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血…”陆离喃喃。
“前辈？”陆离苦笑，从辈分来说，或是年龄来说，司血怎么说都算是他的前辈。
司血笑笑，跽坐在虚空之上，将陆离的头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我活了上千年，你是第一个将别人杀掉后能放其他人回去求助其掌门，更欲将其掌门也诛杀的人。”
陆离漫不经心的笑笑，闭上了双眼。
司血俯身，将胸口贴在陆离耳边。
“好听吗？”司血轻抚着陆离的头，“我的心跳。”
陆离微微睁眼。
“嗯。”
这哪是梦境，这分明是识海！
然而这种久违的安全感实在是太少见了。对于现在的陆离而言，寻觅这种安全感无异于在大漠中央寻找一片雪花。
贪婪地呼吸着安全的空气，陆离这才意识到，当有一个修为高过自己的人保护自己的时候，自己会感到多安心。
“爹，娘，若你们还在就好了…”陆离喃喃。
“…”司血似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双手环过陆离的长发，司血微笑着将陆离抱在怀中，那动作极为轻柔，仿佛陆离是她的孩子一般。
哼起小调，那是一首古老的童谣。
那童谣仿佛跨越了千年般，萦绕在陆离身边，久久不能散去。
“喂，小子，你就想这么睡去？”司血笑道。
陆离睁开双眼，笑道：“不然呢？”
“不想再听一会吗？”
“…”陆离沉默了一会，“也好。”
“你和清河不一样，”司血抿嘴笑笑，“但若是选择一个作为主人的话，我会选你吧。”
“是嘛…”陆离靠在司血肩上笑笑，道，“那还真是荣幸。”
“真心的？”
“客套话。”说罢，陆离望向一边。
司血没有在意，却是继续哼着古老的童谣，一首接着一首，或是悠扬，或是婉转。
“睡着了吗？”司血悄声问道。
“睡着了。”陆离笑笑。
司血摸了摸陆离的头，却是让陆离好似回到了童年一般。
仿佛什么烦恼都可以忘却，可以不计明天的活在当下，可以不用考虑生存与死亡。
但不可避免的是，他确实长大了，自一个懵懂的少年，长成了一个令人畏惧的“魔道子”，从连血都见不了的孩童，长成了以血洗手的“魔”。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他只知道，若不是如此，自己可能早就死去，可能早就老死，或是死在修真的途中。
他庆幸自己没有半途而废，更庆幸自己拥有志同道合的诸位友人。
迷迷糊糊中，司血哼着的小曲戛然而止，陆离也渐渐进入了深层次的睡眠。
“睡吧，睡一觉总会好的。”司血轻轻抚着陆离的背，把陆离抱回自己的膝上。
“嗯…”陆离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字，蜷缩着的双臂，展开了。
紧紧抱住司血，陆离眼角似有泪光闪烁。
司血似感到什么般，默默微笑。
“好孩子，睡吧，”司血俯下身子，轻轻撩开陆离额前的长发，吻了吻陆离的额头，道，“做个好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