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to捕获计划结束一周后的F市。
夜晚时分,某条空旷的街道上,川崎十面着装了机铠katiss,正同一头鹿型Unhuman进行着战斗!
“这是,本周遇到的第四头Unhuman。”
操控着机铠katiss启动升压几拳把鹿型Unhuman打倒在地后,趁着对方挣扎爬起的间隙,十面稍稍后退了几步,在指挥插件上输入代码,同时喃喃自语道:“出现的频率有所上升……亚世人的行动,变得活跃起来了吗?”
“Finally.”伴随着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响起,机铠katiss的右腿被一道红光迅速包裹,随后十面跃入半空中,借着安装在肋下的喷射孔所产生的推进力飞坠而下!
“死吧!”
直接命中!katiss的右腿穿透了鹿型Unhuman的胸膛!只听得后者不甘的怒嚎了一声,随后其身体开始像气球一样迅速地鼓胀、最终爆炸!
“轰!”
看着鹿型Unhuman的身体碎片在地面上逐渐化为泡沫消失,十面冷哼了一声之后默默地解除了变身。仿佛为了刮掉粘在脚下的什么脏东西,他抬起左腿往地上狠劲跺了几下,之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
同时,F市某个十字路口。
“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威胁的挥了挥手中一根带血的木棍,一身棕色皮衣、目光桀骜的男子护着身后楚楚可怜的少女,正趾高气扬的对着面前倒在地上、浑身浴血、身着名牌服装的猥琐男人厉声训斥着。待对方爬起来唯唯诺诺的点头讨饶之后,他不屑的往那人的头上啐了一口,随手扔掉了手中的木棍,拉着少女的手疾步离开了……
“仅仅被打就认怂了,算什么男人!居然敢调戏我可爱的妹妹!”
回到家。太原正三一边轻轻揩去柿美子脸上干涸的泪痕,一边忿忿的说道。而就在他发牢骚的时候,柿美子侧过脸,将视线透过窗户望向了远方:“不过他被你打得浑身都是血,就这么晾在那里,真的没问题吗?”
“妹妹你太善良了,流那么一点血死不了人的。对付这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目中无人的纨绔子弟,不用点暴力手段怎么能让他死心呢!不过嘛……”太原正三咬牙切齿的说道:“听他被打之前说话的语气,后台似乎有点硬啊……如果他找人来报复的话,事情可能会有些麻烦呢……”
正说着,屋外玄关处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
“……咦?这么快就带着帮手过来找茬了吗?”太原正三一脸狐疑,起身离开座位,缓缓地走向门口,同时顺手操起了插在门口伞架里的一根棒球棒。待他迟疑片刻后打开门,却见门口立着的并不是先前被自己痛扁的那个人,而是一个低垂着头,神色略显疲惫的陌生男子。
川崎十面。
为了解蛾被捕获之前所接触过的人、做过的事,也为了从某种方面寻求心灵上的寄托以化解自己心中的内疚,十面凭着仅能找到的几段录像资料挨家挨户地寻找,最后敲开了太原家的大门。
“喂喂,你谁啊,这么晚了来我家什么事?”由于有所顾忌,面对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太原正三对其第一印象并不好。
不过,当观察到对方的身边并没有跟着其他人,避免了打群架的可能,他也稍稍宽了心,手中的棒球棍也悄无声息的放回了伞架中。
川崎十面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太原正三先生你好,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我叫川崎十面,因为你家曾经收容过的一个名叫‘蛾’的男人,所以希望可以找你单独了解一下关于他住在你们这里时的生活细节。请问方便让我进来吗?”
“哦?”听到这节,太原正三的眉头突然不安的跳了跳。他立即将棒球棒从伞架里面抽了出来作持剑式摆在了胸前,并用低沉的嗓音向十面质问道:“等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这条街上只住着我们一家,你不可能从邻居的嘴里套出我的名字!而且,关于蛾那个家伙,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在我家待过的?这些问题,你最好给我详细解释一下!”
听完这些话,原本沉默着的十面,垂下的头颅突然抬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瞪向了太原正三的眼睛。
一阵委屈涌上了他的心头。十面忽然回想起了一周前自己对蛾犯下的过错,以及那一天,蛾被带走前对他说过的话。
“川崎先生……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蛾……对不起……
……这一切,回味起来就像是才发生了没过多久一般。
“蛾……”十面的嘴唇微翕,但又随之闭上了。
我可是川崎十面,身为少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用这种口气来质问我?
“哼哼,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就别想进来!都这么晚了还在街头瞎晃,肯定不是什么好家伙……”
被太原正三尖刻的话语挑衅,十面逐渐变得恼羞成怒。他用阴沉的目光盯着太原正三的双眼,冷冷地说道:“对你,我没有解释的义务。肯让我进来聊聊吗?”
然而,太原正三虽然看出来川崎十面此时的情绪不是很好,但他仍毫不退缩的对上了那道目光,把话怼了回去:“我管你找蛾那个家伙有什么事。如果你不解释清楚的话,今天有我在这里,你就别想进去!”
此刻的气氛简直可以用剑拔弩张来形容了,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变得难以呼吸。直到远处街头刮起了一道刺骨的寒风卷起了掉落一地的枯黄的树叶时,双方的头脑终于被风吹得冷静了一些。
最先退缩的,却是十面。
看来,我也很软弱呢……
他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缓缓的垂下头颅,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有些颓废。看着对方的沉默,太原正三也有点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棒球棍。他想说点什么让他进来,但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先前把话说得太满了,眼前这个叫川崎十面的家伙又没有表现出准备离去的样子……他只好干瞪着眼望着呆滞的十面,想说点什么却又怕失了面子,结果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场面一度显得非常尴尬。
“那个……哥哥……这是你的客人吗?外面那么冷,还不快让他进来坐坐!”最终,柿美子忽然出现,打破了僵局。太原正三用些感激的目光看了妹妹一眼,随后向着十面招了招手:“喂,门口那个家伙,既然我妹妹都发话了,我看你也不像是个坏人……咳,你就进来吧!”
“……”
……
另一边。F.A.T.E.分部,用于拘留犯人所设的阴暗房间内。
才从昏迷中苏醒不久,身上枷锁缠身的蛾,正眼神空洞的蜷缩在这阴暗房间的一隅中,有些绝望地看着眼前密集排列着的层层电网。他的身体非常虚弱,哪怕是最轻微的动作都显得非常的吃力。甚至,当他每次尝试着轻轻地挪动一下自己的身躯,都会忍不住发出一道痛苦的低吟……
在自己被F.A.T.E.抓住囚禁起来的这些日子里,每天都会有四五个身着厚重的防护服的人进到这里来,用各种自己见所未见的奇怪仪器默对自己进行着各种实验,把自己当成一个玩偶一样的随意摆弄。而当他们离开之后,安装在自己头上的特殊设备一旦发觉自己的情绪有所波动,立刻就会有一个人进来给自己注射一剂不知名的药物,使自己沉沉的睡去……
“嘀、嗒、嘀、嗒……”
默默地数着不知从何处发出的水滴声,蛾已然忘记到底过去了多长的时间。
饿……
想吃东西……
尖锐的饥饿感刺激着蛾的神经,他开始思考。也算是是因祸得福,浑浑噩噩的黑暗首次给了他独立琢磨的机会。回想起自己先前的经历,一旦遇到有关于川崎十面的片段,他的心中难免就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我明明那么信任你……
川崎先生……
我们之间的友谊……真是脆弱啊……
想到这节,心中难免感到一阵怅然若失——心中的孤独悲愤和滴水未进的饥饿,构成了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有想哭的感觉呢……不过,我就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呢……蛾转过视角看向自己身上的束缚,心却没有涌起丝毫的波动。
来思考吧……
他在黑暗中想了很多。关于川崎十面,关于自己的未来,也关于自己的过去——即使,那些记忆是缺失的。
正当他百般无聊枯坐思索的时候,房间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身着黑色礼服的泉枝舟。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与蛾同样枷锁缠身,衣衫破旧看似只有十一二岁、长发如瀑的少女。仿佛是为了回答蛾的疑惑,泉枝舟缓缓的开口了——然而脱口出的,却是一门蛾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亚世语)来认识一下。这是zito,这个地方就是用来关押他的。‘母’大人,这段时间就得委屈跟他呆在一块了,哈哈哈……”
居然是泉枝舟……
他身边怎么跟了个小女孩?
似乎提到了“zito”……
是在说我吗?
他到底在说什么……
蛾听得满头雾水。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听了泉枝舟艰涩难懂的话语之后,那衣衫破旧的少女居然点了点头,接着顺从地动了起来。只见她绕过泉枝舟,打开了布满电网的门,随后走了进来,跟自己坐到了一块……
“你好,zito的变身者蛾君。我的名字是‘缪尔’。用你们人类的话说,我是亚世人的王。”待泉枝舟关上门离开之后,少女突然微笑着转过头来,对着蛾如是说道。
“……”
……
在进了太原正三的家后,不等十面开口,对方就主动告知了蛾的情况——他出于礼貌逗留了片刻,最后告辞离开了。
钻出偏僻的街巷,迎面而来的是自街道上投射过来的炫目的五彩光线。十面静静地听着行人熙攘之际发出的嘈杂声响,闭上眼睛,用耳朵去感受F市的繁华。
要是,蛾这会站在我的身边该多好……
我现在,又孤单一人了……
迎面吹来了一阵凉风,无声的掀动了他单薄的衣领。
此时,他的心中满是平静。缓缓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回头看向自己来时的路,只见浓重的阴影如纱,将足迹一点点的遮掩殆尽。
“叮叮叮……”
放在裤兜里的K-photo忽然响了起来。十面顺手掏出接听,只听见K-photo那头传出了泉枝舟的声音:“十面少将,离你周围两条街的位置短暂的出现了Unhuman的辐射反应。路径已经传到了你的K-photo上,请根据指示前往该位置进行消灭!”
“明白。”
十面毅然回头。他依照着地图的指示,抬腿,融入了不息的人流中……
……
另一边!太原正三家!
“喂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太原正三又惊又怒地堵在玄关前,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棍试图威胁眼前的这些忽然出现并包围了自己家的警察。在听了他的质疑后,其中一个警察往前走了几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逮捕证:“太原正三,有人举报你蓄意谋杀未遂,请配合警方调查!”
“什么?!”太原正三吃惊地问:“我没有!是哪个混蛋举报的?”
“是我!”伴随着疑问结束,一个极为嚣张的声音接了上来:“就是我举报的。你这个社会的渣滓,居然敢打我,让我流血了!”话音刚落,接着一道模糊的人影从警察群中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赫然是不久前因调戏太原柿美子而被太原正三痛打的名牌猥琐男!他此时包扎好了被殴打后留下的伤口,看着陷入窘境的太原正三,脸上满是趾高气扬的神色!
“呸!”太原正三愤怒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你这个家伙,被打了就心存报复、撺掇警察来抓我么?告诉你,像你这种货色,我早就特别不爽了,真想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话间,他举起手中的棒球棍,挑衅地用棍头指向对方!
“嘿!还在逞口舌之利,我看你到现在都还没辩清目前的局势对谁更有利吧!”后者一声冷笑,随后抬起右手向前一挥:“警察上!抓住这个恐怖分子,出事了我负责,给我往死里打!”
一声令下,警察们一齐沉默地冲了上来。他们训练有素地避开了棒球棍的反击,随后一人绕到了太原正三的身后,一个擒拿就把后者的双手一撇,缴了他的棒球棍并将其手腕反剪拷上了手铐。
失去了反击能力,太原正三被两三下踢倒在地。他最后艰难地抬起头来,用刀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地剜了那个名牌猥琐男一眼……
“妹妹,快逃!”
随后,他的视野就被来自警察四面八方的拳打脚踢给占满了。痛快殴打了近三分钟左右才停手,当警察再次散开的时候,太原正三已经是遍体鳞伤。名牌猥琐男疾步走到他的跟前,扯着他的头发使其脸转向自己,随后怨毒地看着他说道:“凡是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人能够阻止我!如果有人跟我作对,那就去死吧!”他手一松,太原正三的后脑重重地砸到了坚实的地面上:“你不会死得那么容易的。听说过最近报纸上登的F.A.T.E.组织吗?我的线人告诉我,他们有一个机密的生物战士改造计划……我要把你送过去。你会被判成死刑,然后‘理所应当’地接受改造!”
说到这里,他得意的把自己丑恶的嘴脸仰向了天空:“这个改造项目很危险呢。你有很大的机率会意外死去……就算你不死被改造成功,到最后也会被洗脑,为人类作战,成为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呆板怪物!哈哈,作为社会的渣滓,你最后也算是为社会散发出一点余热了呢!哈哈哈……”他狂妄地笑着,为自己给太原正三强行安排的命运、为自己的“英明”而感到无比自豪……
太原正三早就昏厥了。他完全不知自己的未来被这样的家伙给擅自决定了——他的脑中除了惊怒,还有对于妹妹安危的深刻担忧……
……
F.A.T.E.分部,关押着蛾的监牢。
自称“缪尔”的神秘少女与蛾对视而坐。她一边用温和的口吻试图与蛾进行交流,一边到处打量着着阴暗的房间:“唔,蛾君真的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吗?我也没有问你隐私的问题啦,只是想听听你的感觉而已嘛!”
“……”蛾仍然低头保持着沉默:一是因为身心俱疲,二是因为他不喜欢对方看他的眼神——那目光,仿佛自己是一具唾手可得的猎物,而缪尔是那不急于过早收获,想要将利益最大化才迟迟没有动手的捕食者!
所以,蛾尽量保持沉默。他眯上自己的双眼装作睡着的样子,不知不觉却真的睡着了……缪尔最后也察觉了蛾已入睡的事实,未免感到有些无趣。她的嘴角往下撇了撇,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枷锁,随后缓缓说道:“(亚世语)唉,这东西缠在身上可真费事……”
“(亚世语)那么,干脆就不戴了吧!”
说话间,不费吹灰之力地将禁锢解除,一道银光迅速包裹了缪尔的全身,带着她宛若幽灵一般地穿越了房间内通电的金属墙面,消失了。
……
另一边。F.A.T.E.分部,被无影灯的光晕照得有些失真的白色房间。
房间很大,其间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数量上千的金属病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名被黑色的束缚器具缠身的死刑犯。在病床间忙碌着十几个笼着一身蓝色除菌服装的研究员,正在有条不紊地把一罐未知银色的液体通过针筒注射进某个死刑犯体内。
“……唔,虽然生物制造计划需要死刑犯来做实验……但也不需要这么积极的派送吧!若是这些人全部都被改造成功的话,按照只留一个的原则,又该怎么取舍呢?我觉得,这种大规模的活体实验,一旦失败,产生的死亡,即使是死刑犯,未免也太残忍了点吧?”
其中一个研究员抱怨道。而在听到他的抱怨之后,一个离他较近的研究员扭头开导道:“E19,服从上峰的命令是我们的职责。再说啦,把稀释了一千倍之后的机原液注射到实验体里面,这种操作的死亡率高达99.9%,不可能出现大规模改造成功的情况啦。这些死刑犯,本来就是将死之人,不过是死法痛苦一些,也没什么残忍的。相反的,如果改造成功了,他们也就可以摆脱死刑犯的身份为国家的和平事业做出最后的一点贡献——这不是很好的吗?”
“唔……E3,你说得对。”沉默了许久,被称为“E19”的研究员对“E3”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观点。但隔了一会,他又再度开口道;“那个,今天新添加的那个实验体,就是被上头要求‘特别关照’的那位,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的意见呢?”狠狠按住一个实验体挣扎的左臂并注射了机原液后,E3头也不回的询问着。E19想了一会,转头又问向另一位研究员:“E66,你怎么看的?”
“反正实验体多到用不完……不如在对他进行常规改造的基础上,外加一些物理折磨吧?”思索了一会,“E66”语调轻松地说着,好像进行这件事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似得。
“哈哈,有点意思。就按你说的办吧!”
听了E66的提议,E3和在场的其他研究员都笑了起来。看着同事们夸张致疯狂的表现,E19却缄默不语,难受地把头扭向一边——他把视线锁定在了位于房间中央的一张醒目的橘黄色病床上。
9037号实验体,太原正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