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无题
“到底怎么了?”我问。
林印生显然心里有事。
林印生扭扭捏捏,终于说出来了:“我……其实刚才你们说,要是我是假的,我会怎么办?我也想过了……”
我们都很认真的在听他说,可是等了半天,空气安静的都不正常了,林印生还是没说出口。
焦阳忍不住了,一脚踢过去:“我真的受够你了,再不说你就去死吧!”
估计有的读者会误会,觉得焦阳竟然这样对待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岁的人,肯定是个头脑简单的暴力狂。我在这保证,他不是。他虽然平时是有些脾气,但也在正常范围之内。实在是林印生太不像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了,说实话,我都忍不住想打林印生了。
林印生又囔囔了一会,说:“我刚才想的是,要是我是假的,我就……我就……我就把真的关起来……每天喂饭……不让他死,我就能代替他活下来了。”
我看着林印生,竟然生出一丝恐惧。这个人怎么能想出这么残忍的应对方案?他懦弱的表象下究竟有多黑暗?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不顾的吗?
听了林印生的这番话,真的很感激自己还算善良,万一我们都这么想,岂不是非要你死我活了。
我说:“你这样你就不怕他自杀,跟你同归于尽?”
林印生说:“我了解我自己,我……我不愿意……自杀……”
哇——哇——哇——天老爷,我的三观碎了一地!
要是林印生把另一个自己困住想自己活,顶多也就是个损人利己的大坏蛋。可是他竟然笃定自己就算被困住也不会自杀,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想办法逃跑,或是同归于尽,而是困住就困住,没关系,活命就行!这点我真的无法形容。尊严、脸皮、骨气……这些一个都没有吗?
这世界怎么会有这种人?我怎么会跟这种人在一个队伍?
林印生说:“现在他是假的,还跑了,现在肯定想着怎样把我抓住,给我喂饭……他要抓我……他要抓我……”
焦阳说:“你他吗一个本体,还怕一个二球复制品?他要是来抓你,你就死给他看,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林印生说:“大哥,我说过了,我……不想死。”
“就算他囚禁你一辈子你也不自杀?”
林印生没敢说话,但是表情已经证明,即使如此,他也不会选择死亡。
焦阳一脚把他踢翻:“思想有多远,就滚多远,出息。”
着实,他这番言论把人气的不轻。古有韩信受胯下之辱,那是人家心怀大志,不拘小节。他这红果果的没出息,纯粹的是为了活命啊。
我实在没想到,这次经历最大的变数竟然是他。
这本来是林印生自己的事,跟我们没有多大关系。但我们也算是个旁观者,要是没有一点感觉也不可能。当今社会上也有一些这样的例子,网络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气人的新闻。什么子女虐待父母,城管殴打小贩,拆迁队血腥强拆……这些并不能直接的对我们造成利益伤害。但是我们看到之后也会生气,也会愤怒。这是作为一个人的良知产生的正常的反应。
可是当你在街上看到一个人牵着另一个脖子上戴着铁链的人。戴着铁链的人还在地上爬,可怜兮兮的。于是你去上前责怪那个人说,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他呢?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可是戴着铁链的人却说,我愿意,我听他的话他给我吃的,这样我不就不饿肚子了。这个时候你对他的同情瞬间就会变成恨铁不成钢,而且自己也搞了一肚子的气。
这才是最可怕的,失去底线,失去羞耻心。
林印生说:“大哥、大姐,让我走你们中间吧,我怕他来了……”
“闭嘴,ok?”焦阳不耐烦的把他拉到队伍最后:“老老实实走在最后面,敢超过一个人,我就把你……把你……额,看到那棵树了没,就把你吊死在那。”
真是一物降一物,林印生就老老实实的呆在了最后。以死相逼是对他最好的威胁手段。
总算是安静了,之前无心思考的问题,都接踵而至。
路上也无聊,我就跟潘宁谈起了恶蛟司命阵。
虽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还是对此阵感到怀疑。我觉得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奇怪的阵法,人怎么可能被复制。这太不真实了,这阵法太恐怖了。
潘宁看出了我的疑惑说,不光是这一种阵法,很多阵法都是同理,并不是你看起来的那么简单。那些树的品种,石头的材质,甚至草丛的种类都是极其严格的,摆放的位置,每个东西之间的距离都是有讲究的。再加上日月、天气等等的不确定因素,才组成一个阵法。而且每一个阵法看似平平无奇,其实都有一个特定的磁场。恶蛟司命阵里面的石头树木的排列组合很可能会形成一个特殊的磁场,这个磁场会有复制物品的作用。这些是我的推测,仅供参考。
我也明白了个大概,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真的有这种磁场吗?这让我想到了克隆,这种现象就像是一个升级版的克隆,不仅连形体外貌,就连性格记忆都能复制出来。具体这其中原理可能需要更先进的科学才能解释的通。只是古人竟然会这种阵法,真令人咋舌,而发明这种阵法的才是堪称恐怖的存在。
关于恶蛟司命阵的运作原理以我的阅历恐怕是整不明白了,我索性不再去想。开始向潘宁抛出我第二个问题,任伴山为什么没有被复制?这一直都是我的疑问,按说当时我们都在阵法里,要复制的话肯定一起复制,而整个故事里,假任伴山都没有出现。
我怕任伴山听见,还故意追上潘宁,贴到她耳边才开口问的。可是任伴山还是听见了,他看了我一眼,我顿时有一种背后说别人坏话,被抓个现行的感觉。
潘宁倒不忌讳,对我说:“他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他厉害,可再厉害也是人啊。”我说,反正被发现了,我也不再刻意压低声音了。
潘宁笑了笑:“还真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