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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相亲

古话有云:“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

人都有软肋,只是有的时候没有显示出来而已,比如子衿这样的,怀浩有些时候一直在怀疑,和自己相处的是不是一个机器人!怎么会刀枪不入?这么多年下来,可谓是屡战屡败,这样的“光荣战绩”,一直延续到现在还是没有一丝改变。

其实,子衿还是有软肋的,只是很多人不知道,子衿对于他老妈的唠叨,是真的无可奈何。

其实,子衿在来之前会有想过父母这次来的一些目的,只是,子衿没有料到的是,这次二老的目的,居然是那么的——无聊!

“相亲?妈,您这又是受什么刺激了,要不我给你把把脉。”

“走走走,少拿这个糊弄妈,你看我们隔壁老孙家的儿子,还比你小一年呢,今年都有孩子了,你呢,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怎么能不着急!”

子衿一声默哀,又是隔壁家的孩子!

“不是,我这不是没遇着合适的嘛!”子衿推脱说道。

不料听了子衿这句话,子衿母亲却是精神一抖,也不知道从哪变出三张照片,说:“没遇着合适的不要紧,妈妈这边有,你看看,三个风格都不一样,而且家境都不错,你妈妈我很满意。”

子衿哭笑不得,看了一眼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的父亲,一脸的事不关己,只是他脸上的笑意却是藏不住。

见死不救!哼!老爸,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那个,妈,你都看完了,爸有什么好意见吗?”

子衿这招移花接木倒是奏效,成功把火力转向了原本还是独善其身的衿爸。

衿爸冷汗一冒,顿感不妙,正要发言,衿妈却早已经迎上来。

“看看看,这报纸有咱们子衿重要吗,你知不知道我们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你们俩父子真是一个德行,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哎哎哎,孩子他妈,这事也急不来不是,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退一步讲,就算咱们子衿喜欢人家姑娘,那也要看对方的意思吧。”面对衿妈的狂轰滥炸,衿爸还是有自己的对策。

“哼,我家儿子那么优秀,谁能不喜欢,谁敢不喜欢!”衿妈把手往腰间一插,霸气地回答,语气中的自豪则是不言而喻。

“是是是,咱们家儿子最优秀了,那咱们优秀的儿子,你看看,你妈给你找的姑娘,有没有满意的。”

衿爸一个皮球,又把担子踢到了子衿这边,而子衿趁着父母说话之间,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三张照片,突然间也是眼前一亮。

“妈,这人是?”子衿指着其中一张,问道。

“哦,子衿你认出来了吗,她就是你陆痕伯伯家的女儿,小时候还常常跟你一起玩呢,还记得不?”

果然是她!

子衿一脸笑意,怎么会不记得她呢,她可是他童年最有力的“战友”呢!

“子衿你中意她吗,正好,你们两个也算是青梅竹马了,现在她也是刚刚留学归来,你陆伯伯家我们也知根知底,靠得住,就她了吧,我马上去联系。”

子衿和衿爸一看不妙,急忙阻拦。

“干什么,干什么,这是要去相亲啊,还是要去抢亲,干嘛这么火急火燎的。”衿爸一把按住了衿妈,失笑说道。

衿妈一想也有点不妥,但嘴上还是不肯示弱:“这种事自然是慢不得的,你说是吧,子衿。”

“放心吧,妈,我会找她的。”

“看吧看吧,这才是妈的好儿子!”衿妈一听喜笑颜开,倒是衿爸一脸意外地看着子衿。

“所以,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我还要工作呢。”子衿开始下“逐客令”。

衿妈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也不会久留,笑笑说道:“那行,我和你爸就在家等你的好消息,对了,她的手机号就在照片背面,别忘记了。”

“好,好。”送走父母之后,子衿才拿起那张照片,细细端详,然后翻过照片,看了眼背后的那串数字,喃喃说道:“别来无恙,陆菲。”

“醉鲜楼”,以一个“鲜”字出名,尤以海鲜闻名于N市,且价格实惠,是许多本地以及外来游客聚餐的第一选择。所以在子衿与陆繁通过电话后,约定碰面的地点自然而然地就定在了这里。

“子衿,这里这里。”

刚踏入醉鲜楼,一阵叫唤便从里桌传来,子衿笑了笑,不用猜,定是那陆菲无疑了。

“嘿嘿,厉害吧,这么多年不见,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在子衿入座之后,陆菲笑嘻嘻地说道。

子衿看了看对面的陆菲,当年比他还要“MAN”的假小子已经脱掉了当年的稚气,出落得亭亭玉立,或许是多年在国外的经历,她的打扮也是相当的洋气,活脱脱的“海归派”一枚。

“是陆伯伯给你看了照片吧。”子衿轻车熟路,边拿菜单边说道。

“切!”被一眼拆穿的陆菲撇了撇嘴,“我记性有那么差么。”

“那倒没有,只是我对我的变化有自信罢了。”子衿笑笑,将菜单递了过去,说道:“看过菜单了吗,有没有想吃的。”

“我都OK,你比较熟,你推荐吧。”陆菲把菜单一推,也是笑笑说道。

“那我便自作主张了。”子衿把手一招,点了几道菜,服务员离开之后,两人便打开了话匣子。

“说真的,那天我爸给我看你的照片的时候,我还真不相信,现在看到真人才算是有点真实感。”

“没那么夸张吧!”子衿失笑。

“哪有夸张,要早知道你有那么大的潜力,说什么我也不出国了,提早跟你私定终身算了。”陆菲打趣说道。

“那这次怎么肯从金闪闪的英国回来了?”子衿问道。

陆菲一听立刻晴转多云,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我爸,说什么我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像以前那么贪玩了,要我回来继承家业,还说什么要考虑下我的终身大事了,这不老头子最近到处托人相亲,搞得我嫁不出去似的,我这两天都不敢出门。”

“还真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子衿笑笑说道。“那有找着合适的吗?”

“喏,你不就是吗。”陆菲不经意指了指子衿,倒差点把正在喝水的子衿给呛到。

“没那么夸张吧。”陆菲隐去那一丝失落,笑笑说道,“还是说,你已经有心上人了?”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子衿未有答复,可答案已经不言而喻,那一丝失落,又是扩大了几分。

终究,还是晚了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菜陆续地上了起来,只是子衿却迟迟未有归来的迹象,陆菲百般无聊,用筷子轻轻敲打着碗盘,然后环视四周,忽然间,她看到了正在交谈的子衿。

视线转移,与子衿交谈的,是个相当清秀的姑娘,一个男人正坐在对面,看样子是情侣出来吃饭,而令陆菲关注的,还是子衿,确切地说,是子衿的态度。不知怎么,陆菲总觉得子衿在隐忍着什么,难道?

正在陆菲考虑要不要上去打招呼之际,子衿已经谈完往回走。

“抱歉,久等了。”坐回原位,子衿略有歉意地说道。

“没事,那个,是朋友?”

“恩,没想到会遇上。”

“很久不见了吗,有我们那么久吗?”陆菲打趣说道。

子衿笑了笑,略作思索状,说道:“有的吧!”

论分开的时间,自然是陆菲隔得更久,只是有些时候,并不能单纯地去计算时间,否则,子衿怎么会觉着,不见她,更久呢!

老朋友好久不见,这么多年也没有把两人的感情冲淡多少,陆菲本身就是个话唠,这个特性倒是没变,让子衿惊奇的是,她的酒量却是精进不少,一顿饭下来,因为他要开车,那搬上来的一箱酒可都是被她一个人喝了,惹得子衿啧啧称赞。

酒足饭饱,子衿本身这次出来也算是完成一个任务,因此之后也没什么活动,紧接着就送了陆菲回家,只是,在送陆菲回家之后,他却没有回自己的住所,一个调头,马上又去了另一个地方。

芷悠一个晚上都有点心不在焉的,自从白天遇上了君怡,那一幕幕往事便是排山带海一般地翻涌而来,而那个被尘封已久的名字,也再一次启封!

要不是父亲一个电话过来,她都忘记了,今天还有这么一个约。

他挺好的吧,年纪轻轻,已经坐上了公司的高管,还记得他说了什么,哪里有套房,还有一些,记不清了,老爸看上的,还真不是一般的。

只是自己晚上的表现,实在有够差劲的,频频走神,回答牛头不对马嘴,他估计也看不上我吧,不然也不会以公司的名义中途走掉。抱歉啦,老爸,又让您失望了!

芷悠虽然对家中二老怀有深深的歉意,但还是如释重负地长长吁了一口气,有些东西,真的勉强不来。

芷悠不紧不慢地往住所走去,晚饭过后,因为对方有事突然离开,她也没有马上回去,而是一个人去看了一场电影,这才往回走。只是突然,她的脚步一顿,因为在她面前,多了一辆车,以及——卿子衿,是他!

“这么晚还不回家?”子衿靠在车上思索着什么,听到动静,回过头,显然也是见到了芷悠。

“这不该是我问你的么,怎么这么晚?”芷悠歪着脖子问,总不可能是是来看星星的吧。

“看星星啊!”子衿笑笑回答,倒是把芷悠吓了一跳。

抬起头,繁星万里,浩瀚的星空美得不可名状,倒的确是个看星星的好日子,只是?

“逗你的,喏,前面修路的地段好像是不小心挖塌了,车暂时过不去。”子衿指了指前方,惹得芷悠不由皱了皱眉,这路修的也是有点久了,严重阻碍了出行,不过好在人还是能正常通过的。

“不能绕道过去么?”芷悠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其实并不远,”子衿不以为意,像是松了口气一般,“走吧,送你回家。”

“不用那么麻烦的。”芷悠赶忙摆手。

子衿一愣,接着笑道:“那就当做陪我吧,我怕黑。”

“噗嗤”,芷悠不由笑道,倒是没再拒绝。

“最近我们偶遇的次数似乎很多呢。”

“是呢,我也这么觉得,之前一直住在J市,一周前才过来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最多的是你。”芷悠有些意外地说道,只是她突然也才想到,在这里也没什么认识的人。

子衿没有感受到芷悠的心理变化,继续问道:“今天去醉鲜楼,那个人,你应该不是很熟吧?”

“恩?”芷悠想了想说:“那个人啊,相亲对象,我都不知道怎么介绍好。”

“相亲?”果然,子衿心一紧,脱口而出。

芷悠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妥,解释道:“额,父命难违。”

听到这儿,子衿反而有些放开了,总的来说,她还是一个人,这就够了!

“恩,你今天也是约人去的那里吗?”芷悠突然想到什么,问道。

子衿顿了顿,略有笑意地回答:“是的,因为——母命难违。”

“噗嗤”,两人不约而同笑起来,深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两人谈笑间已经走到芷悠的宿舍,子衿摆摆手,目送芷悠上楼。若当时芷悠回头,一定可以看到子衿眼角的笑意,因为这一次,又是让他等到了!

等待,如果有结果,那么,多久都值得!

在醉鲜楼遇到芷悠,子衿便不能平静,因为从那个男人的眼中,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同样是男人,子衿可以感觉到,对方还是对芷悠有兴趣的,而这种兴趣,很容易转化成爱意。他不能再放任下去,八年了,毫无目的地放任了八年,这一次,他必须主动!

于是,送陆菲回家之后,他便直接开到了那个路口,这是一场有风险的等待,因为他不能确定芷悠是否已经回家,即使她并未回来,这条路,也不是唯一的一条,即便,他有她的号码,他却不知道通了电话后如何说起。谁又能想到,那个无往不利的卿子衿,竟在一个女生面前,会显得手足无措,语句都组织不起来。

不过好在,这场等待没有白费!就像在八年前,他去A市上学,终是遇到了她,一如往昔!

等待过程中的焦急和不安,却是在见到她之后荡然无存,子衿看着手心还未完全干掉的汗渍,不由苦笑,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谈话,怎么像是演练了千百遍一般,明明就那么自然啊。

这个答案,无从知晓,只是在多年之后,芷悠无意间知晓这次是子衿特意来等她的,她笑问如果当时她不走那条路你该怎么办?子衿也只是笑笑,说:“这次如果没有遇到,那就等下次,下次没有遇到,那就等下下次,这本就是一个概率,只是我的运气比较好,第一次就遇到了而已!”

时光如梭,一晃距离和陆菲“相亲”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子衿的生活也是渐渐趋于平静,偶尔多了这样一个“饭友”,倒也是增添不少乐趣,至于芷悠,这些天也是少了她的消息,直到这天,他接到怀浩的求助电话。

“哥们,江湖救急,你那四成提成就要保不住了!”

子衿正在喝着下午茶,看着电影,心情倒也不错,听怀浩这么一说,不觉来了兴趣:“我说怀浩,你可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又遇到什么问题了,不会是演不了这个角色,被导演刷下来了吧?”

“导演?”怀浩在那一头抓狂,“她可比导演恐怖多了,BOSS,终极BOSS啊!”

“BOSS?谁啊?”子衿问道。

“还能有谁,当然是君怡,我这才取第一个景呢,她就跑过来说这戏不拍了,我拗不过她,这不,她正在跟导演协商呢,我才抽空给你打个电话。”

“君怡?”子衿略表惊讶,照理来说,作为怀浩的经纪人,怀浩能从歌手转变成演员,多方面发展,不正是她所想看到的吗,为何要阻拦呢?

“那个,”怀浩似乎猜到了子衿所想,有些吞吐地继续说,“好像,好像是因为这个剧的编剧。”

一语惊醒梦中人,子衿恍然大悟,当下也顾不得收拾,问了地点,马上便赶了过去。

当子衿火急火燎地赶到,表明身份后进入片场,正听到一顿争吵。

“我说了,怀浩新专辑今年年底就要发布,正是最忙的时候,实在没有精力再分出来。况且这算是怀浩第一部戏,我们觉得也需要再斟酌斟酌。”

“我知道,合同是签了的,所以作为赔礼,我们会给出违约金来补偿贵方损失,这样可以么?”

君怡的声音几乎覆盖了全场,不带一丝拒绝的语气,真是不负“铁娘子”的称号。

子衿揉了揉眉,深吸一口气,便闯了进去。

“可以容我打扰下么。”突兀的声音响起,惹得全场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子衿,你怎么?”君怡刚问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盯向一旁的怀浩。

怀浩却是没有瞧见一般,迅速迎了上去,说道:“你总算来了。”

“谁来都没用,徐怀浩,你跟我走!”

子衿环视一周,心神一定,她并没有在场,所以君怡也不可能把真实原因讲出来。思及此,子衿也不废话,将君怡的手臂一拉,说道:“跟我出来!”

或许是子衿力道过大,又或许是君怡心中确实有鬼,她略微挣扎了下,便被子衿拉到外面。

“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说吧,你欠我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我还要你给我解释,为什么你会帮他接下这部剧,这不在他的行程计划之内。”君怡把手一横,盛气凌人。

“因为我看过剧本,觉得并无不妥,至于行程,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规划的,但是怀浩既然能出来接戏,我并不认为你不知情,相反,这应该是在你的授意下进行的。”子衿针锋相对,未有退让。

“可我看了剧本,觉得这部戏并不适合怀浩,我不同意!”

“你是不同意这个剧本,还是不同意这个编剧?”

“你!”君怡倒没料到子衿会这么一针见血,一时语塞。

“是不是好剧本,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再怎么怄气,也不能把其他人牵扯进来,怀浩不应该成为你们矛盾的牺牲品。”

君怡闻言静默良久,似乎在追忆些什么,未置一词。

“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还放不下么?”子衿若有所思地问道。

“你不知道。”君怡嘴角满满的苦涩,“我是见他最后一面的,见他最后一面的,也只有我一个,那个躺在血泊里却依旧能笑出声的他,那个已经奄奄一息却还能准确叫出她的名字的他,我想这辈子,是抹不掉了。”

“那个,如果可以,能跟我再具体说下他们两个的故事吗——最后一次。”

“你难道?”君怡微微一愣,聪慧如她,怎么会听不出子衿的想法。

“是的。”子衿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想,我喜欢她,从以前,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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