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的腿瞬间软了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不敢相信,他开口了,他开口让她不要和冷时年结婚!她该怎么回答,该怎么办?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要让她不要结婚?
她回头看向江慕游,就在这一刻,电梯恰好到了,停在了五十楼。
文欣然站在电梯门口准备接他们,看到电梯门打开,顾浅正回头震惊无措地盯着江慕游。
周围蔓延着一股极为诡异的气氛,好似时间凝固在那一瞬间。
他们谁也没先开口。
“顾小姐,”文欣然轻咳几声,出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沉默,她探头看到江慕游,笑道,“江总,冷少在里面等您。”
“顾小姐麻烦你跟我过来先坐坐。”
文欣然准备带顾浅去会议室,让江慕游和冷时年先谈生意。
顾浅她艰难地从电梯里出来,看到江慕游的身影渐渐远去,她很想不顾一切地走上前,接着刚刚的话题,她很想问他为什么,因为他也喜欢着她,对不对?
但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
她要是这样做,之前所做的一切是不是白费了?
可她看着江慕游离开,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当刚刚的一切没发生吗?他能收回他说的话吗?他是不是可以当没说过?她是不是可以当没听到。
但她的心里,能当一切没发生?
“顾小姐,这边请。”文欣然见她没有动,又补充了句。
“嗯,好。”她恋恋不舍地回头,最后看了眼江慕游的身影,她最终挪开脚步,跟着文欣然去了会议室。
办公室里,江慕游一进来,见冷时年站在落地窗前,正背对着他。
听到脚步声,他才回头,礼貌地伸手示意他坐下,“江少,坐。”
江慕游坐在他对面,两个各自迥异却同样带有王者气息的男人凝视着对方,眼里是不可磨灭的防备和尊重。
“听说江少去国外一段时间,回来接手了江家的生意,”冷时年一反常态,他谈工作一向直截了当,今天破天荒的和江慕游闲聊起来,“以后是不是要叫你江总。”
“冷少说笑。”
他语气淡然,神情冷冽寡淡,“还是谈生意吧。”
“不急,”冷时年笑着打断他,“生意随时都能谈,我们这么多年不见,也该叙叙旧。”
江慕游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冷少想说什么?”
冷时年还是在笑,笑的随意而危险。
没等冷时年开口,江慕游接着说,“叙旧就不必了,我跟你没旧可叙,”他挪开眼神,把方案给冷时年,“这次合作,希望冷少不要让大家失望。”
冷时年翻了翻方案,只瞥了一眼就扔在一边,“像顾家和江家这种传统企业,垮的很快,而且长期捆绑在一起,要死大家一起死,顾家快死了,江家很识时务,知道赶紧抽身来投靠冷氏,这才有了缓冲的机会,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如果我不出手,你会不会拖着整个江家救顾氏?”
他的语气很慢,却有挑衅和讽刺的意味,“你会不会为了顾浅,让江家给顾家陪葬?”
江慕游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畔,神色索寞,“我会,如果我知道顾家出事,我一定会赶回来帮她,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走投无路,更不会看着她到你身边。”
冷时年眯起墨眸,肃杀和寒光从眼中直射而来,他耸耸肩,轻松笑着,“可你还是什么都没做,最后救顾家的人是我,得到顾浅,这是我的报酬。”
江慕游强压着内心的怒火,“顾浅不欠你,你不该这样对她。”
“我对她很好,她想要什么我给什么,难道还不够好?换做是你,你会比我做的更多?”冷时年笑得极为邪魅,眼神透着一股警告,“江慕游,我和顾浅的婚姻,不是你该管的事,现在,顾浅是我未婚妻。”
“你根本不会对她好!”江慕游语气坚定,他认识冷时年这么多年,他是怎样的人,他心里清楚,冷时年很难揣测,他常常做一些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行为,乖张怪戾,很难琢磨。他娶顾浅,或许只是一时兴趣,或许这只是他玩的一个游戏,他冷血无情,哪里会估计别人的感受。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对她好?你有说这话的权利?”冷时年幽幽开口,狭长的眉眼闪烁着冷光,“说不定你还不如我,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你现在能把她从我身边带走?你做不到。”
他知道江慕游的软肋,知道他根本不可能这么做。
“所以,你没资格说我,”冷时年不再看他,他双手交叉,唇瓣抵在食指边,幽深黯黑的眸如浩瀚无边的星空,他语气冰冷,淡然看着江慕游,“她不会回你身边了,你赢不了我。”
“那可不一定,”江慕游站起身,理了理西装,他斜睨着冷时年,“你对她好,都是虚情假意,浅浅不会被你感动,也不会心甘情愿地留在你身边,你只能留住她的人,哪有什么用,她的心不会向着你,我跟你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他看着那个家伙一直在笑,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江慕游觉得自己激怒了他,他知道冷时年这个人很危险,他居然让顾浅在一起这么危险的人身边,他真是没用,保护不了她!
冷时年,他为了赢,他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他会怎样证明自己是赢家,证明他可以让顾浅留在他身边?他会怎么做?
江慕游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