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离扶,17岁,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但是你既然同我这样好,那你以后就是我的朋友了,你可以叫我九儿,这是我的乳名,那我叫你央央可好?”我笑着问她,她愣了一下神,回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
“从没有人同我这样亲近,我喜欢你,不拘一格,爽朗可爱,比天上那些板正的神仙不知好多倍,只是你竟年岁这样小,才17岁,但是怎么长得这么落落大方亭亭玉立的?”
“我明年就成年了,还小吗?再过两年,我都可以婚配了!”在他们看来,我一本正经的在胡说八道。
“对了,你是凡人,我怎么忘了这件事儿,可是凡人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有好几个了,你怎么还没成年?”央央纠结着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咳……”被我们忽略许久的千慕上神突然出声吓我一跳,他站起来走到我和未央面前,依旧是双手负立在后,冷冷淡淡的说到:
“未央,注意分寸。”意思就是,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你这样子一说,有辱我的名声,倒是一个正人君子的模样。
“未央,你去给她做几件衣裳,让沉寅带她去客房暂时住下,你也搬过来吧,昆仑虚上下都是男子,她一个女子住在此处,多有不便。”沉寅估计是他那大弟子了吧
“好说好说,让九儿搬去我的宫里住着就是了,我们还可以天天在一起。”这话得到了未央兄长的一个不轻不重的眼神。
“那好吧,我去找沉寅。”说完就拉着我便出了洞府,不过她可能是太开心了,步履匆匆的,我踩着恨天高,鞋都快要飞出去了。
“哎呀!”真好,摔了个狗啃泥,脚也扭伤了,未央都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身影就已经来到我身旁。
“等一下”
“怎么……!”我穿的是开叉的旗袍,这一摔,真是太好了,外袍也掉了,整条腿漏在外面,我倒是没什么,我的腿又白又嫩,又细又长,这些个食古不化的神仙最重礼数,我怕他看见了会流鼻血。
果然他转过头,广袖拂过,外袍又披在了我的身上,这才将我打横抱起,走了出去,留下一个目瞪口呆的未央在后面胡思乱想。
虽然今次是第二次抱我,孔武有力的双手,结实温暖的怀抱,很有绅士风度的嘛。
从哪过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个男人,整天无所事事,倒是与他那几个徒儿关系不错,他们对我也多有照拂。
大师兄沉寅,六万五千岁,乃是现任天君的孙子,性格敦厚,天姿不凡;
二师兄云典,五万岁,是个散仙,三万年前仰慕战神的威名,上山拜师,性格桀骜不驯,是几个师兄弟里长得最俊俏的,仅次于千慕上神;
三师兄望月,四万四千岁,是被千慕点化成仙,厨艺最好;
四师兄子昙,四万五千岁,古灵精怪,活泼好动,与我最是投缘;
五师兄莫客,四万三千岁,是我们昆仑虚的活招牌,最擅交际的‘包打听’。
三个月过后,未央与我但是颇为投缘,可怜她情路坎坷,喜欢的人是不苟言笑的扶桑大帝,很是伤情。
子昙腾云带着我在后山喂养他养的一群仙鹤,以及师尊豢养的神鸟鬼车,我与这群仙鹤相处的倒是不错,不过这个鬼车嘛,倒是不大爱搭理我,可能觉得有辱它神鸟的尊严,毕竟我只是一个凡人,不是个好鸟。
千慕上神的坐骑烛阴倒是一条好龙,幽默风趣,也带我上天飞过几次,对我甚好,据说烛阴乃上古神龙,身份尤为尊贵,也是自愿成为千慕上神的坐骑。
烛阴从龙神化为一个翩翩公子,向我走来,还以为原身为龙,身材魁梧,不曾想,确实个温润如玉的公子,甚是讨喜。
“小丫头,怎么样,可领略了这昆仑虚的风采?”烛阴在我面前站定,对我微微一笑,可是你这样看着我,我还有些不习惯。
“还从来没有见过你人形的样子,竟这样好看,还以为是个彪形大汉呢!”他刚出来就被我怼,有些气恼。
“你不要用你那浅薄的脑袋侮辱我,你才多大,你懂什么啊?”说完哼一声坐到了我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难不成我说你英气妩媚,像个小白脸?”我的话还没说完,烛阴一口茶就喷到了我的脸上,我结结实实成了一个落汤鸡。
他显然也有着不好意思,赶紧拿帕子为我擦脸,我依然沉浸在被他喷水的事件中没出来,他为我擦脸的手突然顿住了,他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我一脸疑惑的抬眼看着他,他缓缓的收回了手,把帕子塞到了我手里。
“你自己擦吧。”什么人啊,喷我一脸茶水,还对我有气,真是过分。
“大哥,你多大了,还欺负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目瞪口呆的问到。
“我也记不清了,大概十几万年了吧。”他又一副道貌岸然的坐在凳子上喝起了茶。“不过你这声大哥,我倒是十分受用,你以后就叫我烛阴哥哥,我收你做义妹,就再也不怕有人欺负你是个凡人了。”说完还颇为自得。
谁需要你罩着我,我在昆仑虚谁能欺负我,况且我只是一个凡人,几十年的光阴过去,与你们而言,不过转瞬间,不过想占我便宜,想得美,口舌之快也不会让你。
“你这个几十万年的老萝卜,还想让我管你叫哥哥,你臊不臊得慌。”随即伸出手臂,挽起袖子放到他面前,“看到没有,鸡皮疙瘩都掉在地上了。”十分的不屑,就就尽情挖苦。
我来这儿许久了,着实无聊的很,整天无所是事事,打也打不过,也出不去昆仑虚,千慕上神说过,不许任何人带我出昆仑虚,我无数次想抗议,找那个上神理论,师兄们都拦着我,说他在闭关,不让我去打扰。
可我已经闲出屁来了,不仅烧了望月的厨房,还偷了不少酒喝,让师兄们好一阵心疼,都是几万年的陈年佳酿。
这次是真醉得不轻,扯着子昙的秀发不撒手,还轻薄了子昙,让子昙好多天都躲着我。
不知为何,自那以后,烛阴也不理我了,我已经好几年没看见他了,与我最好的子昙师兄也借口回家探亲,去了好几年也不见回来,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真是一条小气的龙,小气的男人。
这一天,我又鬼鬼祟祟的偷了一坛酒,跑到后山桃林的凉亭下喝了起来。
我太寂寞了,子昙走了,烛阴也走了,其他师兄对我倒是不错,却都各司其职,无暇顾及我,我一个人实在无聊得很,也孤独得很,无人理解的孤独。
我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却也毫无办法,我唯一庆幸的是,我没有生命威胁,日子过得也不错,我已经年满二十了,二十过后呢,我就会逐渐老去,变成一个老太婆,消散于这天地间,没有人会记得我,也从来不会有人知道我是谁,我才二十岁,就已经在为死去,衰老发愁了。
迷迷糊糊间,我看到了一个蓝色的身影,我以为是子昙,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走了过去,但我实在喝太多了,歪歪扭扭的走过去,就感觉天旋地转,他倒是义气,伸出手扶住了我。
“子昙,我不是有意调戏你的,怎么去那么久都不回来,你还知道回来呀?你不知道你走了,我一个人多孤独,烛阴也走了,只有后山的仙鹤陪我,还有那个鬼车,横竖看我不顺眼,处处欺负我,幸亏师兄们护着我,不然我这么弱小,早就没命了。”我发泄似的说着,他将我扶到桌子边坐下,我趴在桌上,看着月亮继续抱怨。
“你们昆仑虚,怎么都是男的,神话故事里,昆仑虚不是西王母的地盘吗?话说怎么连个图书馆都没有?这么穷?还是嫌我看不懂你们的文字?”我那个样子大概谁看了都会觉得怜惜我吧。他很温柔的拍拍我的肩膀,不紧不慢的问到:
“图书馆是什么?”
这都不知道,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
“就是放各种书籍的地方啊!”
“原来如此!你为什么管它叫图书馆?你到底来自哪里?”他平静的看着我。
“我迟早会死的,我才二十岁,可我已经觉得人生已经到了尽头,我的短短几十年,对你们来说,不值一提吧,说不定万万年之后,从没有人记得一个叫离扶的人来过这个世界,也没人知道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悄悄地来,悄悄地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望着月亮,很是伤情的模样,两行热泪顺着我的脸落在这实木桌上。
“你在为子昙伤情?”
他大概见我这个样子,以为我是因为不能与子昙长相厮守而伤心吧。可我的眼皮异常沉重就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抱着我回了我的厢房,到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前坐着未央,他以为我是为了子昙情伤,对我好一阵倾诉宽慰,一副深有体会,找到了知心人的样子,觉得我们同病相怜,爱而不得,陪了我好几天,便又去追逐她的爱情去了,我对未央此举也很是佩服。
没多久子昙也回来了,对我比以前更加好了,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师兄们也是尽量让我们独处,总说子昙最了解我,让子昙多陪陪我。
这一天我与子昙在正厅下棋,他心不在蔫,扭扭捏捏,一副有话与我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倒是我忍不住了问出了口。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同我讲?”
他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放下了手中的旗子,看着我的眼神十分认真。
“我这几年并非躲着你,既然你思慕我我自然不能负你,我回家同父母商量如何能娶你,你虽然是一介凡人,但我父亲母亲已经同意了我与你的婚事,这几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离扶,你可愿嫁于我?”从他第一句话开始到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我的嘴就没合上过。
难不成仙界的男儿这样经不得事,我不过酒后调戏过他一回,他竟以为我已经对他情根深种,还回家苦求父母亲,与我这一介凡人成亲,这份情谊倒是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