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阳城的护城河内,数里不远处,便是燕军的大营。炊烟袅袅盘旋于大营上空,此时正是响午。
一个婢女这时出现在营地中,一阵小跑连忙进入一个大营内。
“逸儿,今天你父亲要带兵去防守边疆了。你呀,要快快长大,好替你父亲分忧解难,知道吗?逸儿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哦!”
一道倩影抱着新生的婴儿,轻声细语道,眼眸里尽是温柔。
“夫人!夫人!殿下来看你了。”闻言,倩影一转眸,便看见一个狼狈的身影进入了大营。
“噗,小兰呐,殿下来就来,你也不用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吧,下次可不要让别人看了笑话,知道吗?快去休息一会。”满脸柔情的女子笑了笑,对于小兰这个婢女可以说是很是宠溺。
叫小兰的婢女俏脸微红,低着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傻傻的站在一旁。
“呀!是,夫人!殿下马上就来,奴婢这就去为殿下带路,先退下了。”
那婢女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发愣中反应过来,连忙告退道,风风火火的跑出了大营。
只剩下那貌美的年轻女子,些在细心的梳妆,一旁的婴童还在昏睡,宛如一张动人的画面。
“夫人,你和逸儿,可还好?”
“妾身和逸儿还好,只是近些日子听说……颇为担忧殿下你呀。”女子话说一半,又蹙了蹙眉头,
“夫人不必担忧,为夫不会打没有胜算的仗。”只见那人双目炯炯有光,眉目间闪过一丝戏谑。一手环抱起女子,如蜻蜓点水般吻了吻朱唇。女子脸颊通红,柔情似水的接应。
不一会,一道身影出了营帐,不同的是,其手拿佩剑,身披铠甲,仰着头望那万里无云的天空,一脸决然的离去。
——绘阳城外。
密密麻麻的人潮如浪打般迎面而来,在其中处高高挂着一个个旗帜,来势汹汹。
沉重的铁门随即缓缓关闭,护城河的木桥也逐渐收起。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城外的大片兵马如黑云般压在城里将士们的心头,这一天注定要闹得百姓人心惶惶,生灵涂炭。
两军对峙,锣鼓喧天,人喊马嘶,响彻云霄。
大敌当前,为首者有三人,皆黑甲红袍,器宇不凡。
“听说你们当朝太子也来带兵打仗,真是后生可畏。不知在我等的剑下能走几个回合?”
只见那三人中,走出一个长眉俊目的男子,手执长剑,狂傲不羁的说道。
“噗哈哈,你们还是喊你们太子爷赶紧出来,好好陪我等过几招。不然……”
身后传来一道粗犷的嗓子,是另一个魁梧伟岸的汉子,手上一对双锤被舞的虎虎生威。
“不然怎么?我大燕朝何时畏惧你等边陲小国,有招尽管试出来便是。”两军阵前,走出一个执剑男子,目不斜视,身披金甲黑袍。
“他就是当朝太子无疑,我曾见过他的肖像,有八分神似,应该错不了。”为首的中年人坐不住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剑刃,只觉心中涌上一丝寒意。连身下的马匹也倒退几步,嘶鸣几声。
“哈哈哈,果然是好剑!怪不得,怪不得……不知此剑可有名字?”另外二人听这么一说,显然发现了此剑不凡之处,小看之意再无几分。
“见过它的人,都已经死了。这剑的名字对于将死之人,不配知道。”那黑袍金甲男子话一出口,眼里战意更浓几分,手上剑花一舞,打算直取对面三人项上人头。
那汉子显然被其激怒,未等一旁的年轻男子出手,便一跃而起,双锤一挥,往那长剑上打去。
铛铛……
清脆的嗡鸣声响起,竟是那长剑败下阵来,汉子见一击得逞,手上的劲一下子使出,盘绕在手上的铁链晃动着铁锤,一圈圈的舞着,满脸狞笑。
“难道是我看走了眼?”刚刚还在称赞的黑甲将领,顿时一愣。
一旁观战的年轻男子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如此,紧握的剑鞘一下子拔出,嘴角露出一丝戏谑。
“罢了!是我看走了眼。放心!不会伤你性命。”
“狗贼!休得猖狂!”与此同时,一个身披黑甲的将领,挡在了黑袍男子前面,手中拿着两把短刃,双目圆睁,布满了血丝。
“阁下是燕国的林老将军吧,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呐。”
“噗哈哈,李兄跟他还废话什么,看我一锤了解了他!喝!”
咔嗒咔嗒……
黑甲将领见那年轻男子如此轻蔑,提起长刃就冲了上去,身后的黑袍男子看着手里长剑不由得发愣,若有所思起来。
刀光一闪,剑影交错。
刀剑交织之处时不时擦出一丝火花,那膀大腰园的汉子见被忽视,长链一挥,架起双锤,转向了黑袍男子,满脸狰狞之色。
铮铮铮……
“这是?”那汉子轻咦一声刚落,本来枯黄的大脸,立刻吓的苍白。
唰唰……
忽然,一道剑影飞来,那汉子早已战意全无,可是还没来得及转过身,便双目无神的倒下马去。
一滩血水也随之洒了一地,格外的醒目。
挥剑的黑袍男子晃了晃头,眼神里格外的明亮,手里滴着的血迹爬满剑身,含着丝丝的嗜血之意。
“他……他怎么变了个人?”
还未分出胜负,年轻男子便注意到了一动不动的汉子,还有那虎视眈眈的黑袍人。
“那剑上此时怎么含着好大的杀意。今日怕是不能善终了。众将士听令,摆好阵势,给我打败燕军。”一直观战的中年人察觉到了异常,看了看身后的兵马,脸上掠过一丝果断之色,牙关紧咬道。
刹那间,两军混战在一起,无数的人马不断的涌上,嘶喊声,呻吟声,兵器敲打声顿时交织在一块。
眼看那黑袍男子被缠住,黑甲中年人顿时满脸苦涩,因为他知道这两人在盟国之前便是至交,这年轻人一直把那王姓汉子当兄长看待。如今要不是他在撮合这事,估计都不会有这事。
不过,真的好不甘心。难道真的要一直被压下去吗?中年人心底暗想。
为将者,何惧一死!
然而血的气味仍没有消散,杀戮还没停止,倒下的身影还在继续。
一人一剑一马者,所到之处横尸遍野无人能敌!身披黑衫金甲,双目寒意惊人,周围四处无一人敢靠近。
当一些士兵开始绕着走并且渐渐往后退时,在后方观敌的黑甲年轻人动了。
只见其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淡然,一手提起腰间的佩剑,身子在一排排兵马的掩护下横穿而过。
两人越来越接近,周围的尸体也不断的倒下,空气里的血腥变得浓厚,到处血洒满地,犹如人间地狱。
而这时,正有一道身影在飞快的赶来,一身破旧道袍,一把灰白拂尘,行走间颇有出尘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