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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天衍

太阳没有落山,阴阳谷却开始笼罩了一层朦胧的雾气,谷内显得更加幽静,只有瀑布从高处冲下龙潭的哗哗声。

众人刚想要下山的时候,忽然阴阳谷上空的雾气翻动,半空之中有天地元气波动,有人御风从天而降。

一位身穿云纹大袖黑袍的老者从天而降,众人一齐行礼拜见,田恒问道:“师叔,您又远游何处归来?”

“与高阁主论道,方从观海阁回来。”

“邹先生,您又去找我爹论道啦。”

“高贤侄也在呢,不知谷中来了何方之客?”驺奭真人看着凌枫,妘芝和赵静儿三人说道。

“天池山剑庄弟子赵静儿拜见邹先生。”

凌枫愣了一下也行礼道:“玄墨院弟子凌枫拜见邹先生。”

“哦!你就是那个凌枫?”驺奭真人惊奇一声看着他说道。

高幕海笑道:“先生,您也知道凌枫这小子呢?”

“在碣石山刚听高阁主提起你们北域之事,想到你们人却在我谷中做客。”

“不知道这位贤侄女又是那一山门?”驺奭真人看着少女妘芝问道。

田恒抢先说道:“妘芝师妹是江州国师府的弟子。”

驺奭真人问道:“敢问妘芝小姑娘和火师巫臣是何渊源?”

少女妘芝回道:“国师是小女的师叔。”

“那不知你是巫山那位巫神的座下弟子?”

“家师巫岚。”

驺奭真人点头道:“原来是巫神巫岚,难怪难怪。”

除了凌枫和赵静儿其他人都是很意外的样子,似乎是第一次知道少女妘芝的真正身份,一起西行的田恒高幕海等四人也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们都不由地看着凌枫。凌枫也知道这件事情迟早是要被大家知道的。

“你们这是要下山去吧?”

“是,带三位师妹师弟游玩了一天,正想下山去,不想遇到师叔归来。”田恒回道。

驺奭真人笑道:“天色将晚,你们就先回去吧。”

众人刚行礼而去,忽然驺奭又道:“不知,凌贤侄是否能留下,我有些话想与你单独说一说。”

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其他人先下山去了,也是很好奇为何邹溢真人为何单独留下他,只有子雅玉还还留下。

凌枫和驺奭真人进了茅庐之内后,凌枫行礼问道:“不知先生有什么事要垂教于我?”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不过是听闻你们西行之事,有些事情也让我甚是好奇罢了。”

凌枫心中疑惑,不知道驺奭真人想知道什么。

“你虽是玄墨院弟子,但不知和巫山有何渊源?”

凌枫有些迟疑,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回道:“长辈垂询本该如实禀告,但是有些原因弟子不便明说。”

“其实倒也无妨,妘芝小姑娘不也是来自巫山。巫与道虽然有别,但本就同源。不要因此抱有什么成见,何况你亦是道门弟子。”

“不知道你在巫山拜于那位巫神修行?”

“家师巫重。”凌枫如实道。

驺奭真人看着他笑道:“想必应是如此啊,你倒是甚有机缘。”

“不知道你在巫山是否修习卜筮之法?”

“卜筮之法太过深奥弟子并未修习,我只修剑道。”

“我可是听闻你与屈贤侄一样剑符双修,难道是误传?”

“我只是刚刚开始修习,算不上什么双修。”

“师傅,凌枫师还修习医道术的汤液经法,今日我刚向他请教。”子雅玉端着茶水进来说道。

驺奭真人笑道:“能一起相互请教也是难得,可有所获?”

“当然有,只是以后难有这样机会,凌师弟他们怕不日就要回玄墨院了。”

“凌贤侄以后必定会入玄墨院后山修行,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

“到时还要多多向凌师弟请教了。”

“是我应该向师姐请教才是。”

驺奭真人除了问了凌枫出身巫山之事外,还问了关于北狄血祭和凶兽猰貐的事,而关于雪玉的事驺奭真人倒是没有问起一字,凌没想到的是,他们西行的事情传扬这么快,连驺奭真人这样的山门尊长都已经知晓。

“好了,天色已晚,你们就先下山去吧。”

太阳已经落入山后,阴阳谷已是一片漆黑,凌枫和子雅玉离开这个幽静的山谷。当再次经过入谷的树林时,他好好的感受了一次这里的阴阳五行大阵,也是觉得其神秘而奥妙无比。

“凌师弟,有件事不知道我能不能问一问?”

“子雅师姐尽管问。”

“这里没有别人,你还是不要叫我师姐了,我看你应该比我还年长两岁吧。”

“刚才我吹的笛声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为何是那个反应?”

“不要误会,你吹凑的曲子很美,真的天籁之音。”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感觉?”

“你指的是笛声与谷中五行大阵的玄妙联系?”

“不愧是修习符术的,我知道你一定能感应这其中的奥妙。”

“可我并不精通音律,只是在典籍上看到一些关于五音十二律的侯气之法,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

“你还了解侯气之法?”

“只是看过一些而已,谈不上很了解。”

“其实我也只是修习一部分而已,我天赋有限并不能很好的理解师尊的阴阳五行之术。”

“天下人对于师尊的天衍之术多有误解,凌师弟天赋过人,精通各术,你若是神道学宫弟子,他老人家一定收你为徒的。”

“我那有那个运气,还能拜驺奭先生为师。”

出了树林,外面不被密林山谷遮挡,天空之上还微亮,忽然前面的山石后面有些动静,两人都警觉起来,凌枫刚想不会是山上有什么野兽出没吧。

“什么人?出来!”子雅玉轻喝道。

“别紧张别紧张……是我。”

“高师兄,你怎么还没有下山啊!”

“在这里等你们呀,天黑了怕凌枫胆小。”

“我什么时候胆小了?”

“那你们自己慢慢聊吧,我先走了。”

子雅玉言罢就下山去了。

高幕海追在后面叫道:“子雅师妹,等等我们别走那么快啊!”

子雅玉展开修行者之力快速下山而去,顷刻之间已经不见人影。

“真的是,想单独相处一会都不行,为什么总是你小子有机会。”

“那你干嘛不追上去,和我发什么怨气。”

“追不上了,我还是和你慢慢下山,够意气吧。”

“够,才怪呢。”

“你小子什么到哪里都有人单独找你,不过这次倒霉了吧?”

凌枫奇怪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驺奭先生善辩,论起道来那可是长篇大论没完没了的,我们见了他都得躲着点,我还以为你不会这快出来了呢,你们都谈了什么?”

“也没什么的,就是问了几个问题。”

“真的就只是这么简单?”

“那你以为我们会谈些什么?”

“我以为你会听驺老先生滔滔不绝的讲他个把时辰,听到你自己想逃跑为止。”

“驺先生有这么可怕吗?他的阴阳五行术奥妙精深,难道你对这么高深的功法不就一点也不感兴趣?”

“感兴趣也不一定被看上呀,你要是神道学宫的弟子,我倒是觉得你最可能会被驺老先生看中,。”

“为什么你也这么说?”

“还有谁和本人有这么一致的看法?”

凌枫没有说话,高幕海道:“不会是子雅师妹吧?”

高幕海高兴笑道:“我和子雅师妹终于有看法一致的时候了。”

凌枫突然问道:“驺先生的天衍之术是什么一回事?你知不知道?”

“就是推天道而演天下事,各山门的尊长先生们都喜欢期会论道。”

“难道我们各山门要入世参与俗世之争?不然为何要推天道演天下之事?”

“这我可不知道,如今天下各诸侯纷争不断,说不定哪天各山门还真的有人会忍不住强力干涉俗世的事。”

“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你真的想去和学宫的师兄师弟们辩难论道?”

“很多自己的事情我都没有弄清楚呢,论什么道,不过是问问而已。”

“说的一点没错,我也觉得那些辩难论说的无聊死了,一群人争来争去的最后谁也没说服谁,只是让他人难堪一场罢了,很没意思。”

“这不是辩难论道没意思,如果有能力论说还是可以参与吧。”

“那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去试试。”

两人到了山下的时候天已经全黑,星空之下山脚下的神道学宫也见星星火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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