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感觉身体好了很多,胸口不再感到憋闷,想来那些积液已经吸收或消散,胃口也开始变好。
已是秋天了,下班后来到街上,凉风宜人,瓜果飘香,街边上,一个神情寥落的中年女人,摆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摊子,上面一些零碎生活用品带着些积尘随意摆放着,可能生意惨淡,她看起来一脸困苦的样子,坐在那儿,呆呆地望着路上的行人。
看见这场景,一瞬间心里很难过,像看到了阴沉的天空,飘落的秋叶,落寞,无助,甚至凄楚,脑海突然闪现巜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意境,和眼前的画面多么相似,想到这些总会流泪,尤其是那句,她又冷又饿,一根火柴都还没卖掉,回家去会被父亲责骂,因为饥饿和寒冷,她在这个大年夜里被冻死了,想此,我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心里涌堵,为那风吹日晒赚不到钱的中年女人难过吗?有时自己也不明白这些突然滋生的情绪。
又仿佛站在了无人的荒野上,风从四面呼呼的吹来,我一个人迎风而立,孤单,无助。
我已是自顾不瑕,却还在怜悯着别人,她们至少心理,身体上皆是健康的,而我只是大病初愈的人,可叹我自己的人生已是千疮百孔,还有闲隙在这里悲天悯人,终是不愿看见孤苦的人,像树叶调零的秋,满目萧涩,那面容戚戚的人和我,不知是谁衬托了谁。
也许,一些人的生命来到这人世间,是为了赎罪的,不然为何,风雨飘摇,凄风苦雨,或只能随波逐流地,如草介,春来发青,秋去枯黄,无奈地活着。
没有存在的意义,苟活于世。
独自坐在办公室,这寂静的氛围里,凄凉,寥落如潮水般包围,已快勒紧了她,以至于门外的任何响动都会让她陡然紧张,想抱住自己,缩成一团,心情沉重,郁闷,生活像枷锁,铐紧了她,苦不堪言,会习惯长长久久地这样吗?
厂里的效益虽一日不似一日,领导却经常请客送礼,希望上面拨款拯救厂子,可思路不对,产品不更新,只从旁枝上修整,主干虫蛀,腐朽未变,既使阳光雨露充足,又能繁茂得了几时,根深蒂固,才能枝繁叶茂呀!
每天简单的几笔业务,让我提不起精神,我烦躁,渐感这种生活的无聊,空虚,日复一日,初始的热情,自信磨蚀殆尽,剩下无边的虚空。所幸病情在一天天好转,复查后,胸腔的液体果然已褪去,医生说再吃一段时间药,巩固一下病情,就彻底好转了。
这怕是今冬最冷的天气了,风呜呜地吹着,漫天的雪花在飘摇中刚落地,就被吹得四散,对面半山坡上伫立的寺庙,似乎也在飘零的雪花里,沉默无语,旁边一个驼峰形壮的山包,从我这的视线望过去,是最高的了,又像是悬空在那儿,阴沉的天气,飞雪遮挡了树木,景象,只有它还这样显现,突兀,虽已看不清它的具体形态,也许它本来就没有什么确定的形态。
这些静止的,固有的物体会亘古不变地永存着吧,我此时看去,它似乎也是有生命的,只是无语,像在风雪中默默倾诉,它俯瞰,观望着人世间的一切苦难,不公,虚假,邪恶,和欺瞒,然后接纳,包容,挺着博大,宽厚的胸膛,任风吹打着,暴雨浸淫着。
而人,这生活在地球上最高级的动物,智慧,聪明,可却首先是动物,因而会有动物的本能,自私,贪婪,甚至凶残,他们也会自相残杀,会伤害,更会剥削,奴役,人之初也是残暴,野蛮的,古秦时,动辄割耳朵,挖口鼻,稍有差错,便用酷刑,手段残忍,慢慢才有法制约束人的形为,进入文明社会。
所谓的好人,坏人亦没有绝对的标准,坏人也会有心存善念的时候,好人也会生出罪恶之心,不是每个人都能冷静,清醒地管住自己的私心,邪念。
每天都像是在蹭日子,得过且过着,满腹感人的至理名言,因为常常感到烦闷,苦恼。总想着要逃离这个地方,像巜平凡的世界》里的孙少平一样,不安于现状,总想着离开无聊,枯燥,空虚的生活,一个人跑到很远的地方去,寻找到让自己充满力量和希望的东西,让自己忙起来,不是茫无目地的忙碌着,而是为了希望,理想去努力。
这愿望愈来愈强烈地浮现,又被自己按下,觉得难以脱离,被一些人和事束缚着,不能够恣意妄为,这份来自不易在别人眼里,安稳,舒适,体面的工作,饱藏父母太大的期许,让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说服父母,辞掉工作。
而且,我也没有明确的目标,不知道自己真正感兴趣的是什么,有什么擅长,亦不知动力和激情将用在何处,我不怕辛苦,劳累,有时辛苦反而让我觉得充实,不再虚无缥缈,没着没落。
人总要有目标地忙碌着什么,精神才不会萎靡,才会远离浑浑噩噩,胡思乱想,我并不确切地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意识于混沌之中把它的思想向这个地方牵引。
内心在不断的做着斗争,她知道这决定一旦说出口,便有轻率,荒唐这样的话等着她,不久前,她曾把这想法轻描淡写地告诉身边一个朋友,没想到他夸张且一脸不屑地说:“你别身在福中而不知了,你不知道我们一直都很羡慕你呢,”“大树底下好乘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呀!你整天胡想些什么?我在超市上班做理货员,一天站下来,腿都是僵硬的,还有那些在室外做工,风吹日晒的人,你好好想想吧。”
“你就像少年维特的烦恼里讲的那则“马的寓言”一样,说是有匹马,悠闲自在的不耐烦了,便请人给它装上鞍子,套了缰绳,想做千里马,被鞭子抽着跑了一天,累的半死,再不逞强,抱怨了,乖乖的回到马厩呆着,你就像那匹不知好歹的马,所以,别胡折腾了。
是吗?那匹马绝对成不了千里马,真正的千里马是要驰骋沙场,一日千里,从不叫苦喊累的。
他的一番话,道理皆通透,明澈,却又似一盆冷水陡然浇来。也难怪他不理解我内心的想法,他是个很传统的人,喜欢安宁,稳定的生活,他心中认为的大树,是因为它是国企吗?可这棵大树结的果子,已经酸涩,变异,不再丰硕,没有质感。
可我的心仍是那样不安于现状,未来看不到希望,不管前途还是爱情。一个人每天无聊的坐在办公桌旁,和笼中鸟有什么区别,日子一天天被耗费掉,并为此而惴惴不安,她向往更广阔的天空,如果能出去学点什么东西,或把电脑学精通也行,至少能看到自己每天都在进步,努力,哪怕是一点点,足矣,而不是现在平稳,一潭死水般的生活。
对工作的消极和收入也没大的关系,只是觉得枯燥,乏味,没有成就感,一天天,没有新的东西,看不到自己的成长,进步,没有满足感和挑战性,人也越来越懈怠。
还是应该找到生活的目标,方向,然后努力的前进,才是幸福,踏实的。
人生,不能是场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