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秋收时节了,空气里都弥漫着成熟的味道,天空布满了鱼鳞似的云朵,密密集集,我就出生在这个季节,母亲说她最喜欢羡慕上的云,变幻无穷,悠闲自在地在天上飘着,所以我的名字是云舒。
路边,有人在卖桔子,那诱人的色译和饱满的质感以及梗上那几片绿绿的叶子,衬着桔红的果实,这卖相吸引到了我,虽然不太爱吃,也还是买了些,送给陈阿娇,她爱酸的。
拎着一袋桔子进了办公室,陈阿娇拿一面小镜子在独自观摩,“老陈”,我叫她,现在我们已经很亲密了,“吃桔子”,我扔给她,“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呀?”“拍你的马屁,”我说,
“我一介草民,拍有何用。
这时,门卫室大爷送来一封信给我,谁会给我来信呢?看落款是郑市,难道是室友,拆开就看到几个字,“前桌你好”,我笑了,原来是他,上学时我的座位在他前面,他于是顾名思义叫我“前桌”
我说:“乱叫,你见谁这么叫,”他还振振有词,那坐在一张桌上叫同桌,我们是前后桌,当然要叫你前桌,你也可以叫我后桌,”“去你的,我叫不出来,我说。”
他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来信了,往下看去:分别一年,甚是想念,时常想起朝夕相伴的同学们,特别是你,你现在做什么工作,我现在来外地出差,等有时间我去找你,聊慰相思之苦。
这家伙突然来这么一封信,还胡言乱语,我当玩笑话,并无放在心上。上学时说话就常没来由,喜欢搞怪,上课不好好听讲,总在后边捣乱,考试抄别人答案,我没少“教育他”,他嘻嘻一笑,并不在意。
没几天,第二封信接踵而至,不行,前桌,我按捺不住又给你写信,你不要怪我,最近看到毕业合影照,想你的心更是一塌糊涂,我文笔不行,你知道,见面再谈,很快。
我真想当面问他,写时有没有过脑子,我们是再正常不过的同学关系,何以他如此想我,还一塌糊涂,难道我们是恋人吗?不可理喻。我必须给他回信,纠正他的语言,措词,“太不当”了。
“嗨,后桌,第一次这么称呼他,我拿起纸写到,希望你下笔时想想清楚,我何日,何时让你这么想了,还是你想着谁发错地址了,拜托,莫再开玩笑,我也想同学们,有时间我们聚聚吧。
不知我的回信他收到没,反正两天后我就看到了他,这样迅疾,突兀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知道信上写那样的话很贸然,来的也很突然,他认真地说:”可是我怕我们会就此错过,最近我老做那样的梦,梦到你和别人结婚了,要么就是和别人出国去了,总之不容易见到你了,我们之间似乎隔着很遥远的距离,我没心思工作了,我要立刻找到你,见到你,在遥远的一个城市,又一次梦醒后,不管不顾地给你写了那样的信,我也觉得自己太突然,直接,可我这么冲动地跑来,是想迫不及待地告诉你,其实我不知什么时候,也许是你微歪着头听讲的样子,也许是我常打挠你,你总爱回头瞪我时的样子,也许是你训过我后又把我的书拿过去把老师讲的重点划线,标记上时的认真样子,总之,那时习惯你的存在,看见你便觉的开心,踏实,你偶尔不在,心里便觉空落落地,提不起精神来。
真正发现自己的异常是有一次你有事请假回家了,那几天我心里一直空空的,没着没落,期盼着你归来,望眼欲穿,原来我一直打挠你是想引起你注意,还有看到你和别的男生聊天,说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他一直在说着,因为激动,脸有些微微泛红,看着他的样子,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切我自是不知,也从没往这方面想过,这个人我虽不讨厌,但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最多当朋友,仅此而已。
小舒,他又这样叫我,你能告诉我你心里怎么想的吗?以前我总没有勇气告诉你这些,总觉来日方长,毕业的时候留了你的通讯地址,也知道你暂时不会离开,后来你在那上班时,几次要开口,却总是欲言又止,当我又一次去找你时,你已经离开了,一个字也没有留下,我只有后悔,茫然,自责,为什么不早一点,早一天,告诉你呢,我这个感情上的懦夫,我知道上学时你就总嫌我不够努力,没志气,所以我努力打拼,想有点成绩,好有底气来找你,可是我等不及了。”
“最近那些梦,让我怕时光会带走你对我的记忆,你会慢慢谈忘我,也总是茫目自信,觉得你会在那等我,你不会喜欢上别人。”
我一直默不作声,不知该说什么,当面拒绝,做不到,他远远的跑来,不忍让他伤心失望着离去。还是等他离开,再写信婉转告诉他比较好,想到此,便说:“你这么突然跑来,我思想有点乱,等我考虑好了,给你回信,”
和他到附近随便吃了点东西,他到我上班的地方看了看,就要离开,送他上车,他笑着说:“以后我要多看些书,提高一下写作水平,免得给你写情书时词不达意。”我浅笑无语。
他走了,我才慢慢想他说的话,以前和别的男同学聊天时,他确实常在旁边说些风凉话,有时还生气地瞪着我,当时虽觉他怪怪的,却不知是为什么,我在那上班时,他总拿零食去看我,现在想到他那时看我的眼神,才明白了。
下午不忙,就赶快给他写信,我单刀直入,“念朋你好,我一直觉得你是心地纯良,待人真诚的人,和你相处让我觉得轻忪自在,但始终只能属于朋友范畴,今生我们是无缘的,我已心有所属,也愿你早日遇到属于你的感情。
你还是慢慢忘记我吧,也不要再来找我,更不要给我来信了,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别把时间,感情浪费在我这儿,愿一切安好,前桌。”
我不用怎么考虑,很清楚自己的心,勿庸多言,遇到旋子后,我明白什么叫喜欢。
可他又来了,而且旋子也看到了,他给厂里送原料碰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念朋来了几次后,周围的人却认为他是我的男朋友,也传到了父母那里,母亲委婉的问我,我自不承认,只说是同学关系。
不过,有了别人眼里所谓的男朋友时,再面对旋子,我竟坦然多了,这成了掩护,掩盖了我心里的“企图”,不再怕别人,怕他看穿我的内心,因为我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会在意旋子,对他动心呢?
念朋俨然成了我的保护色,我的心,言行举止都在放忪,面对旋子我不再紧张,心虚。相处变得轻忪,自然,偶尔也会谈笑风生,好像心上的保垒已除,也会谈各自的工作,朋友之间的趣事,心情也常处在兴奋,愉快之中。
终于可以坦然面对,这真是柳暗花明,念朋的出现反而成了我和他之间的催化剂,我已完全没了心理障碍,和旋子再碰到,闲聊,打招呼,和常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