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会去吗？”林宛婧睁着还有些通红的眼睛，跟欢若一起站在二楼往下望。
之前欢若说完了那句话之后，就将那杯掺了药的酒杯放在了一堆酒杯之中，然后给苏小安发了信息说明了酒杯的所在之处以及作用。接着就带她离开上了二楼。
林宛婧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
“会的。”欢若点头。
在高台上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苏小安的眼神了，那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眼神。
果然，她话音刚落，苏小安就状似无意间来到了她们放置酒杯的地方。
她似乎有些紧张，左右张望了一下，才伸手取了那杯酒。
林宛婧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拿着酒杯，一步一步走向了穆冉。
“她……她难道不怕是毒药吗？”
“她自己也会喝。”
无论酒中是否掺了药，亦或是毒药，只要她也喝了，就怀疑不到她头上。
即便是毒药，她也无所畏惧，她根本不怕死。所有，为什么不赌一把呢？
就算死了，也有穆冉陪着，黄泉路上至少不会孤独。
苏小安比任何人都清楚，穆家不可能接受她，除了紧紧抓住穆冉之外，她别无选择。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宛婧不明白。
穆冉那么喜欢她，即使是嫁不进穆家，但她依然可以过上好日子，甚至穆冉还会因为愧疚对她百般的好。
她为什么非要这么选择？
“因为不甘心。”欢若道。
原以为不如自己的人，转眼之间就成了她得仰望的存在，她毫不在意的人，现在却高高在上让她不得不在意。
怎么会甘心呢？
她渴求不得的，别人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她想要证明，自己也同样可以。
“谁又何尝甘心呢？”林宛婧低喃，“我那么努力，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
欢若转头看她，道：“你说错了，努力永远不会是笑话，正因为你的努力，你现在才有资格站在这里。你怎么知道，你在追逐别人的时候，不会有别人正在追逐着你呢？”
林宛婧一怔，她垂下眼眸，就对上楼下望来的一双灼热的明亮的眼睛。
她一愣，然后笑了笑，侧头看她，道：“你说得对。”
“姐姐。”乔木雪站在楼梯处，手搭在扶手上，视线从林宛婧身上扫过，然后落到她身旁纤细而笔直的身影。
［呀，遇上了。］
“下一次别用你那冰凉的声音发出这样的惊呼，太违和了。”欢若揉了揉耳朵，仿佛要将那种违和揉散一般。
系统越发跟第一次见面不同了。
系统没在意。
［宿主要怎么办？林宛婧说到底，也是乔木雪的仇人之一。］毕竟上一世确实是林宛婧让人绑架她的，可以说，她上一世的悲剧，都是林宛婧造成的。
虽然这一世因为宿主的原因，林宛婧已经跟这件事无关，可乔木雪究竟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关我什么事？”欢若眨眨眼。
［咦，宿主不是在帮林宛婧吗？］
“都说了，不要用你的声音发出这样的声音，难听死了。”欢若捂着耳朵。
系统：［……］
［谁告诉您捂着耳朵就听不见系统说话了？］他们是意识交流，意识交流！
［不对，请宿主回答问题。］
欢若把手从耳朵上放下来，“想帮就帮了。”
……
系统：［……］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啊。”看到就顺手帮了，还要什么然后？
［那要是林宛婧和乔木雪对上怎么办？］
“你傻吗？”欢若有些奇怪系统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当然是任务目标重要。”
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系统沉默了，果然是它想太多了吗？
宿主还是那个宿主。
“姐姐。”
在一人一系统说话间，乔木雪已经走到了两人的面前，她先是跟欢若打了招呼，然后微微抬头，看向林宛婧的方向，笑容得体，道：“林小姐。”
林宛婧也打量了一下她，这个人她之前也是在学校见过的，只是也只是隔着远远一段距离，那时候的乔木雪，还不至于让她多看几眼。
那时候她也完全想不到，那个低眉怯懦连抬头都不敢的女孩子，会站在跟她同样的高度，甚至……
她视线落在满身矜贵的少女身上。
甚至……对方也许已经超过了她所站的高度。
她也露出一个笑容来，道：“沈二小姐。”
乔木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她应该恨这个人的，上一世的时候，她总是想如果没有她，她也许就不会那般悲惨。
可事实是，没有她，事情依然发生了。
上一世虽然迟了些，但她到底是为所做的事情付出了代价。而这一世，她什么都没有做。
她真要抓住这点耿耿于怀吗？
“舞跳完了？”欢若搭着栏杆往楼下看。
乔木雪无奈地笑笑，顿时将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她想，她早就知道答案了，“我找了姐姐好久。”
“有事？”欢若疑惑地看向她。
林宛婧只觉得自己在这里有点碍眼了，于是笑说自己也还有事，就走向了楼梯。
一抬眼，就对上楼梯上，她刚才看见的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有些紧张地徘徊，在看见她的那一刹那，立刻整个人都呆愣了。
她粲然一笑，提着裙摆缓缓抬步。
也许，她也应该换条路走了。
乔木雪看着她的背影，转眸对上欢若看过来的眼睛，她上前一步，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想时刻看见姐姐。”
欢若淡定地点点头，道：“顾知西呢？”
“他？”乔木雪像是想起了什么，撇了撇嘴。
欢若倚在栏杆上，支肘撑着脸颊，缓缓说道：“你喜欢他。”
她用的是肯定句。
“没有！”乔木雪闻言下意识反驳，随即脸色爆红，看起来倒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
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呐呐说不出话来，半晌憋出一句：“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喜欢他？”
欢若一本正经的摇头，“没开玩笑。”
乔木雪脸上的红晕直接就红到了脖子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
欢若觉得挺有意思，伸手戳了戳她红彤彤的脸颊，然后盯着自己白皙的指尖，有些诧异：“好烫。”
这下，乔木雪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欢若的手温凉，戳在脸上是冰冰凉的触感，只是她触碰的地方越冰凉，就越发显得其他地方滚烫异常。
她捂着脸，眼睛水润清透，仿佛在控诉欢若的举动。
“怎么了？”欢若完全不为所动。
［……宿主请闭嘴吧。］系统终于看不过去了。
“为什么？”
［人家小姑娘那是害羞。］
“害羞了？”欢若直接问出了口。
然后“唰”地一声，眼前人就没了。
欢若眨眨眼，怎么跑了？
系统：……
不跑？不跑难道还等着你继续调侃？人家小姑娘脸皮薄着呢。
哪像它的宿主，厚脸皮！
总感觉系统开始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