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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那是13年的夏天,最热的时候,顾杉和庄妍已经就读于康州美院,郑谨在超杨中学上高二。顾杉记的那是一个星期三,虽然自己和庄妍都没什么课,但是还是要等准应考生下了晚自习才能去庆祝生日。

下了课她和庄妍结伴去了蛋糕店,奇怪的是当时庄妍预定了两款蛋糕,另外一款她说晚上晚些时候来拿。

两人刚出蛋糕店,还没等走到庄妍停车的地方,就看到身前逃课跑出来的郑谨。

当时的郑谨已经抽长长成了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了,可能是怕热,校服也没有好好的穿,只是搭在臂弯里,身上的衬衫也不规整的敞着两个扣,清晰的锁骨线条诱人的露出一大半。不得不说,那个少年长得的确是很对得起观众。

庄妍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意料之中的把蛋糕递过去让他拿。单手转着车钥匙,径直去开车。

倒是一向文静少话的顾杉,气急败坏的开启了唠叨模式,“不好好上课学习,就知道逃课出来玩?过生日!过生日这么重要吗?我和庄妍会少了你吃的吗?点出息吧。以后到马路上要饭都没地方去……”顾杉的唠叨从上车开始持续到超市,又从超市持续到顾杉家。郑谨在乖巧扮演搬运工之外,一直毫无存在感的一声不反驳的笑眯眯的听训。

直到了顾杉家,终于忍无可忍的庄妍接口说道,“行了啊行了,听你教子一路了。我都听不下去了。”

然后回头点了点跟进厨房的郑谨,“以后,不许逃课了,逃课了也别让顾杉知道,听到了没。”

面对突然改变的教育者以及这句十分不靠谱的“教育”,郑谨依旧保持了乖巧听训的表情,但是嘴欠的来了句,“那恐怕不行。”

被这姐俩一人一句气到说不出话的顾杉,撅着嘴丢下俩人去餐厅收拾碗筷摆蛋糕,反正顾唠叨虽然在“教子”上很有妈妈样,但是厨房已经不是她的领地了。

庄妍和郑谨这两个在厨艺料理上颇有天分的人很快协作完成了一顿丰盛的晚宴,在摆盘之前,庄妍找出了几个玻璃饭盒盛了一些多余的菜。在厨房里跟两人说,“今天晚点时候我还有点事,就陪寿星过生日到八点。”

瞟了一眼已经六点钟的郑谨迅速的坐在餐桌前,摸出了打火机把生日蛋糕上插好的蜡烛挨个点了。

顾杉看了一眼郑谨熟练的姿势,皱着眉头问到,“你身上怎么随身装着打火机?”

接着顾杉一下子凑到了郑谨面前,郑谨呼吸一滞。

连一旁的庄妍都愣住了,这么近的距离,看上去很像是下一秒顾杉会吻上去。

谁知顾杉抽动了一下鼻子,然后退开距离,坐回了椅子上,沉着一张脸质问道,“你抽烟了?”

郑谨这才找回了呼吸,感觉脸上做烧一般的从一旁的饮料袋子里随便拎出了一罐饮料,尴尬的笑了笑说,“同学抽的,我身上沾上的味道。”

早就明察秋毫知道小兔崽子五毒俱全的庄妍若无其事的挑了挑眉,在顾杉开启新一轮的“训话”之前适时的打断了她,“先吹蜡烛吧!要唱生日歌吗?”

郑谨想了一下,觉得生日歌挺蠢的,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望,然后就吹灭了蜡烛。

在灯开关前的庄妍应势打开了灯,这个时候三人才注意到,郑谨顺手拎出来的饮料是一罐啤酒。

“我一会儿要开车,不能喝酒。”庄妍给自己倒了一杯可乐,又给一向不沾酒精的顾杉倒了一杯。

郑谨举着已经开封了的无辜又无奈的啤酒,只好倒在了自己的杯子里。

一旁的顾妈妈把啤酒夺过来,“未成年人,喝什么啤酒?”

郑谨仍然举着啤酒罐,“不喝多浪费啊,都打开了。”

“浪费就浪费了,”顾杉把啤酒罐也抢过来,放在一旁,对庄妍说,“你也是,不喝酒买什么啤酒。”

庄妍慢条斯理的夹过一块红烧肉咬了一口,优雅的咀嚼完毕后才幽幽的来了句,“我可没拿什么啤酒。”

超市搬运工心虚的低下了头,趁顾杉起身切蛋糕的时候,偷摸摸的把手绕到了她身后,把啤酒拿回到自己手边。

等顾杉切完了蛋糕分到了三人的盘子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庄妍的话。回头看郑谨已经喝上了,又气不打一处来的开始絮叨。

郑谨笑着说,“姐,我也不小了,你不要总拿我当成小孩子看行不行?光学校里拿着情书等着跟我告白的女生,都能从我们教学楼排到篮球场了。”

顾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成天有没有点正经事要做?”

“有一件!”郑谨收起了调笑的嘴脸,认真的看了顾杉一眼,但像是没有下定决心一样,犹豫了一下,仍旧什么也没说。

在一旁安静就餐的庄妍并没有太关注俩人沟通了什么,时不时的看着手机。过了一会儿,就带着那几个盛了菜的饭盒拎着车钥匙走了。

郑谨看着庄妍匆匆离去的身影,随口问了顾杉,“庄妍姐最近是不是恋爱了?”

顾杉认真思索了下,“她系里男生多,喜欢她的的确不少,不过她面上都是淡淡的,也没看跟谁走的近。只是最近是有事没事就往学校外跑,看她拿回宿舍的都是公司的一些材料文件什么的,应该是在学习接管公司的事情吧?……你把酒放下。”

顾杉正在想着庄妍的事的时候,回神就看着小屁孩自己喝了一整杯酒。

郑谨吐了吐舌头,笑了下,已经习惯的把啤酒当可乐喝的他压根儿没把顾杉说的“未成年人”不能饮酒什么的当回事。

顾杉沉下脸,把剩下不足三分之一啤酒的易拉罐拎到自己手边。

“庄妍姐一向跟我差不多,跟家里格格不入,不像是会关注家里公司事的人啊?”郑谨顾左右而言他的岔开话题,“我觉得她一定是恋爱了,不是学校里,那可能就是外头的。”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成天没正形的瞎闹。好好收收心吧孩子,就算是现在家里不怎么管你,但是好歹你是唯一的独生子,早晚也要继承家业的!”

“噢……”郑谨不以为意的挑挑眉,即而又问,“那姐,学校里有没有追你的啊!”

顾杉低头寻思了一下,说,“嗯,是有的,不过我现在倒不是很想谈恋爱。”

听到有人追求顾杉,郑谨尚且年轻的脸不免展示出来了一点焦躁,却没有宣之于口,只是一探身,试图把啤酒在拿回来,途中被顾杉敲了下手。

郑谨无奈的说,“不喝多浪费。”

顾杉从郑谨手里把酒抢过来,一仰脖喝掉了。

旁边的郑谨讶异的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

但是顾杉没有答言。

絮叨了半晚上的顾杉在喝完了不过个罐底的啤酒之后,就开始沉默了。让郑谨稍微摸不着头脑。

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郑谨一边起身收拾,一边暗暗的观察顾杉的反应。看顾杉除了不说话了以外,也没有露出多么不自然的神色。可当郑谨洗刷完碗盘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发现顾杉已经倒在沙发上了。

郑谨看着脸红的跟刚煮熟的大螃蟹一样,十分新奇的趴在沙发边上盯着合眸的顾杉,这人竟然两口酒就醉了!

看着顾杉的睡颜,郑谨鬼使神差的凑近,在她嘴唇上亲亲碰了一下。

顾杉的眼睛一下睁开,郑谨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到地上。

郑谨满脸写着尴尬,正在绞尽脑汁的编排个什么把这事儿揭过去的时候,顾杉却突然开口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看着顾杉的眼神仍然泛着迷茫的醉意,不知小小年纪就已经练就海量的人是不是也跟着醉了,竟然鬼使神差的一点头。顾杉笑了一下,郑谨更是昏头的分不清究竟是谁醉了,在郑谨被这笑容晃的心神不定没缓出一个所以然的时候,顾杉的脸凑了过来深深的吻了上去。

那是郑谨第一个成人式的接吻,也是顾杉的初吻。

在这个热烈且绵长的吻结束之后,顾杉一头栽倒在郑谨怀里,彻底醉死过去了。郑谨无奈的笑笑,将人抱在床上。到底还是个年轻的孩子,被心爱之人的动情一吻就慌张的白昼颠倒晨星逆转的人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顾杉的家。

第二天醒来的顾杉自然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郑谨也没有去提起。

只是郑谨忘了,这是顾杉的家。因为一直是独自居住的原因,庄妍让顾杉在玄关和客厅都装了高清的防盗闭路监控……

然而顾杉在第三天察觉到郑谨的不自然,后知后觉的看到了头天晚上的视频记录之后,只是把客厅里好不容易安装好的摄像头又给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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