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任子寒做过太多破例的事;然而,得了身、得了心,喜新厌旧的感觉却不肯莅临,让他这些月以来挂心莹怀,心中最最牵念的,始终是那名平庸却聪慧的女子。
认了、认了!在男与女的争斗中,他的无往不利,毕竟仍是输了这一役。
也许正是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吧!
他还有什么话说呢?谁叫他——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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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边风光如何?”
策马至京城西郊,塞雪严冬中,梅花独傲霜雪逸清香。一大片的梅林,遥遥不见边际,而未经人工修饰的情境,更有一股狂野气息。
狐毛披风中露出一张面孔,正是冻得鼻端通红的我。我愈来愈不明白我那喜怒无常的啊顺了,前些天还怒气冲天,活似十天半个月以上不会再上阁楼理我,偏偏今日却兴匆匆地搂我上马,直住皇城西郊而来。看风景?在大雪纷飞的十二月天?至少也要找个明媚的好天气吧?老天爷?
“这片梅林中,有一池水,清澈见底,我年幼时常来此处嬉戏。”他驱马走了几步,指着结冰的湖面说着。
我看着他,又看向陈列在他们身后那批禁军。这样的大雪日,出门怀旧不太好吧?身体要顾,禁军们亦可以趁机休息,免受风寒。
“怎么不说话?”他搂紧我,在我身边问着。
“我不明白你的用意。”我偎在他怀中。
“在这儿建一座别业,让你居住,有四时的美景、有满屋的诗画,给你任何取悦你的事物,也让我随时可以看到你——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你毕竟不同于其他女子啊,天晓得你对我下了什么蛊!”他叹息而笑,迎上我震惊的双眸。
“啊……顺……”
“如你所愿呵,子寒。”
热泪涌上眼眶,我紧紧搂住他。
“您怎么会愿意?为什么……我以为……”破碎语言难以成句,他这么做,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去为我妥协呵,他是一个太子殿下呀!
“我希望能让你快乐,同时又能爱我,而不要再去认为会因为爱我而痛苦。”他轻吻我。
“啊顺……我好爱您,好爱您……如果我们不曾相遇、不曾有过交集,各自必定会过得比较好。然而,一切却不是那么回事……让您为难、让我痛苦,其实……”我哽咽着。
“错过了你这个奇特女子,会是我的遗憾呀!也幸好世上就只有一个你,否则我的颜面怕是没得剩了。”他笑着自嘲。
“谢谢——啊顺。”
“谢什么呢?也许你是我唯一心动的女人,往后依然不会有其他女子来充裕我的后宫,但你的存在,在我心中,永远无人能取代;我的后位,将在心里为你而虚悬终生。”间接的,他承认了自己浓烈的爱意;以一个太子而言,他退让得相当彻底。
这样就够了吧……我不能有更多的要求,满盈的爱意在眼中闪动:
“啊顺,谢谢您,但我无法承诺永远不会有惹怒您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