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河水（二）
“怎么了？”方哥问了一声。
胖子颤颤巍巍说：“有……鬼！”
鬼？我登时一身冷汗。很久之后河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也没见胖子所说的鬼。方哥忍不住谨慎的探头去看，我好奇心作祟，也跟在方哥身后去看看。
只见河壁上有一个女人。那女人一身白袍，披散着头发，惨白的脸，眼睛里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眼白，小小的眼仁只有绿豆那么大。更恐怖的是她竟然无视地心引力，双手双脚像壁虎一样依附在垂直的河壁上！
女鬼察觉到我们，抬起头，眼中凶光涌现，示威似地张起大嘴，那张大嘴嘴角直接裂到耳根，整个口腔一览无遗，她尖利的牙齿发着寒光，耀武扬威。她示完威，忽然手脚并用，加快了速度，一秒不到就爬上了河壁。
女鬼像动物一样四肢着地，抬着头恶狠狠的看着我们，丝毫不畏惧我们人数上的优势。
胖子刚才被吓了一跳，现在一看，且不管奇不奇怪，总算是个人，便端起枪，开了几枪，以报刚才一吓之仇。
本以为这女鬼像不死人一样，金刚不坏，谁知几枪下来，女鬼忽然倒在地上，不动了。又过了一会，本来被尸体撑起来的白袍忽然塌了下去。那女鬼竟然在我们面前不见了，只留下地上一大滩水迹。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一个人上去查看，他小心翼翼地用枪挑开白袍，下面却真的空无一物，那么大一个女鬼就这么不见了！刚才我们还以为这女鬼可能是奇怪的人类或者动物之类的生物，现在确定了，就是女鬼。
那个人看不出所以然，就准备丢掉衣服走回去，可是一只脚踏过来，另一只脚却在没有抬不起来了。
原来他那只脚踩在了水渍里，那水渍像是502胶一样死死地黏住那人的鞋子。
我忽然想到女鬼消失的时候，地上的水明显变多了，也就是说，女鬼变成了一滩水。那人脚下踩的就是女鬼的“尸体”！
那人似乎并不服气，嘴里说着“我就不信了”一边更加用力的拔脚，可是没有用，就是拔不出来。就在此时，我看到那些水竟然在动，那些水正一点一点的顺着那人的鞋子往上“爬”。
我大叫：“快走！鞋不要了！”
那人也发现了异样，想要弃鞋而逃，可是已经晚了，那水已经“爬”到了他的脚上。那人疯狂的想要脱鞋，可是力气却越来越小，知道最终也没能将鞋脱掉。那人竟然不动了，一动不动，任凭那水一点一点的蔓延到他的全身。
我想上去帮忙拉他一把，却被方哥拦住：“别节外生枝。”
方哥等人退后了几步，过了半分钟左右，那人忽然又动了起来。他目光呆滞，脸色白的和刚才的女鬼一样。他并没有朝我们走来，或者说一句“我没事”之类的话，而是弯下腰，捡起那个白袍自己穿在身上。他穿上之后回头望了我们一眼，一头扎进了河水里！
“这女鬼是什么东西？”我问。
“刚才还不确定，现在看来，应该是节女。是一缕意识，说白了就是淹死的人变成的水鬼。”方哥解释道：“不过他们的形成极其严格，故意将一个人知道自己的死期，知道自己很冤，让她产生恐惧、怨愤等负面心理，然后浸死的时候，有术法将她们的魂魄怨气完整的控制住，最后困在河里，这其中细节繁复，具体怎么做的早已失传。她们经过术法的处理永远不会消散，虽然没有形态，却可以用水幻化成一个人形，她们出现在这，应该是防止不死人过河的防御措施。”
方哥一提醒，我也醒悟过来。那些棺材里的铁链总有一天会锈坏，不死人总有一天会出去。可是为了防止不死人进入到河对岸，就在河里养了这些女鬼，一旦有不死人入河，女鬼就会扑上来，以前没有枪都是近身肉搏，不死人杀了女鬼（其实根本杀不死），女鬼化作的水就会让不死人变成下一个女鬼。以至于没有不死人敢过河。也可以推断河里女鬼肯定不少。
可是究竟为了什么不能让不死人进到河对岸呢？河的对岸有什么？
“为什么在河里的时候女鬼不攻击我们？”我问。要是那个时候她攻击我们，恐怕我们早就全死了。
方哥说：“很可能设置了一个触发女鬼仇恨的东西，那个东西只有不死人身上有，只有不死人才能引起女鬼的注意。”
这就像是僵尸片的僵尸只能通过呼吸寻人一样，屏住呼吸僵尸就找不到了。
“可是为什么后来女鬼又追上我们了？”我说。
方哥笑笑：“追上的是你，不是我们。”
“你什么意思？”我隐隐觉得不对劲。
方哥说：“你也是不死人。”
“你……”我大惊，一时竟不知道怎么说了，半晌才道：“我不是。”
方哥说：“你是，这正是你的特殊之处，也是价值所在。”
我忽然想起之前我被野猪踩断腰和手臂，后来莫名其妙的好了，还有挨了假焦阳一枪，睡一夜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了，这一切不都是不死人才有的打不死的体质吗？莫非我真的要变成不死人了？这看起来是件好事，可是之前也说过了，不死药是有致命的缺陷的，而且有潜伏期，我现在可能就在潜伏期，过了潜伏期天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我说：“这里无数的不死人，你们直接抓一个不就行了。”
方哥说：“不行，只有你在潜伏期。”
潜伏期，果然是潜伏期。我不知道怎么说了，心跳的厉害，我真的是不死人？不！不！不！
我试探着问道：“那个致命的缺点是什么？”
方哥说：“等你过了潜伏期就会知道了。”
显然这个致命的缺点是个秘密。这更加让我不安了，让我更想知道这个即将发生在我身上的缺点是什么了。我会发生什么变化？按方哥所说，过了潜伏期依然有意识有思维，有智商，有情商，和常人无异，体质还增强了。
我说：“你刚才说变成不死人了和常人无异？”
方哥点点头：“是的。”
都和常人无异了哪还有什么缺点？可是方哥既然说是致命，那这个缺点就一定致命，只不过这个缺点，已经超出我的想象范围。
到底是个什么缺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