已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言法和尚掏出身上的最后一件法器,一个巴掌大的钵盂,用手指在钵口用力研了一圈,手指破开的血滴满了整个钵口,轻轻一抛,钵孟悬在空中,钵口向着妖畜。
言法双手合什大声念着收魔神咒,空中钵孟佛光显现,越来越盛,两个晕倒的和尚也刚刚清醒,双手合什要加入进来。
少年脑中飞速旋转思讨对策:就目前来看,硬拼我是没有胜算了,逃跑,不可能了,以我这受伤之驱怕是跑不过这个大和尚,如今看来,只好智取了。
这等计策也只有黄鼠狼这等爱玩闹的动物仙才会想到了,在此情景换做别的动物仙家,怕是难逃厄运。
少年打定主意,掐决念咒大声喝道:“大和尚们,看我此等法宝!”
三个和尚被这一声大喊吓了一跳,都想这妖畜还藏着法宝?
寻声望去,两个师弟口喷鲜血,又晕死过去。言法和尚也口鼻流血跌坐地上,空中的钵孟掉到地上,当啷啷滚了出去。
黄鼠狼咯咯的浪笑道:“大和尚,我这法宝如何呀?”
言法和尚口中含血,指着黄鼠狼骂到:“你这妖畜,想不到,你竟如此不知羞耻,竟用此等下流之法。“
原来,少年掐决念咒把自己幻化成了一个绝色的裸体少女,三和尚正在持心念咒,突见此景,体内功法走岔,四处乱窜,伤及内身,功法被破吐血倒地。
两个师弟是因为受了伤,又修为浅,言法和尚是因为动了杀心,被黄鼠狼借机乘虚而入,破了修为功法,让和尚们走火入魔。
黄鼠狼又幻成少年模样后,慢步走近了言法和尚说道:“大和尚,我是披毛修仙的动物不假,但我也讲道理,明是非,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冯员外毁我修仙炼道之地,我讨个不是,重新讨要一处修仙的地方,不应该么?你是出家之人,最讲因果,你不但没有从中劝合,还要使计强行捉我,更在最后动了杀机,破了你功法修为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啊。今日,你虽要杀我,但我也不会伤你们的性命,你们走吧,至于冯员外的事,不会就此就作罢,因为我要讨的债又多了几分。“
少年又向后宅大声说道:“冯老儿,咱们之间的事,我过几日会再来找你算帐,你好好等着吧。“说完后转身离去。
言法和尚此时慢慢恢复了理智,刚刚黄鼠狼的话,道理虽然简单,但字字敲打在言法心头,仰天长叹一口气,道:“原来这些年,到处降魔捉妖,我自己已经迷失了初心,争强好胜,虚荣之心早已迷漫心头,早已忘记佛陀的教诲,看来我是时候回到寺中好好重新参悟佛法了。“
擦净口鼻中的鲜血,言法起身唤醒扶起了两位师弟。其中一位师弟,因为走火入魔,醒来后竟有痴癫。
次日,言法和尚带着两位师弟拜别冯员外,回寺中去了。冯员外心中不忍,派人好生护送回降龙寺,又舍了三百两纹银的香火钱。
自从省城的三个和尚走后,冯员外就再也没有请到能够捉妖的法师前来了,捉妖的法师们知道此消息后,也不敢来接这个活,降龙寺的首座法师都没有降住的妖怪,谁还想前来送死。
黄鼠狼与和尚大战的七日后过了酉时(过了晚上的七点钟),黄鼠狼幻成少年模样,又再次的来到了冯宅,这回下手又更狠了些。他直奔后宅附与冯员外的老母亲身上,要吃要喝,稍有不顺就打砸一通,折腾了一个时辰才下身离开,黄鼠狼走后,冯母犹如大病一场,浑身疼痛,更不知道自己做了何事。
此后,天天如此,一过酉时,冯母必然犯病。冯员外孝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没有办法,只得让众人小心伺候。
三个月后,冯员外的独女也开始作闹起来,每天也是酉时一过,又哭又笑,又唱又跳,没事就喊家中的仆人来打趣说笑,完全没有了大家闺秀的模样,亥时(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一过又恢复正常,全然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冯员外的妻子看到家中女儿这样,天天以泪洗面,白天在女儿面前又不敢显露,天天忧愁终也病倒。
宅中仆人也是人心惶惶,不得安生。冯员外无法,只得将众仆人给足银两遣散,留下了十几个胆大,不肯走的人留下来伺候。
阴历八月初一前两日,冯母正在犯病之时,突然安静喊冯员外来到近前笑嘻嘻的吩咐道:“我的儿,过两日便是八月初一了,这几个月吃吃喝喝我也是烦腻了,八月初一我想宴请百里之内的修仙道友来此聚聚,乐呵乐呵,你好生安排,好酒好菜你给我摆满八桌。不可让我的仙友们笑话咱们寒酸。”
冯员外旁边站立,心中明白这是那个黄鼠狼在开口说话,双手一拱回道:“上仙,你终于肯与我搭话了,上仙在宅中显道已五月有余了,冯某人也是尽心尽力的伺候,不知道上仙什么时候才能原谅冯某人啊?“
冯母道:“我的儿,事情走到这一步,起因都是因为你,更气你利用我纯真之心,设计骗我,我这心中着实憋闷,这口气真是咽不下啊,所以只能往外吐,至于什么时候原谅么,那要看我什么时候能消了心中这口恶气,或是什么时候我感觉无趣了,就算作罢。现在,我的儿别想其他,好好的把眼前的事给办了。”
其实黄鼠狼心中已有打算,他知道冯员外本性不坏,是个善人,现在也是诚心认错,再者自己在冯宅已经作闹了近半年,也知道一直下去不是个事儿,心中想着借八月初一摆场大宴,让冯员外在方圆百里的仙友前,给自己叩头认个错,自己有个面儿。再在家中摆上供奉用的香案,奉初一十五上个香,摆个供,自己也可接着在此福灵之地修炼。
冯员外知道多说亦无用,叹口气拱手道:“我听上仙的吩咐就是,肯定给上仙安排的妥妥当当,只是老母年迈,还请上仙不要再拿法与她了,老母经不起折腾啊。”
冯母笑道:“我的儿,我自有主张,我虽然拿了她近半年,但她并没有性命之虞啊,她死不了的,嘿嘿。你还是尽心去办我要求的事吧。“转头又对外面嘻嘻笑着喊到:”来呀,把刚刚煮好的那只鸡给我端上来。“不再理冯员外。
冯员外摇头叹气转身离开。
两日后,八月初一,冯员外安照黄鼠狼的要求,黄昏之前在大院之中,满满的摆了八桌酒席,好酒好菜一应俱全,张灯结彩把大院里照的灯火通明。
大管家领众仆刚刚布置妥当,坐着小歇片刻,便听到敲门之声。心中一惊,但没有理会,又听到门外有人叫喊:“有人吗?我家仙师云游至此,想借宿一宿,不知方便与否?“管家只好打发一男仆前去看看,不一会儿男仆奔跑回来告知门外有一仙风道骨之人带着一个小童在叩门。
管家听罢摇摇头,带着两个男仆往前门走去。
门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许道仙和狐家天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