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霜被拉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再加上这会儿她全身的功力被禁锢。而狱卒的力气十足。
因此,三大板下去,听霜的屁股已经红肿了起来。这种疼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心中的屈辱,就像是穿肠毒药,痛彻心扉。
尤其,还是因为花溅雨那个贱人,她才遭受这一切。
深吸了一口气,考虑到此刻除了狱卒之外,并无其他人在场,听霜索性不再隐藏,美目宛若毒蛇,直勾勾的盯着地面,双手紧握成拳,涂了丹蔻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将手心磨破了一层皮,血珠顺着手心的纹路缓缓的流了下来,滴落在地上。很快就和屁股上浸出来的鲜血融为了一体。
空气中流淌着淡淡的血腥味道,其中还夹杂着关押很久的犯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味道。
十大板很快就过去。听霜松了一口气,刚想起身走出令人作呕的地牢。却不想听听雨走了进来。
“听雨?你又来做什么?”
听霜刚刚见自己撒娇卖萌,不管用,这次索性连雨哥哥都不叫了。直接凝眉,喊出了他的名字。
听雨自然注意到了这些细节。其实她并不在意,冷淡的瞥了听霜一眼。而后才开口:“刚刚接到主人的命令,让你在地牢里呆一段时间,直到伤好了才可以出去!”
听霜趴在长凳上,愣愣的看着听雨,良久她才反应过来,满脸不甘:“我不相信!我要进口去问主人。我这般衷心,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说着,听霜挣扎着从长凳上爬了起来,而后迈开脚步,连白玉手环都忘记取下来,急匆匆的向地牢门口走去。
听雨怎会由着她胡来,赶紧向狱卒使了眼色。
狱卒彼此对视了一眼,而后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拉住了听霜。
若是换作以前,哪怕是被禁锢了功力的听霜,可以轻松的和几个狱卒对打,并且还能保持长盛不衰。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的身体遭受了重创,别说和人打架,就连直立行走都很艰难。是以,两个狱卒就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了她的行动。
“我要见主人!快让他们俩放开我!”听霜骨子里带着高人一等的傲气,因此面对职位和权力比他高出一筹的听雨,听霜没有作为属下的觉悟,甚至还趾高气扬的命令着听雨。
听雨对听霜的印象越来越差。竟是生出了,就连爱没事儿找事儿,总是和他抬杠,甚至根本就没有女人该有的温婉,动不动就动手打他的听雪,都要比眼前这虚伪的听霜可爱。
不屑的撇了听霜一眼。随后听雨转过身去,冷漠的交代了一句,好生看管着听霜。便不再多做停留,踮起脚尖消失在了地牢。
“花溅雨,你这个小贱人!有朝一日,本姑娘一定要把你踩在脚底下!”
听雨刚刚消失,听霜就控制不住,一脸凶狠的咒骂着。
狱卒身体打了一个冷战,尔后赶紧扶着听霜,走进一间单独的牢房,害怕她伤口恢复之后亲自摘掉白玉环,狱卒只能捆住了她的双手。然后又跑到组长面前,三人窃窃私语了一阵,最后决定取了一条还算干净锦被,放到了听霜的脚边。
听霜接连遭受打击,心里正不痛快。面对狱卒的好意,非但不领情,还凶狠的瞪了狱卒一眼。
狱卒没有生气,只是害怕的缩了缩身体,而后赶紧退了下去。
常言说得好,烧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是听霜。她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招惹的。
为了自己的身体安全考虑,该忍的他们必须得忍着。
并且,她在地牢的这几天,她们得想办法好生的伺候着。至少不能让她记恨他们。
想到这里,三人只觉得无限惆怅,轻轻地叹息一声,而后低头托腮,想着如何在保住差事的情况下,讨好听霜。
而地牢的其他犯人,似乎也意识到了,听霜非比寻常!是以,那些日夜不停叫屈喊冤的,纷纷闭了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整座地牢,因着听霜的到来,死气沉沉。
却说花溅雨这边。
只见她柳眉微挑,一脸惊讶:“夜王为何要发布命令,多关听霜几日?”
慕容夜薄唇轻启:“她卖主求荣,这还算是最轻的惩罚了!要不是本人还要利用她抓住慕容心的把柄!本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夜王,听霜是否真的是奸细,还有待商榷!毕竟这也只是臣女的猜测罢了!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夜王这般做是否有些太武断?”
慕容夜目光淡然:“雨郡主也非信口开河之辈!本王信得过!”
花溅雨一噎。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并且她还有些纳闷,慕容夜这般轻信他人,是如何独当一面,保持常胜不败的?
还是说,他本来精明果断、城府颇深、极有主见!只是,对她有所不同?
似乎是为了印证花溅雨的猜想,只见慕容夜突然开口,语气幽幽:“本王不是别人可以牵着鼻子走的!普天之下,能让本王信任的,也只你一人!”
花溅雨心中悸动,脸颊发热!
“夜王这话是何……”
还不等花溅雨把话说话,门外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王爷王妃,午膳已经准备妥当!请问王爷王妃,是现在用膳,还是稍等片刻?”
听雨暗中将消息发布了下去,让府中所有的小厮丫鬟,都管花溅雨叫王妃。
也正是因为如此,管家才一口一个王妃,叫的这般顺畅。
花溅雨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的反应过于激烈。经管家无意识的打断之后,理智瞬间回笼。只见她几不可微的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有些乱了节奏的心跳,然后迈步,三两步走到门前,轻轻地打开了门,语速微快:“现在吧!”
管家喏喏的应了一声,而后抬头看了慕容夜一眼,见他向往常一样冷漠,便私下认为他这是默认了。
因此,管家笑得一脸和善,弯着腰在前面引路。
花溅雨没有片刻钟的犹豫,不疾不徐的跟了上去。直到她彻底消失在院落,都未曾回头看慕容夜一眼。
房间里只剩下慕容夜一个人的时候,慕容夜才微微抬头,闭上双眼轻叹一声,对着空气不甘心喃喃自语:“刚刚才调动好的情绪,全然没了用武之地!”
也不知道下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约莫5个呼吸的时间,慕容夜就调整好了心态。猛然睁开眼睛,英气逼人的凤眸,多了一抹坚定的色彩。稍纵即逝。
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慕容**拔的身姿。
花溅雨刚刚走到大厅,却猛然间发现,慕容夜已经端坐在正位上,此刻正把玩着手里的白玉酒杯。
许是察觉到了花溅雨的气息,慕容夜抬眸,语气轻柔:“雨儿做吧!”
花溅雨稍微愣怔了一会儿,想起慕容夜武功卓越,比她早到大厅也在情理之中。
想清楚之后,花溅雨并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而是眉目流转,目光大致在大厅里扫视了一遍。
发现只有紧挨着慕容夜的地方,有一把座椅。
也就是说,她就只有一个选择,那边是坐在慕容夜的身边。
若是换做寻常女子,只怕此刻早已娇羞的低着头去,方帕遮住半边脸胖,故作矜持的央求慕容夜调整一下位置。
可是,花溅雨不同,不管是重生以后的她,还是以前那个大大咧咧的她,都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
别说是紧挨着异性吃饭了,她曾经可是跟要好的两三个异性朋友勾肩搭背过!据说这些异性朋友,前世为了营救她,不仅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还拖累了整个家族。
想到这里,花溅雨不免有些伤感。可是,她不能表现出分毫。不得已,她只能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情,而后迈步,走到唯一的一把椅子跟前,坐了下来。动作落落大方,不见半点拘谨。
慕容夜见状,嘴角微勾。不等花溅雨动手,率先执起筷子,夹起一块桂花酥,放在了花溅雨跟前。
“你最爱的桂花酥,出自刘记大嘴刘之手。趁着桂花酥还温热,口感上佳!雨儿快些品尝!”
花溅雨微愣,倒过头去盯着慕容夜的侧脸,一脸错愕:“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桂花酥?”
这件事除了她之外,就连她父母都不清楚。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只喜欢吃大嘴刘的桂花酥。只不过5年之前,大嘴刘封刀了。刘记就该交给了他的儿子小刘打理!
花溅雨也曾派翠儿排队买过两次,可小刘做出来的味道,较之大嘴刘,差了一些火候。她总是吃不出那种入口即软的甜糯感觉。后来,便没有再让翠儿去买过了。
如今想来,她已经有四年多没有再尝过桂花酥的味道了!
“先不说这些!”慕容夜没有回答花溅雨的问题,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大嘴刘已经五年没有动过手了!也不知道手艺退化了没有。雨儿赶紧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