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是朝前开的,去哪其实都很清楚,一路上兵来将挡,来回折腾,张兴只想快些回到那个自己的地盘,随便把手中的李大公子找地方扔出去,留着也是麻烦。
可是,他还不能。
因为这里的一切一切都始终让他心底里放不下心来。为什么一个小小的花魁却惹来这么多麻烦,这些他在绑架李闻喜时就想了很多,也不知道怀伯怎么样了,唉……
玩弄着手中的几寸小刀,独自一旁杵着发神,这行驶的一路上,倒是那李闻喜变得惜字如金,与之前大不相同。
砰!
“哎哟!”
张兴还没回过神,那额头上就发出一声闷响,轻呼一声过后,一脸不满道:
“老黄!怎么看路的,本公子这下撞得很是生疼阿!”
“少……少爷!有人拦住了去路!”
闻言,一旁被捆的严实的李闻喜忽然睁开双眸,朝外望去,眼神里带着惊奇,长大了嘴。
“是天人族!”
张兴心里刚这么想着,对方就发话了。
“人我要带走,给还是不给?”
只见其有一身杂乱的黑翎,正缓慢的收缩,背后的数丈双翼若隐若现,话音刚落便气势凌人的注视着几人。
张兴被这厮凌厉的眼神盯的毛骨悚然,仿若被雄鹰看上的野兔一般,还没开口,马轿后方就传出猛烈的敲击声。
砰!砰砰……
“唔,唔!”
是有人在敲打木板的声音,张兴一听暗叹“不好!那人这么快就醒了,看来王五的土方子也不管用了!”
正要起身,就被一道劲风刮下马去,那驾马的老马夫见后,赶紧下马搀扶。
而那车厢内的一处暗格里正在剧烈的晃动。
吱吱吱……
最后实在经不住敲打,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处狭小内厢,还没多看几眼,就猛然伸出一只手掌,在一旁摸索。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苍白的手上面竟还系着一条红绳,被暗格遮盖的若隐若现。
而这时,车内的李闻喜刚稳住身子,就看见这辈子最令人叹为观止的一对黑翼,在遮天蔽日的笼罩着众人,那先前说话的身影早已消失,只剩眼前这快若惊雷的黑影出现在车上。
准确的来说,是车篷顶上。
因为李闻喜那稳住的身子又被一股强风给吹倒在马下,但看的是一清二楚。
只见其毫不犹豫的一掌打在车身,带着股狂风,气流一下子肆无忌惮的放出,吹的众人衣袂飘飘。
砰!轰……
直到狂风散去,那拉车的马匹早已不知去向,满地的碎屑,零零散散,远方忽然传来几声嘶鸣,带着火光赶来许多身影。
张、李等人这时各自暗暗悔恨,一个大意错过良机,一个低估天人族实力,大都暗叹为时已晚。
看着那半空中犹如神仙眷侣般相互低语的男女,众人也不知道心里是何等的滋味,大多五味杂陈罢。
“小苏?”
“你是?焱公子!”
再次的相遇,让焱泽的语气里尽显温柔。
“是我,我答应回来接你的。你近来……可好?”
焱泽殷切的双眸里,满是眼前女子的脸庞,只怕再多看几眼,就会让自己多年来的心境彻底击垮。
“小苏近来还好。只是多年来的心愿已了,现在没了牵挂。未免有些惆怅……焱公子!”
“嗯?”
“带我走!”
相拥入怀的二人,顿时仿若回到了从前,那个彼此年少的日子!
那是焱泽第一次打算跟族内先辈潜入人族,为二族之战做准备,可是谁知那人族的锦绣山河,也不及眼前女子的一双秋眸。
——
那时候的焱泽不及弱冠之年,因时常收放不了自己的族翼,被族中大能施了秘法,强行化为黑色的符文刻印在自己的双臂上,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派遣那天做足准备罢了。
“为什么大伯他们派你去,而不是我?”
“那是你的族翼吗?好漂亮!”
年少时的焱泽痴痴的看着眼前那一对白到耀眼,没有半点杂色的羽翼,而身前的这个少年则是族长的孩子,但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顾及,小手慢慢靠近,刚要触摸到时就被其震开双手。
但他还是依稀记得那是族内血统的象征,大天使之翼,生来具有的荣耀,一般族人出生没有的话,就很难再有了。
“我命令你去伯父那里打消一同前去的念头,让我来替你去,如何?”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呀!”
“因为……我爹爹是族长!”
“可我是为长老院做事阿,不归族长管啊!”
“你……”
一脸蛮横的淼邢挠了挠那小脑袋,想了半天确实也拿焱泽没办法,双眼快要射出火花,死死的盯着焱泽不放。
“那你想要我拿什么换?”
“嘿嘿,我想要族中三大剑之一,啥都可以哦!”
“不行!三剑之一连我都不可能轻易带走,你休想得到!”
“那我只好告辞了哦,听说人族之地比传闻里还要更胜一筹呢,里面有彩灯,花轿,各种可以吃的糖画,对了,你还没听说过什么是糖画吧,嘿嘿,就不跟你说!”
“那……你不可以告诉任何族人是我带你去的!”
犹豫了一会,淼邢还是点了点头,因为他听说那三剑乃族内辈分最高的三大长老精血所重新铸炼而成,除非三大长老身亡,或者在族内继承大天使之位,才能被认可,将其带走。
以焱泽的天分,他不敢说以后,但要是从今来看,希望渺茫,这才是他放心所在,更何况自己老爹就是族长,族中剑室的钥匙他自有办法弄到,至于焱泽能弄到什么宝物,那也是他的本事。
“那好,我这就去长老们面前求情,事后你得把那钥匙给我弄到手。”
“一言为定!”
——数日后。
天人族的一处隐秘的祭坛上,四周是成片的石像,上面的人物形形色色,皆带有一对数仞长的石翼怒张于背后。
有个细小的身影在祭坛上来回渡步,说其细小不过是与那数丈高的石像比起来,确实娇小了许多。
“咳咳,这里还真是荒凉了不少。”
说话间,那身影正好一跃,落在一处平台上,随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没过多久。
只见其从身上摸出一块古朴的半圆形玉环,接着又对其呼了口气,然后放在了一块凹陷的石板上,一时间周围开始晃动——
“咦?啊……”
再次醒来,焱泽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地洞里,不过有些不对劲,那就是自己头顶上竟然没有刚刚掉下来时的通道!这一切跟自己凭空冒出一般,无迹可寻。
独自休息片刻后。
焱泽忽然闻道一股锈迹生臭的味道,在空中扑面而来,给正愁着无从下手时的自己,带来了些许头绪。
“话说这剑室里好生奇怪,怎么至今没有看见一柄宝剑呢?难道说……这里暗藏玄机?”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