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环境中,空气的流通速度很慢。由于石可将本来就细狭的暗眼也作了堵塞,让它们所在的地方空气流通的速度更加慢了起来。但室内空气却是在翻腾的,气氛是热烈的,蚂蚁们的状态是兴奋的。万士在滔滔不绝地述说抓获麻火的经过,它的兄弟们则津津有味地听着,不时地插嘴问着问题。
热烈的气氛并没有影响到深思的两位,一个是皮麦,一个是包小七。皮麦也在听万士说话,但它更多地是在思考,思考如何应对或者处理摩奥斯死后,与山上方向邻居的关系。同时还要归纳梳理此次战斗的经验教训。现在只是听万士说抓获麻火的经过,但它所经历的属于特例,可以借鉴学习的地方并不多。一只摩奥斯兄弟怎么可能被自己的一名士兵追着打?从今天它所接触的战斗来看,这根不就不可能。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是个特例。另一只摩奥斯兄弟眼睛受损,看不到东西,并且只追杀石头一个,那一定是石头有某些特别的地方,才会让那只摩奥斯兄弟紧追不放。说是缠斗在一起,有很多的破绽。被迟丁追击的麻火为什么不还击,或者为什么不逃跑?这是很轻松的事情,迟丁根本难以追上。这根本无法解释,只有麻火知道原因。看来明天要好好审问这个麻火才行。
摩奥斯死后,会从它的兄弟们中间再出现一只摩奥斯。这只摩奥斯会同样很难应对。不知道它会有什么样的能力,是否依然如同死去的摩奥斯一样拥有变身的能力。无论如何,通过此战,自己知道对方真正的实力。虽然并非不可战胜,但如再发生今天一样的战斗,如何应对却仍然没有可靠的方法。唯一集中所有的士兵,奋不顾身将其围死,以海量取胜。既然麻火说它们的弱点在耳朵,用士兵们将对手淹没,总有机会找到它们细小的耳朵。古铁今天所有的盾阵也可一用。如果有时间、有足够的兵力,排布成密集的阵形、形成足够的厚度,能够抵挡摩奥斯兄弟们的集群冲击。还可以像石可一样进行改良,将盾阵分成小的盾阵,适当保持间隙,即使没有大盾那样坚实,也能将对方的速度降低下来,减少冲击的力量,再将它们分隔包围,也到和对方缠斗起来。关键的关键,自己必须有足够的兵力才行。
在微蓝的光线中,偶乐看一下万士与大家绘声绘色地描述它的战斗经过,皮麦心中百味杂陈。留下的都是再次得到淬炼的精兵,那些消失的生命又算是什么?应该对它们有所纪念。皮里会是什么情况,包小七看到的难道不是它?疑惑间,突然听到包小七惊讶的声音:“皮麦,皮麦,你过来一下,你看看包子九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万士听到包小七急促的话语,也不再说话。大家也扭转过来看向包小七。
皮麦扭头看去,明亮的光条将包小七的表情照射得无比清晰。包小七的眼神中充满激动,不住地向自己看来,用颤抖的手指着跟前的包子九,似乎对自己看到的现象难以相信。皮麦看到包小七的动作后,唰地一声来到包小七跟前。皮麦顺着包小七的手指看去,看到包子九扁平的腰身上,也有一条发出微蓝光线的带子。带子很细,因为包子九变得扁平,深深地陷在里面。由于有树叶覆盖,包子九腰身露出带子的地方有微蓝的光线散出,亮度比包小七的光条弱很多,但在深勒的腰间,可以看到有光的斑驳。“哦?包子九的腰上也发出光来了?”皮麦以为包小七也看到那些斑驳的光来。
“这些我知道,我不是让你看这些。我让你看的是包子九的身体有变化了?你看不出来?”包小七急急地问道。
“不是因为光。呃——它的身体有变化?”皮麦很认真地看了看包子九,没有觉得有什么变化。它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转着圈观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变化。“我没有觉得它有什么变化。和之前一样,它还是扁扁的。”皮麦看了好大一会儿,仍然没有更多的发现,只好对包小七说道。
在皮麦仔细观察包子九时,一旁的包小七来回地踱着脚步,焦急地等着皮麦的回答。在皮麦仍然说没有发现什么变化时,包小七急道:“怎么没有变化?你看这片树叶,它原来是翘起来伸在外面的,角度与这里的地面基本上是平行的。现在呢,你看看是不是与地面明显有了角度,上面起来了一些?”
皮麦按照包小七的所指的方向,看到一片稍微有些突出的树叶,看到确实与地面不是平行的角度,而是有些夹角。“噢——确实是上面起来一些。不过,我不认为这能说明什么。也许是这些光的问题。白天光是从上面射下来的,现在光源是从下面射上来,让你看着角度不一样。”
“不是不是的,这片树叶也是我把光带进来坐下时一直盯着的,在外面时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树叶。在外面我满脑子都是以前的包子九,我们在一起的经历,它和我说过的话,它的表情,它的动作——”
“我们说它的现在。”皮麦听包小七说话的状态,又要进入自我封闭状态,赶紧把话题拉回来。“你是说你一直盯着这片树叶?”
“我好像是一直盯着的,开始我就盯着这里看,想着包子九——”
“对,你盯着这里看,却想着包子九,你能确定开始时它确实是与地面平行的?”听到包小七又说到包子九,皮麦立即接口,让它确认那片树叶。
“我不能十分确定,不过我认为它一定发生了变化。它和没有移到这里时真的不一样了,我能感觉出来!我一直在看着它,它真的有了变化。如果不是这片树叶提醒我,我也没有感觉到。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它和之前不一样!”包小七急躁地说道,想说服皮麦,却又拿不出更多的证据来。
“好好好,我相信你!它有了变化,但变化不大。我想也是这样,它有变化,但是因为我们没有你注意那么多,所以没有发现。这次,我已经很认真仔细地看过它,如果真有变化,我就会知道的。”皮麦安慰包小七道。它对包子九有什么变化并不相信。怎么可能有变化,已经死去的包子,它还没有见到复活过来的。在它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吃过的包子是它用六条腿都数不过来的,从未见过被压成如此状态还活过来的包子。它知道,包小七对包子九用情太深,可能已经进入幻想状态,太渴望包子九能够再次站在它的面前。
听到皮麦的话,包小七的急躁情绪稳定了一些。它又看着包子九,喃喃地说道:“土包子,你一定要活过来,你一定会活过来的。你看皮麦也相信我说的话了。你一会儿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它,你真的会活过来,好吧?加油,我就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太坏的消息,石可去找你的棍子,可是它没有找到。它说天太晚了,明天再去找。如果能找到皮里,它们两个一起去找——”
皮麦摇了摇头,转身又走向石可、万士它们那里。对包小七的痛苦,它只有同情,却难以帮助分毫。“万士,你把你的战斗经过和大家说完没有?”来到大家跟前,皮麦先问万士。
“尊敬的女王,基本上就这些。接下来的对峙,大家都看到或者听别的兄弟们说过,没有更多要说的。”说完,万士昂首坐在地上,听皮麦讲话。
“很好。万士你们很勇敢,想了很多办法,临机做得决定也得当。在这次与摩奥斯兄弟的战争结束后,你把对摩奥斯的骚扰进行一下总结。至于麻火投降的这些战斗,只能作为特例,不能进行推广。当然,石可你向全体士兵们、子民们还是要宣传的,在历书上要重重地记下一笔,这可不是谁都有这个机缘的。万士你是第一个!”皮麦微笑地看着万士。
万士得到皮麦的肯定,脑袋昂得更加有劲。皮麦将刚才万士说话时,自己想到的东西对大家作了通报。重点对战争的走向进行了意见征询。石可、万士还有几位领长都说了自己的意见。石可认为摩奥斯已死,短期内摩奥斯兄弟们没有统一指挥,士气受损,可以把山下方向的部分兵力调整过来,乘机向山上方向拓展领地。万士则反对石可的意见,认为对方只是死了一只摩奥斯,实力未受大的损失,以我们当前的实力,恐怕难以成功。况且摩奥斯带兵孤军深入,一定对它们的防守进行了准备。过了今天晚上,它们的兄弟们必然得到讯息,自然会再做准备。两位头相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很激烈。石可很少在一线指挥作战,今天代替万士指挥作战,感觉自己做得很好,信心十足。万士虽然没有参加与摩奥斯的大战,但在摩奥斯行军路上的骚扰,观察摩奥斯的应对变化,感觉对方排兵布阵很有一套,既然它敢于行险深入我方,对于老窝必定安排妥当,通过与对方的简单过招,明白它们的实力难以撼动对方分毫。几位领长最后也作了表态,支持石可的居多,支持万士的只有古铁。
石头、迟丁没有说话。皮麦在听完两位头相、几位领长的意见后,看着它们两个问道:“你们什么意见?支持哪位的意见?”
迟丁看了看石头,见它没有说话的意思,刚要开口,却听包小七再次喊了起来:“皮麦、皮麦!这次你再过来看看,包子九真的有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