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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那就魂鬼皆不现

谢挽发着抖,在江流儿的背上可以感觉到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江流儿将他放了下来,却没有站稳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就快要被吓得尿了裤子。

谢挽的眼睛又睁大了不少,江流儿看到那个女人朝着自己平移过来,像是地面在缩短一样,谢挽忙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小捧钱币,是江流儿本来打算给老板的,老板拒绝了,让他们在路上如果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扔给他们。

谢挽把那一小捧铜钱扔给那个女人,女人的移动停止了,她还是看着两个人,看着江流儿手里的剑,摆出的剑式如同捉鬼的钟馗般浑厚犹如天地加持,眉眼间都有这炸怒的样子。

女子笑了笑,竟然是没有牙齿的,血淋淋的口腔张的快要把自己的头吞下去。呵呵的声音在这片迷雾笼罩的天地间回荡,她把那堆纸钱用脚踢翻,纸灰扬了个满天都是,江流儿心里默默地道一句安好。

算是些对死者的尊重,虽然不知道她敬得是哪路神仙,那家死者。

女人恋恋不舍般的对着两人邪魅一笑,麻衣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大红色的长裙,拖地的裙摆没有沾染半点泥沙,像是和这片土地分割开来。

迷雾深处的虚幻中江流儿看到了一队轿子,那女人像是变戏法一样脸直接变得刷白,一站到哪轿子面前便坐了进去,分明是朝着远方走去,江流儿却又在后方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那大红色的轿子还滴着鲜红的油漆,沙漠都快要弥漫着某些腥臭的味道。

抬轿子的人竟是直直的走了出来,三个小厮抬着大轿子看着也没有半点抖动的样子,小厮脸上画着丑角的妆容,脸颊上涂了红红的一团,像是个笑面如花的孩子,他从自己的胸口衣物中掏出来一个纯白色的纸包,递给江流儿和谢挽两人一人一个,竖了个大拇指,也没有说话,便走了,他看了看远去的轿子,似乎有些着急。赶忙快步跑了过去,竟是摔了一跤,等他起来的时候,江流儿发现他只剩下了一条腿,江流儿张大了嘴,刚刚吓得抖如筛糠的谢挽居然连滚带爬的跑到那个小厮摔跤的地方,拿回来一条白花花的腿。

没有血液,断处像是锯子锯断又用砂纸打磨过得一般光滑。

“这是纸人!”

谢挽的手臂抖动着,手里拿着的腿却因为极度的恐惧竟忘了扔掉,江流儿把那条腿夺过来就扔了出去,在空中竟是散成了一团雾气,那缺了条腿的小厮一蹦一跳的追赶上了那个轿子,加入到抬轿子的行列中,在迷雾中小厮似乎还回头看了一眼,用手竖了个大拇指。

谢挽忙着把刚刚小厮递过来的白纸包打开来观看着,不小的纸包里面居然只有一张白纸,似乎是什么贴书,江流儿不识字,只得求助谢挽,谢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看完再说。

谢挽的脸颊侧面流下汗来,额头上的汗珠像是雨过后叶子上的露珠,眼珠子瞪得像是铜铃一样,拿着白纸的手也不停的颤抖着,几乎就要拿不住。

江流儿凑过去,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大张纸,花白的纸上居然是用朱砂色的笔写的。

谢挽把纸撕碎了,把江流儿的那张夺走,看了一眼也撕碎了,江流儿问道:

“什么情况?上面写了什么吗?”

谢挽深吸了一口气,久久的不呼出来,像是镇定了些的时候再说道:

“大致就是说,让我们去参加一个婚礼,这是请柬,但是白纸红字当为不详,刚刚那个抬轿子的人是纸人你看出来了吗?”

江流儿仔细回想了下,也是惊出一身冷汗,那只摔下来的腿,像是压缩过了很多遍的白纸,断裂的时候也没有半点血迹,刷白的脸色似乎也是为了掩盖纸的样子。

江流儿一身的鸡皮疙瘩让他打了个寒颤,手中的剑放回剑鞘,他把剑鞘用绳子绑在了背上,行李什么的再背上去,但那柄极长的剑似乎还是掩盖不住。想了想似乎还不好出剑,还是别在腰上。

谢挽点起来一支烟斗,烟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填的满满当当,燃烧起来的烟雾和天地间的雾气有些不一样,带着些焦黄的颜色。谢挽长吸了一口,接着叹了口气,把腹中的浊气都扔掉,呼吸进去新鲜的烟雾。

天地间的雾气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像是潮水一般褪去,翻起的波浪都把黄沙卷起,带走一些,也带来一些。

谢挽眯着眼睛看着远方,这个地方已经不是他们来时的那片土地,些许枯干的胡杨胡乱的摆放着,因为极其坚固的根部而免于风沙的侵袭,不至于被连根拔起。

“这片沙漠多黄沙风尘,沙尘暴在这里被叫做鬼的叹息,一只鬼当然不至于引来沙尘暴,那么一整个沙漠的冤魂则绰绰有余了,倒也暗示了这个沙漠死了那么多的人。”

谢挽转着圈子,胡杨像是沙漠里隐没的枯骨,朝天的枝干像是勇者的铁戟,半埋在土里的根部像是突遭不测。

“这片土地原本宁静,即使全是黄土也改变不了它温和的本性,温暖而富有灵魂。这还是片古战场,大礼王朝和前代隐没天君的军队在此地展开了长达数年的战争,这里是大礼王朝的边境,军队多如牛毛,隐没天君是临界的皇帝,温和书生的外表下隐藏着极其暴戾的内心。他看做是粪土的人民被他一次一次的投入到这片战场中,导致被邻国偷了屁股,落的个暴君的名头不说,还国破家亡像个丧家之犬。”

他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感叹着每个君王脚下都有数不尽的枯骨,堆积而成的王座更不如说是血液凝固成的牢笼。他回头看着江流儿,看着他腰间别着的那柄剑,不知道不久的未来上面要斩下多少人的头颅,他深知这个江湖善良不得,稍纵即逝的机会是用血液换来的,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和自己一样的人,所以他想要把他扶上王座,他相信这是天下所有有抱负的读书人共同的愿望。

“所以这片沙漠变得无情,变得妖异,像是个被沾染了的少女,再也不会恢复的清纯。”

江流儿挠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读书人此时用的比喻变得那么不堪入耳,像是个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头子。

江流儿看到自己的瞳孔里面倒映出来一簇光芒,在高空以上,星辰之间,如同最亮的那颗启明星,但是近的让人不敢相信。

他拍了拍蹲在胡杨的枝干下不停拍打的谢挽,指着天空让他看,谢挽点点头,似乎是早就看到了,只是在等待江流儿自己看到,他站起身来,拎起自己的行李,再次点燃起来烟斗,吞吐着烟雾。

“秃子,那是魂塔?”

谢挽点点头,不说话,他自己心里明白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沙漠里那些虚妄的东西,而是实打实的较量,是生死的决斗。

“诶!秃子,你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怎么懂得那么多?土地什么的都知道不说,居然还懂得八卦这种传奇性的本事。”

谢挽轻笑了几声,道:

“这江湖浪大,没点糊弄人的本事,怎么在没饭吃的时候给人家算命坑点伙食费?”

江流儿有些无语,继续问道:

“那你刚刚看的头头是道的,我还以为你有些真本事呢。”

谢挽抽了一口烟斗,吐出来狭长的一口烟雾,说道:

“你要说这本事,读书人四书五经,周易都是要学习的,不然到了考场上肚子里的墨水还不够舔笔头子的,至于那些听来的传奇什么的。我这些年流浪的日子并不是白过得,到一个地方还是会了解一下民俗文化,传说什么的。这也是读书人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吧。哪像你们练武的,这本秘技不喜欢了再练下一本,快活自在,肆意江湖。”

江流儿到没有反驳,在文人看来练武不过是学习武技,杀人越货之类的事情。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练武一门绝非那么简单,像江流儿这样十年底子打住了的,他相信江湖上数不胜数,甚至大有比他基础打得更牢的人存在。他曾问李有溪,练这些基础剑式练了多长时间,李有溪倒也豁达,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句:

“二十岁前未出江湖的时候,就没有一天不练个千招剑式,若是怠慢了,师傅能把你的手给打断。”

说是轻飘飘的说,可听的人心里却如同砸下来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让少年时的他就深知江湖上的凶险。

谢挽就和其他的书生一样,胸中有着万般文才,看不起这些习武的汉子,只是江流儿不那么讨厌,同病相怜的感觉让多年后的谢挽还是怀念这样什么都没有的日子。

“其实习武,挺好,想来若不是我家贫困,现在应该也是个仗剑江湖的游侠儿吧,那样的话,有可能也不会让我爹娘死去的时候都不体面。”

谢挽拳头攥的很紧,牙齿咬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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